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對九天寰宇還是人魔戰場來說……
邪天二字,都是身處這兩個環境中的,那些真正能夠影響大勢的大佬的忌諱。
他們知道邪天是誰,他們從因果境知道邪天進了人魔戰場,但他們絕對不會口無遮攔地將這種事當成炫耀,說給自己的手下聽。
究其原因……
一是邪天不僅代表了陸家少主這個魔王般的存在,同時也代表了諸界欲斬的邪帝傳人,更代表了堂堂九帝之一——浩帝的未來女婿。
其次,則是他們無法確定重活一世的陸家少主,是否還會繼續受到jian殺三清道體的後續影響。
是以,儘管他們會三番四次地前往先鴻山拜訪、送禮……
但平日之中,對邪天二字卻是真正的絕口不提。
而木尊一封書函換來的,是埋碑崖三位齊天大能出於對混元仙宗大長老尊敬的答案——
這種尊敬的程度,只能讓他們告知弄塌埋碑崖的人叫邪天,其餘的,一個字也不會說。
三位大佬並不知道,因爲他們恪守規則,帶來的是木尊眸中無限慾望的璀璨迸發,至於其他的,則絲毫沒有。
對木尊而言,邪天二字所代表的,是遠超荀鬆和褚默的,最令他滿意的天驕,甚至沒有之一。
慾望風暴的迸發,稍縱即逝,快得有所反應的陸傾都沒有察覺。
但至少陸傾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木尊的視線成功地被他引向了邪天。
緊接着,他也終於看到了邪天曾假扮過的“程峰”。
因爲一干大佬正在大殿中正襟危坐,共審程峰。
和人魔戰場隔絕三千多年的青蓮仙兵,縱然還抱有極高的戰力,但在尋人方面是沒有絲毫天賦的。
即使邪天通過一場假扮之戰,掀開了南天門的僞裝,耗時年餘,他們依舊沒有找到和“程峰”有關的絲毫線索。
但對衆大佬來說,只要認真起來,找“程峰”這種事便和呼吸一樣簡單了。
衆大佬用了整整兩個時辰打量跪在殿下的程峰,眉頭漸漸蹙起。
“會不會抓錯人了?”
“不會,整個南天門,只有這一個叫程峰的。”
“而且這是南天門司職守衛主動抓來的,算是同僚,不可能錯。”
“那就奇怪了,這個程峰雖說和傳聞中一樣都是齊天,但……沒什麼特殊啊?”
……
在他們眼中,程峰就是一個標準的庸才。
而這個判斷,也十分符合程峰的差事。
南天門作爲五大天門中最弱的天門,遠離真正的戰場。
負責此地的守衛,更多的是防範人類內部的敵人,絕對不是什麼魔族。
但這樣的判斷,又和“程峰”與婆尨一戰完全不符。
“能將婆尨欺負到那般悽慘……就憑他?不可能!”
“是啊,婆尨雖非齊天,卻也不是這樣的程峰能夠肆意蹂躪的。”
“罷了,且問問他!”
……
程峰是比之前更爲懵逼的。
身爲南天門的地頭蛇,他有諸多消息渠道。
這些渠道在青蓮仙兵試圖找他的最初,便將消息傳給了他。
在瞭解到找自己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幫殺神後,他毫不猶豫地躲了起來,且躲得異常成功。
儘管途中又發生了有人冒名頂替自己,去找什麼婆尨麻煩的蹊蹺之事,但他也成功地躲過了那一劫。
他沒有興趣去打聽青蓮仙兵那幫殺神爲何要找自己。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躲過這一波劫數,然後等青蓮仙兵自己走掉,他依舊是那個在南天門呼風喚雨、欺軟怕硬的守衛。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
他所期盼的局面發展到最後,變成了一直替自己通風報信的同僚,親自帶混元仙宗的人來抓捕自己的場景。
而他更想不到的是……
其實要抓他的還不止是混元仙宗,而是四大天門的聯席長老。
“你就是程峰?”
“啊,啊,啊……”
“呵,名不副實啊,就你這模樣,哪兒有膽子去挑戰婆尨?”
“小,小的,小的……”
“還不快從實招來!”
……
當衆大佬從程峰斷斷續續的敘述中,得知此程峰非彼程峰後,眉頭頓時一皺。
“這……什麼情況?”
“應該是有人假扮他去挑釁婆尨的……”
“假扮他?爲何要假扮他?”
“其中必有蹊蹺!”
“也不一定……”
“此話怎講?”
“呵,萬一假扮他的人,只是通過南天門的時候恰好碰到了他,且得知他的姓名了呢?”
“這,有些不現實吧……”
“除此之外,我實在找不到理由了。”
“哎,也是……”
……
假扮程峰,必然是有目的和原因的。
但這些大佬想破頭都想不出,能肆意蹂躪婆尨的人物,能通過假扮程峰獲得什麼,又或是達到什麼目的——
因爲程峰根本沒有這種被利用的資格。
就在衆大佬束手無策之際,木尊走了進來。
“木大長老,你來得正好,此人便是程峰,而且事有蹊蹺……”
當木尊聽完衆大佬的敘述後,眉頭也是微微一皺,打量了下程峰,搖頭道:“此人沒什麼用。”
“哼,本座就知道,白忙活一場!”一大佬冷哼一聲,不耐煩地揮揮手,“拖下去處理了!”
一句話,便讓程峰尿了褲子。
木尊卻道:“諸位大人有所不知,此人雖不算什麼,但他有位兄長,此番灼陽谷一戰卻是立了功……”
當衆大佬聽聞程峰的兄長程傑,正是深入灼陽谷的周覃三十人小隊中的一員後,這才放過了程峰。
在生死間走過一回的程峰,是被人拖出去的。
正當他躺在地上大口喘氣時……
“兄弟?”
“大,大哥?哇……”
一番兄弟重逢,爲即將開啓的古天梯試煉增添了一朵可有可無的小浪花。
至於這朵小浪花會如何撲騰,沒人會在意。
衆大佬在意的,是即將完成闖關的褚默。
這個時候,如何迎褚默出塔,成爲他們最爲頭疼的一件事。
木尊,卻一臉平靜。
此時的他,是一個表裡如一的人。
因爲他不僅臉色平靜,內心想的,也不是褚默,而是……
“原來假扮程峰的人,也是你,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