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清田這人異常地好相處,因此沒多久夏木就和清田聊得有說有笑一副哥倆好的模樣,並且一口答應下個星期六的時候去籃球館欣賞下他打籃球的英姿以及出神入化的籃球技術。
“那到時候我接你?好像我們不同路。”清田想了想,“夏木,你這裡有地圖麼,我們研究下線路看看啊……啊啊!”那尾音一聲比一聲高,像極了豬被殺時所發出的嚎叫聲。
看到這回是被阿神抓住衣領然後像丟垃圾一樣丟到身後的清田,夏木忽然覺得切原在社裡受到的那種愛的教育實在是太幸福了——雖然經常被□□,但至少不用時刻擔心會被人揪住領子然後唰地一下扔出去展示下拋物線的各種姿態。
不過話說回來,哥哥丟人的身姿真是帥呆了!沒想到外表那麼柔弱地阿神居然有大猩猩的內在,單手就能提起一個還不帶氣喘的。夏木星星眼仰望了下,阿神在她心中的形象驟然飆升好大一截。
這是清田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大概是已經被人丟習慣了,所以也沒怎麼去糾結自己無故被丟一事,精神抖擻地又跳到了夏木身邊,開始舊事重提,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身後,有一隻手正漸漸地舉高。
然而,還有一隻手比這更快地擋住了這隻手的去路。
“阿牧?”對於阿牧的阻擋,阿神略微有些詫異。
阿牧伸在半空的手略微一轉,搭在了阿神的肩膀上。他比阿神略矮一點,所以能很輕鬆地將頭靠在阿神的肩膀上,大約是不想讓夏木和清田聽到他們的對話,他的聲音壓得有點低。
“阿神,你不覺得你這樣有點小題大做了?”
阿神搖搖頭,誠實地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我還嫌力度不夠。”
這樣的緊迫逼人都嫌力度不夠,那你還要哪樣啊?二十小時貼身守候?阿牧腦中勾畫出阿神每日半步不離夏木的畫面,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阿神,其實你真的不用那麼緊張。”阿牧看着前方兩隻歡笑的身影,笑道:“清田只是自來熟一點,我敢保證他絕對不會拐走你妹妹。”
阿神對阿牧的話嗤之以鼻:“萬一拐走了怎麼辦?”
“那就拐走唄。”阿牧輕鬆地道:“清田也不錯呀。”
“那怎麼行!”阿神拒絕的乾脆有力,目光落在清田對着夏木叉腰狂笑的畫面上,他的眉毛深深地擰起,“他太不穩重了。”
看着阿神仔細思考然後萬分糾結的模樣,阿牧忽然希望這場面能停留得久一點,於是他很歡樂地開始插科打諢:“那我怎麼樣?我足夠穩重了吧?”
阿牧覺得以他自身的條件配夏木妹妹那是綽綽有餘,當然或許在妹控阿神的眼裡看來還是有所不足,但他深切地相信自個肯定不會被嚴詞拒絕,就算是被拒絕那也肯定是拒絕得依依不捨。
沒想到阿神想都沒想就來了一句——不行,你太老。
阿牧頓時有飆淚的衝動。他用平常賽場上看敵人的目光看向阿神,沒辦法,誰叫這人實在是太欠揍了。
阿神微笑道:“你不用這麼用力地瞪着我,因爲就算你瞪壞了眼睛我也不會讓你有機會染指我那既漂亮又可愛的妹妹的。”
阿牧內心頓時有上千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可愛也就算了,可是你眼睛究竟有多瞎纔會得出夏木漂亮這一結論啊!就算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也不會離譜到這種地步吧!妹控什麼的真是太強大了。
阿神秒殺完阿牧後,將阿牧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挪開,然後走到了夏木和清田之間,發現倆人還真拿着個記事本對着手機里路線圖討論着最近的路線。阿神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夏木首先發現了阿神的異樣。
“哥哥,你……”看着阿神那秀氣的眼睛變成小鹿斑比狀,渾身上下散發着我被拋棄了的氣息,夏木有些遲疑,“不開心嗎?”
阿神搖搖頭,然後道:“到時候要去看比賽的話,還是我去接你吧。”
“不用。”夏木道:“我和清田商量好路線了。”阿神那被拋棄的氣息驟然間變得更濃了,夏木突然就明白了,她笑着朝阿神招招手:“哥,你蹲下來一點。”阿神依言彎下腰,夏木湊近他耳邊,小聲地道:“哥哥,你別難過。我不讓你接我是想讓你把力氣留在賽場上。騎車帶人很累的。本來我帶你也可以,不過從家裡到籃球館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我覺得難度太大。”
這麼一說阿神心裡就回暖了,他笑道:“純理,我們可以乘車去。”
“啊?啊!我真笨。”夏木挺懊惱地拍拍頭,“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交通工具給忘了。”這些日子她一直過着原始生活,走路上下學,遠一點的地方騎車過去,倒是習慣成自然,旅途工具考慮的第一個就是自行車。
夏木回身對着還在計算着路途遠近地清田道:“清田,不用算啦,我和哥哥乘車去好了。”
“哥哥?”清田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啊,我都忘記阿神前輩是你的哥哥。夏木你怎麼不提醒下我?”
