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上大巫後習的妖族精血,對邪天來說就是個渣。
邪天恐怖到令人髮指的洞湮之劫,對衛武來說就是致死之劫。
暗獄妖臂碎成粉末的同時,九根宛若實質的洞湮之刺,就從衛武體內破出,把衛武變成了八爪魚一般的存在。
第三瞬,洞穿衛武識海的那根洞湮之刺,完成了對衛武本質上的擊殺。
第四瞬,九根洞湮之刺彷彿感受到了邪天的召喚,脫離衛武,呼嘯着從邪天后背沒入。
驚呆的衆人,因這一幕眼角劇烈抽搐。
“幾乎凝爲實質的洞湮之刺……”
“化,化洞湮之刺爲己用……”
“用自己的劫,劫數殺,殺人……”
“不,不是殺人,用他的話說,是從衛武公子回爐再造……”
……
願望是美好的。
現實是殘酷的。
堂堂天外宮排名第八的真傳弟子衛武,沒能扛過回爐再造的機緣,死在了別人的三災六劫當中。
“但怎麼就死了呢……”
若說之前對邪天,秦墨心頭只是濃濃忌憚的話,那現在就是毛骨悚然了。
他能非常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如今還受道祖意念的庇護。
所以他想不通,身處龍騰之地的自己都如此,在外的衛武臨死之時,道祖意念爲何沒有出現終止衛武的死亡。
這意味着,或許自己和邪天死戰時,也避免不了這樣的結局。
總而言之,邪天擊殺衛武,實在太過震撼,震得衆人浮想聯翩。
逆天的煉體戰力。
始終如一的煉體之心。
歷經無數生死後真正的淡漠。
變態的冷靜。
殺人揮手去的飄逸。
整場戰鬥中絲毫沒有外溢的力量。
……
對邪天自己而言,收穫也良多。
最明顯的,就是他對空聖境力量的掌控。
這種掌控,是在他涅聖境時無法做到的隨心所欲。
稍稍橫向比較一下,他就明白和規則、天地、本源如意一樣,自己的煉體之力,也達到了如意的標準。
這不是粗糙簡陋,而是返璞歸真。
同時,他也印證了自己的缺憾,那便是煉體之力接引的天道本源。
“禁忌之力……”
何謂禁忌之力?
將天地間八十種力道糅合爲一的力道。
這力道能讓邪刃嘖嘖而嘆。
能讓無量榭的轉世佛子搞不懂。
也逼得無路可走的邪天,在煉體路上一步一坎,精進無比艱辛。
而如今,這艱辛猛然放大了億萬倍。
因爲八十種力道可以糅合,而且借邪體之力,邪天在力境虛境就做到了這一點。
甚至八十種力道背後的天道規則,他亦能借自己在法我之修上的成就,將其一一糅合。
但八十種力道背後的本源呢?
要知道,饒是他領悟的本源數量,已經和天生道祖的天驕一樣,甚至還能多上一種,但那也只是五種。
是以,渡過洞湮之劫的邪天,雖順利成爲了空聖境煉體士,卻沒能獲得空聖境煉體士的天道本源。
回想起衛武拳拳蘊含的土之本源,他暗暗喟嘆一聲。
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甚至不用思考,他都知道解決的辦法什麼。
但……
“路漫漫啊……”
天地靜謐中,邪天走到了虛妄的龍騰之地的邊緣,正要跨步邁入……
“你藏匿殺意的功法,挺不錯。”
森寒的話音很突然。
茫然的衆人循聲看去,心頭就是一驚。
他們震驚的,不是龍騰之地的聲音怎會傳出來。
而是他們發現,始終超然的仇天圓霸二人,此刻竟在三霄中停止了一切行爲,雙雙注視着邪天。
“莫非他二人一直都在看……”
“不知道啊……”
“對他們來說,小師祖他,他有看頭麼?”
“嘶!收斂殺……不!是完全收斂殺意!世間竟有此等功法?”
“不對!他,小師祖他,他完了……”
……
功法是死的。
人是活的。
但想想仇天這個人兩次近乎出手的出場方式,所有人都認爲邪天已經死了。
“或許最需要這功法的不是你,而是仇天呢……”
對晁青等人來說,這就叫柳暗花明,這就是雲開日出。
龐玄低頭竊笑。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爲何竊笑,心頭又爲何如此歡欣。
“你笑什麼?”
輕輕的聲音傳來,龐玄愕然擡頭,看向轉頭注視自己的邪天。
“我……”
“我只是煉體厲害點而已。”邪天認真道,“若衛武三修齊出,我恐怕不是對手。”
對啊。
若非小賊一開始就用言語束縛衛武,衛武也不會自作聰明地將計就計,直接三修齊出,完全能打爆小賊……
“哼,你也知道這個?”
龐玄色厲內荏地冷哼一聲,旋即覺得不對,又冷笑問道:“恐怕?若八……衛武三修齊出,你沒有絲毫機會!”
“所以,本該自信的你,笑什麼?”
“我……”
“是挺不錯。”邪天不再理會面紅耳赤的龐玄,看向仇天,笑着回了句。
仇天淡淡掃了眼邪天,沉入了和紊亂本源的對抗中。
“阿彌陀佛。”圓霸想了想,還是壓下了因邪天與佛修爲敵的不爽,出言提醒道,“這位施主,仇天施主修煉的是上古名將因陀羅的閻冥引,你完美藏匿殺意的功法,對他而言無比重要。”
邪天笑道:“不是還有你麼?”
衆人傻眼。
他們瞬間就明白了邪天的意思。
對仇天而言,勁敵是圓霸,邪天只是小草芥。
是以仇天一定會先解決圓霸,再從小草芥身上奪得功法。
很有道理。
圓霸更傻眼了。
除開衆人能夠明白的,他更想到了自己欠下的一樁因果。
“小吞可以借給你當坐騎,但你欠我一個人情……”
一時間,彼其娘之四個字,就在圓霸嘴邊打轉。
“他竟然笑得出來?”
剛開心沒多久的晁青見邪天是真的在笑,心頭一下子又陰鬱了起來。
“這小賊,莫非有對付仇天的底牌,這絕對不……”
暗喃未落,便戛然而止。
雙眸瞪得溜圓的他,眼睜睜看着沒有龍爪庇護的邪天,僅用了三息多一點的時間,便順利穿越光華,進了龍騰之地!
晁青都快瘋了。
“我可是領悟了五分本源!”
“我還是天生道祖!”
“即使他煉體殺伐厲害,但他花的時間,怎麼可能比我還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