劉遠走了。
留下懵逼的執事。
讓執事懵逼的原因，則是如今劉遠正給恆言說的。
“三日內耗盡仙靈脈，哎……”恢復過來的恆言臉龐抽了幾抽，嘴巴砸吧了半天才嘆道，“倘若不是那麼愛裝，多好的一個弟子啊……”
“所以，師兄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了麼？”
劉遠藉機問出心中最在乎的事。
恆言沉默良久，問道：“你觀此子如何？”
劉遠臉龐也抽了抽，這才說道：“如今我才明白，此子爲了裝逼不知藏了多深，看不透，但，總有個極限吧？”
“什麼極限？”
“此等心性，即便隱藏自己，也藏不了太多。”
恆言點點頭，唏噓道：“所以，老夫打算全給他掏出來。”
“必須的！”
劉遠狠狠點頭。
若還讓邪天一點點自己暴露出來，還他們還不知會受到多少驚嚇。
“正好，前些日此子要求借極陰杵參悟……”提及此事，恆言面色微紅，“是以老夫打算弄一場試煉……”
“試煉？”劉遠面容古怪，“大師兄，宗內的試煉，他應該走得差不多……話說，他當日如何走出陰陽冢的？”
“哎，不要再提此事了。”恆言一副不堪回首的模樣，“試煉肯定不會在宗內舉行，你忘了，百餘年前，一塊上古洪荒碎片破界而來，接在了西域西南方？”
劉遠恍然：“當然記得，柏俊師弟還曾去探過，碎片外圍正好適合啓道境修士探索，大師兄準備派弟子前去？”
“嗯。”恆言沉吟道，“本來百餘年前就該去的，孰料那陸……那地方的人出來了，二部神界嚇得百餘年不敢動彈，如今正是時機。”
劉遠聞言，試探道：“怕是大師兄你也想借此次機會，與西域各宗門聯繫一下？”
“哎，可不是。”恆言眸中掠過憂慮，“六日過去，問情殿就算沒動靜，仇家也該炸了，如今我宗唯一的希望，就是重新進入西域修行界，不說同氣連枝，多少能表現出與我宗的親近之意，都能讓牆頭草仇家忌憚一兩分。”
劉遠暗歎口氣。
他當然明白，這番接觸肯定會低聲下氣，但哪怕如此，大長老還要如此行事，全是爲了讓陰陽宗多一個有遠大前途的弟子。
“那我這就去安排。”劉遠起身。
恆言搖頭道：“此事你不適合，等門智回來，讓他帶隊走一趟。”
劉遠聞言胸中難受，咬牙道：“門智師弟已經受了太多委屈，他……”
“他比我更希望宗內出個好弟子呢。”恆言一笑，“放心吧，他的心遠比你想的強大，另外，注意打聽仇家的動靜……”
黑雲壓城城欲摧。
師祖與小師祖埋下的隱患，隨着時間流逝漸漸浮現，壓在諸聖心頭，沉甸甸的揮之不去。
就在此時，去往天外天的門智聖人，終於帶回了消息。
“什麼？邀請我宗弟子參加洪荒碎片試煉？”
劉遠下意識看向恆言，打心底佩服大師兄的遠見。
門智有些奇怪劉遠如此大的反應，笑道：“正是，天外天已然昭告整個西域宗門，我陰陽宗更是排名受邀宗門的第一位，單單是此消息，都能讓問情殿忌憚。”
諸聖面面相覷。
門智一怔：“我走之後，發生了何事？”
“哎……”柏俊長老嘆道，“師兄，你夢想的那位弟子沒死，又出現了。”
就在門智的瞳孔，因極度的欣喜迅速放大時，諸聖你一言我一語，把邪天的所作所爲一股腦拋出，打得門智分不清東西南北。
半個時辰後，他纔回過神來，癡癡呢喃道：“是，是老夫眼瞎……”
“不！”劉遠拍了拍三師弟的肩膀，重重道，“是那小王八蛋太能裝了！”
門智一琢磨還真是如此，剛想笑出聲，面色陡然一變：“那仇家……不，大師兄如何處置此事？”
“放心吧，”知道門智在想什麼，劉遠嘆道，“大師兄已然決定豁出去，只是三師弟你，怕又要受委屈……”
門智卻心花怒放，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委屈？他若真能在我宗成才，便讓老夫死無葬身之地又何妨，哈哈，哈哈哈哈……”
他爽朗的笑聲傳遍宗門上下，連在天一之境修行的邪天都受到影響，緩緩睜開了血眸。
“修行半月，補足一成，也太快了……”
如此算來，只需半年，他失去的鴻蒙本源將被補齊。
再一次如發現自己戰力詭異時的皺眉，邪天終於意識到，邪刃從未對此事和自己交談過。
笑了笑，他發現自己可以不去思考戰力莫名強大、修行速度詭異的事了。
但下一刻，他就說出一句連雙邪都有些受不了的話。
“如此快的修行速度，正好可以讓我更好地夯實基礎……”
他說完就離開了洞府，雙邪卻忍不住吐槽。
“這是裝逼吧？”邪刃輕顫。
“我就納了悶了，他爲何總認爲自己基礎不夠紮實，哪兒來的幻覺？”邪月問道。
邪刃想了想，顫道：“可能十二歲被人吸乾，成了他的陰影……”
邪月卻聽出了其他的意思，當即凝聲道：“你想作甚？”
“他的陰影何嘗不是我的陰影。”邪刃冷冷一顫，“所以我打算出去一趟，查查那個敢吞噬我本源精華的血色巨棺，究竟是何物！”
邪刃的消失，讓邪天腳步頓了一頓。
這一頓，正好給了前來串門的左莊，一種你能上門我簡直驚喜得目瞪口呆的錯覺。
“哈哈，師弟你終於出現了！”正坐着喝茶的左莊笑迎上前，“無需如此吃驚，雖說你我並非一個師尊，但這不影響我二人的情誼！”
邪天愣愣點頭，壓下詢問邪月的衝動，笑問道：“左……”
“叫我師兄就行！”
“哦，左師兄，你找我有事？”
“可不是咋的！”左莊一臉神秘，“我即將說的事，對你而言可是天大的機緣！”
邪天冷靜下來，問道：“什麼機緣？”
“下個月，我師尊也就是門智聖人，將帶宗內弟子前往上古洪荒碎片試煉，表現優異者，將得宗門厚賜！”
邪天對這個沒興趣，笑道：“我就不去……”
“不去？你怎能不去！”數十年前就打定主意借邪天氣運的左莊瞪眼道，“要知道，若你表現有異，不僅能被長老破格收入門牆，甚至還可以得到參悟極陰杵的資格！”
“原來如此……”邪天頓時明白此乃恆言長老的用意，點頭道，“好，屆時也算我一個。”
“這就對了嘛！”左莊滿意地眯起了眼睛，“來來來，師弟你這數十年閉關，不聞世事，爲兄這便給你說上那麼幾件……”
就在陰陽宗上下爲試煉操忙之時，諸聖擔心的事，經過仇斂長老半個月不辭辛勞地傳播發酵，終於在仇家炸開。
得人通知，趕去參加族內長老會的仇傲，剛準備在跨過議事廳門檻時就壓下內心欣喜，不料迎面而來一隻狠厲的巴掌，將他抽在百丈外的牆上嵌着。
就在他被抽得眼冒金星，耳朵嗡鳴之際，森寒之語如利劍般刺入他腦海。
“以交一個名叫師祖的小師祖爲榮，我仇家怎會有你這種白癡！滾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