夏木囧囧有神地道:“我怎麼知道你會把這個給忘掉,明明剛剛纔介紹過!”
清田無辜地道:“誰讓你和阿神前輩長的一點都不像,根本無法讓我在看見你的時候就想起阿神前輩。”
那種自然那種坦然那種理所當然,夏木覺得自個和他理論純粹是白費力氣,所以還是省省口水吧。夏木轉身對阿神道:“哥哥,爸爸那裡不需要我們幫忙麼?”和清田交流過後夏木才知道,他和阿牧都是來家裡蹭飯的,神奈延也把他們當半個兒子看。
阿神笑道:“不用。爸爸說只要你等着吃就行。”
幾人坐在一起聊了幾句,清田不斷地向夏木訴說着他力壓羣雄,面對比自己高三十多公分的大塊頭毫無壓力,以及籃球隊衆人如何仰望依賴他之類的英勇戰績,結果被阿牧用拳頭捶打數次。看得夏木都膽戰心驚地:“哥哥,這樣真沒事?”
阿神笑道:“阿牧下手有分寸的。”
“可那裡是腦袋啊,萬一砸壞了變笨怎麼辦?”夏木還是十分擔心。
這回回答她的是阿牧:“你覺得他還有變笨的空間?”
這話將夏木犀利得無話可說,倒是清田非常不滿:“隊長,你這是紅果果的嫉妒。”
阿牧問:“你有哪點值得我嫉妒?”
清田道:“很多。”
阿牧問:“比如?”
清田擺了個健美先生比賽的專用姿勢:“我青春又帥氣的外表。”
阿牧:“……”
雖然知道在這樣的場合笑出聲來很不地道,但夏木還是忍不住笑了開來,因爲實在是很好笑,尤其是阿牧那震驚中帶着無奈,無奈中透着鬱悶,鬱悶中又透着縱容的大叔臉,實在是萌翻了。
沒過多久就到了開飯時間,由於人多以及寶貝女兒在場,神奈延準備了非常豐盛的晚餐。夏木打開電飯煲的時候被裡面的飯量嚇了一跳:“爸,這飯燒得也太多了吧?”依據夏木的經驗,四個人的飯量從電飯煲底部量起最多也只要三釐米的高度,可現下總共才五個人,這飯居然有滿滿地一鍋。
神奈延回答道:“不多。”
“難道還有誰要來嗎?”夏木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這一個理由。她下意識地拒絕這就是五個人的飯量,因爲那實在是太飯桶了。更何況他們這裡除了她都是瘦子,有誰的肚子能裝下那大半鍋飯?夏木的視線往其他幾人身上瞟了瞟,然後悲催地發現這裡的人除了她以外,都沒有小肚子,就連即將步入四十大關的神奈延腰間也沒有一絲贅肉。
夏木不自覺的深吸了口氣,希望自個的肚子能收小點。注意到夏木小動作的清田咧開嘴笑得歡樂極了,其他人也都報以善意地微笑,不過都很有默契地沒笑出聲,並且在夏木盛好飯轉過身時,收斂了自己的表情。
顯然,清田這收放自如的能力還不夠熟練,因此夏木回身的時候愣了下:“清田,你臉沒事吧!”
“沒……沒。”清田含糊不清地道,這要笑不能笑實在是太痛苦了。
“真的沒事?”夏木放下碗,湊了過去,“該不會抽筋了吧。”皺成這樣,該有多痛苦?看着夏木臉上那實心實意地關切,清田忽然覺得非常不好意思。這麼一想,臉上原本怎麼憋也憋不住的笑居然奇蹟地收住了。
“夏木。”
“哎。”夏木條件反射地應了聲,然後才發現——清田的聲音聽上去好苦逼。她將視線移回到了清田臉上,發現對方的臉和他的聲音一樣地很苦逼。
“夏木。”清田突然伸出雙手搭在夏木肩膀上,那有力的雙臂那麼用力地一按,夏木整個人猛地矮上一大截。這力道稍微有點疼,夏木連忙道:“兄臺喂,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別動手動腳啊。就你這勁道,傷到花花草草都會很疼的,更何況我這一生生的大活人。”
“不會吧?這都疼?”清田眼睛睜得大大的,“你有那麼脆弱?”說罷,他又擡起了右手,稍微放輕了點力道,想往夏木身上繼續按一下,看她是不是真的那麼脆弱。
夏木自然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當然了,就算夏木願意,妹控的阿神也是不會容許人在眼皮子底下欺負她妹妹的。先前是因爲清田出手太快,他反應遲了一拍,而這回,說什麼也不能讓清田再得逞。
阿神環顧了下四周,決定等夏木和清田談完話後就和她換個位置,讓她坐在他和爸爸之間,只有這樣纔是最安全的。阿牧和清田,一個不着調一個不穩重,實在不能讓人放心。他剛纔怎麼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一點,讓妹妹羊入虎口?這樣的錯誤絕對不能再犯第二次。阿神在心底摸摸地自我檢討着,當然面上沒忘記時刻關注着清田的一舉一動。只要有一點異樣,就原地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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