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藍色的光輝從孔雀羽毛上的“僞眼”紋路上發出，照亮了風無相的身體，給他的臉上也抹上了一層藍光。
他皺了皺眉，下意識退後兩步。
而那藍色的光輝，卻跟了上來，又照在了他的身上。
風無相道：“怎麼回事？”
玄歌沒有說話，只是死死盯着手中的羽毛，沉默了很久，才突然把羽毛收起來。
她擡起頭來，深深看了風無相一眼，道：“沒什麼事，這是正常現象。”
說話的同時，她想起了師父多年以來，一直在說的話：“當孔雀羽毛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是你遇到命中註定的郎君的時候。”
“青藍色的光會把他照亮，命運會把你們安排在一起，這是孔雀的預兆，是因果的契合。”
玄歌猛然搖了搖頭，如夢初醒，臉色更冷了幾分。
她是道女，從來沒考慮過這些，以後也不會考慮。
想到這裡，她看向風無相，道：“中山王都不對勁，這些人好像都出問題了。”
風無相看了四周一眼，確定沒人之後，才點頭道：“污染，一種極爲獨特的詛咒污染，來源於長公主梵淚熄，表現方式是厄運籠罩，所有事都會朝着極端不好的方向發展。”
“當厄運籠這座城池，每一個人都足夠倒黴，負面情緒自然就出現了。而按照事物都會朝着不好的方向發展這個邏輯，他們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的。”
玄歌眼神凝重無比，道：“所以，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風無相點了點頭，道：“現在還不是最糟糕的時候，畢竟人們的理智還沒有完全被侵蝕，會因爲畏懼、利益、大局等各方面原因，而選擇止戰。”
玄歌道：“梵淚熄的詛咒污染，不是已經被控制住了嗎？”
風無相笑了笑，輕輕道：“我們面對的是一個存在歲月極爲悠久的神靈，而並非一個普通強者，被它玩弄、戲耍、利用，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玄歌沉默了片刻，才道：“所以...這件事，是那個存在，預謀已久？”
風無相嘆了口氣，道：“是啊，他預謀已久，已然掙脫了梵淚熄軀體的束縛，遊蕩在中山王都每一個人身上。”
“這座城，幾乎都被他控制了。”
玄歌擡起頭來，眯眼盯着風無相，道：“你打算怎麼辦？”
風無相笑道：“我一個小小的修者，能怎麼辦？”
玄歌深深吸了口氣，道：“趁着人們理智尚存，趕緊讓天合、碎虛級強者，出來阻止吧。”
“他們修爲高，應該比其他人要稍微好一些。”
風無相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爲什麼你沒事？”
玄歌眯眼道：“你不也一樣沒事？都有秘密，就別互相窺探了。”
說着話，她的身影漸漸變得縹緲的起來，一陣風吹過，煙霧繚繞間，她已然消失不見。
風無相瞳孔一陣緊縮。
說實話，他是有些震驚的。
他本以爲，進入惡鬼之相後，同輩之中已經沒有對手了。
卻沒想到今天便遇到了個孔雀道女，怎麼也看不透。
這個女人，絕對是真正的頂級天才，遠比孫楚之流要強，甚至比擁有萬古身體的慕容柔弱強。
很可能，除了自己以外，也就是現在修煉了《葬命神籙》的梵淚熄，能夠與之匹敵。
剛剛想到這裡，風無相就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邪惡到極致的氣息出現在後方，那極端的死亡氣息，讓人心底發顫。
他猛然回頭看去，正好看到梵淚熄深處右手食指，朝着對面一個天才輕輕戳去。
一道暗灰色的光激射而出，速度快到極致，簡直難以想象。
而她對面的天才，似乎很有自信，全身靈氣狂涌，瞬間匯聚成一道厚大半丈的靈氣之牆。
下一刻，他臉上的自信不見了。
因爲他的額頭，已經被洞穿，鮮血和白漿都流了出來。
靈魂沒有飛出，因爲這一指，直接連靈魂也洞穿了。
魂飛魄散。
風無相倒吸了一口涼氣，尼瑪...這到底是什麼功法，竟然這麼恐怖。
“都給貧僧住手！”
“全停下來！”
“誰再動手，貧僧就要渡魔了！”
天空之上金芒瀰漫，佛光滔天，神聖的氣息傳遍全城。
三個和尚穿着袈裟，盤坐在虛空，怒目看向四周，一道道佛光垂落而下，照亮了每一條街。
風無相終於鬆了口氣，有慈心、慈戒、慈慧三大高僧出面，今晚的混亂，或許可以止住。
他們是佛門弟子，不易被污染，所以此刻比其他人更清醒。
“師兄，念《大慈大悲清心咒》。”
慈戒說了一句，三大高僧便分開，雙手合十，念起了經文。
最開始倒是沒什麼影響，聲音也不大。
但慢慢的，隨着佛光流淌四周，虛空中竟然誕生出一朵朵金色的佛蓮。
於是聲音陡然增大，如梵音洪聲，如撞鐘一般，響徹天地。
直到此刻，諸多修者、百姓，才紛紛停下手來。
一時間，他們都有些懵，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突然這麼衝動。
像是過了一次大劫，風無相長長出了口氣，心中的緊張感少了許多。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明定躺在牀上，雙眼無神，口吐白沫，幾乎已經快掛掉了。
他的身旁，十多個女人拖着疲憊的身軀，穿着衣服，緩緩離去。
有的甚至在離去之前，還要摸他一把，佔佔便宜。
明定手指都動不了，他覺得自己快死了，甚至已經死了。
身體麻木，精神和靈魂也麻木了。
回想起剛剛的瘋狂，他眼中又露出了驚恐之色，不知道爲什麼，今晚這些女人，都像是發了瘋似的。
前幾天還好，來的不多，而且有序進行。
今天是爭先恐後，如惡狗撲食，恨不得把他撕碎。
十多個人，足足兩個時辰的輪番轟炸，明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不行，不行啊...”
“我必須要求二弟救我啊！”
他掙扎着，艱難地穿起衣服，爬出了房間。
風無相剛剛回到明府，就看到如此狼狽的明定，也是嚇了一大跳。
他連忙跑過去，給明定灌注靈氣，然後驚道：“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明定扣住風無相的手，臉色慘白，眼神悽苦，顫聲道：“二弟...二弟啊！”
風無相道：“大哥莫急，有話慢慢說。”
明定痛哭道：“女人啊，就是惡魔，每天都想要，要了還要，還好我才二十出頭，不然...不然你就見不到大哥了啊。”
嘶...這話聽着好熟悉，好像是一個二十歲的白頭髮大爺說的啊？
風無相按住了明定的肩膀，剛要說話，明定的身子就直接垮在了地上。
看到他這份慘樣，風無相第一次覺得大哥可能不是在凡爾賽，他是真的很痛苦。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風無相怒急攻心，忍不住大吼道：“她們怎麼能這樣對你！大哥！你再去把她們叫過來！我幫你好好教訓一下她們！”
明定看了風無相一眼，道：“二弟，你打算怎麼教訓？”
風無相挺了挺胯，認真道：“我用劍法！讓她們什麼叫一秒四破！”
明定笑了笑，氣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