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阿牧對弦一郎向自己撒嬌賣萌一事不抱期望也不想期望,但是,阿牧還是很希望有一天弦一郎能想夏木對阿神那樣大方而直接地表情他很喜歡他這個表哥。爲了這個願望能夠達成,阿牧已經開始打算是不是要將每日兩個愛的電話增加爲三個,因爲就在剛剛,弦一郎已經掛掉他兩個電話了。阿牧覺得自己這個表哥做得實在是太悲催了,連表達愛心都會被表弟唾棄。阿牧心裡表示很受傷。
當然啦,阿牧不是個脆弱的人,相反他很有韌性很執着一旦較真起來那絕對是撞破南牆都不會回頭,否則他也不會成爲王者海南的隊長。所以,他再一次拿出了手機撥出了名爲關愛實爲騷擾的電話。
看着在桌上震動得歡快的手機,真田的下巴收得緊緊的,側臉的線條看上去凌厲許多,隱隱讓人想起燭光反射下的劍,看上去色澤溫暖實際上卻冷得讓人發顫。
真田覺得最近的牧表哥越來越不正常了,好像是從上上個週末開始,牧表哥每天就會定點給他打電話,一開始的對話是這樣的。
“弦一郎,聽說你小子在學校裡很受歡迎啊。”
“……沒有。”
“沒有?怎麼會沒有!別人都轉述給我聽了,說你很MAN很帥,是絕對的好男友好丈夫的不二之選。”
“我怎麼不知道?”在聽到後半句話的時候純情的弦一郎臉稍稍地紅了下。
“誒呀弦一郎,別這麼不好意思。我都把話和你挑明瞭,你居然還這麼敷衍我!我感覺到我的心被你深深地給傷害了,你看,它都快要碎成兩半了。”
面對阿牧的指責,真田沒有絲毫壓力。有着這麼一個不着調的表哥外加一羣超級損友,他已然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
“那就等真碎成兩半的時候再說吧。”
阿牧悲憤又哀怨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弦一郎,你真是太不可愛了。”
“你確定,要我裝可愛給你看?”
“……那,還是不要了。”
“所以你打電話給我究竟有什麼事?”
“這個啊這個,弦一郎,來,告訴表哥,怎麼才能像你這樣受女生歡迎呀。你說我們兩個都長着一副大叔臉,沒道理他們覺得你這樣就帥我這樣就大叔啊喂喂……弦一郎,你怎麼掛我電話?”
上述的對話進行一週後,又變成了這樣的。
“弦一郎,來,和表哥說說,你有沒有什麼少年維特之煩惱啊。”
“沒有。”
“真的沒有?不會吧……難不成弦一郎你看上去純純的實際上已經歷盡千帆了。不行這事我得趕緊和阿姨彙報下,否則那一天有個女孩子停着大肚子上門找孩子爸爸什麼的不是讓人很意外……”
這說的都是什麼啊!真田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道:“閉嘴。”
“哎,別生氣嘛,我這不是替你未雨綢繆下?你想想,家裡就你比我小,我不關心你關係誰?弦一郎,真的,你別害羞,碰到煩惱要和表哥我講啊。我雖然算不上閱歷豐富,但不管怎樣比你總有經驗對不對?誒,弦一郎,別別掛電話呀。”
一直到今天,阿牧的電話都是想要替自己排憂解難的。可是,他壓根就沒什麼煩惱好不好?更不用說什麼少年維特這種亂七八糟的煩惱!眼看神奈川縣籃球賽決賽就要到了,表哥居然還有功夫理這些無聊的事情,真是太鬆懈了。
話說回來,表哥到底什麼時候能夠開始正常回來啊!這種愛的電話他真的不需要。也許,他該去問問神宗一郎前輩,沒準他能和自己說下表哥之所以失常的原因?
桌子上的電話依舊在孜孜不倦地震動着,沒有一點疲憊的感覺。真田抿着脣,開始仔細計算起接電話會產生的得失問題。至於爲什麼不直接關機?那是因爲關機的後果會很嚴重。他敢發誓,只要他一關機,牧表哥的電話就會連通媽媽的電話,然後,到時候他就得在媽媽的眼皮子底下忍受着牧表哥的各種嘮叨,甚至於連電話都不能首先掛。那實在是太殘忍了。真田的脣抿得更緊了。
如果接電話就要忍受牧表哥的騷擾。其實如果只要忍受幾分鐘他也不是不能忍,但關鍵是看今天這勢頭,牧表哥似乎不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他已經連續掛了兩個電話了,可是牧表哥居然還沒有罷休的架勢。難道真要他編一個煩惱出來滿足下表哥?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就被真田毫不留情的驅散了。作爲一個正直的人,絕對不能做這種事情。
如果不接電話的話,只要忍受手機的震動,哦不,他還可以設置下讓手機不震動,這樣就可以假裝自己沒聽到。可是一直看着手機屏幕閃啊閃的,多少也挺讓人內疚的。真田拿着筆的手頓了會兒,然後直接推開門走出了裡屋,決定眼不見爲淨。
正看青春偶像劇看得入迷的真田媽媽聽到了響動,她依依不捨地將目光從電視上抽離然後將視線移到了自家兒子身上。看那臉黑的,這戾氣有點重,不,確切來說是怨念深重,像是被小鬼纏了身。真田媽媽震驚了,因爲平日這個點弦一郎是絕對不會踏出房門半步的,看來紳一說的事情是八九不離十。
說到這,真田媽媽覺得自己很苦逼,當年想生個女兒當洋娃娃養把,結果生了個帶把的。兒子就兒子吧,小正太也是可以很可愛的,可是這兒子生來就表情不足。
年紀小小,只會眉毛擰的比他爸還要緊。
當然啦,小時候那副嚴肅勁兒配上奶聲奶氣的斥責聲還是萌的,所以那個時侯,年輕的媽媽特喜歡調戲自家的小兒子。然而,這樣的樂趣在真田開始跟隨自家爺爺練習劍道的時候就成了浮雲。真田媽媽再也享受不到養兒子的樂趣,每天看到最多的就是兒子板着臉,握着把和他一般高的劍說着不能鬆懈四個字。
再然後,真田媽媽帶着十二三歲的真田去逛街的時候,偶爾碰到不是特熟悉的人打招呼的第一句話就是:“真田桑,夫妻倆一起逛街啊?”
那種感覺,那種難以言說的感覺,你懂的。
自家兒子和他爸長得相像那是好事,可這才十幾歲的功夫就被當成了三十多的大叔,真田媽媽還是覺得太悲劇了。真田媽媽一直認爲自家兒子之所以會如此的少年老成,和他從小就只會板着臉皺眉頭是分不開的,因此現在真田媽媽立志於讓兒子擁有皺眉以外的其他表情。也許多笑笑,那臉就能年輕一點也不一定?
真田媽媽始終抱着這種美好的念頭。
可惜真田對她各種愛的教育挺不屑一顧的,她至今也只能讓兒子少皺眉,至於微笑?見鬼去吧!
所幸,真田媽媽遺傳了牧家越戰越勇的精神。
“弦一郎。”真田媽媽朝真田招招手:“怎麼了,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沒事。”真田搖了搖頭。
“沒事?”真田媽媽笑了:“沒事好呀。既然沒事的話就過來陪媽媽看電視吧。”
“……”真田轉頭看向電視,電視上正上演着相當狗血的一幕,女主站在牆角看見男主和另一個女生相擁着從大廈裡走出,神情溫柔至極,然後,女主的眼淚就不停地流了下來,埋怨上天爲什麼要和她開這麼玩笑。而事實上,那個女生其實是男主的妹妹。
電視裡發出嚶嚶的哭泣聲,真田忍不住皺了皺眉想後退,沒想到真田媽媽早防着他這一招了,直接半推半擠的將真田推到了沙發上。別看真田媽媽長得柔柔弱弱的,她可是確確實實的柔道高手,力氣可不是一般的家庭主婦能比擬的。真田如果拿出對待敵人般的力量,那麼是能掙脫她的禁錮,但他能把自家媽媽當敵人嗎?
電視裡的哭泣聲更響了,真田的面色也越來越難看。看這種電視劇,還不如去聽牧表哥的電話騷擾呢。
真田媽媽笑眯眯地:“兒子啊,記着點,以後找女朋友千萬別找這種沒啥本事就會哭的啊。”
真田:“……”
“那種強悍的沒女人味的也不行啊。”真田媽媽一邊看電視一邊和真田訴說着她對未來兒媳婦的憧憬。
真田終於忍不住開口:“媽,你有話就直說。”
“行,那我就說了啊。”真田媽媽笑了笑,“小子,做事夠隱秘,忍功也過硬啊。你媽我又不是什麼不開明的人,至於談個戀愛都防賊似的防着我嘛!剛剛臉這麼臭,是不是和小女朋友鬧脾氣了?說來聽聽,媽媽給你出出主意。”
真田的臉頓時一黑到底,嗓音透着幾許咬牙切齒:“誰說我戀愛了?”
“紳一小子啊。”
“……”真田心裡於是默唸了衝動是魔鬼數遍,因爲他發現,就在剛剛,他瘋狂地想要衝到牧表哥家裡將其痛揍一頓。可是如果他真的衝了過去,最後的結果只可能是他被反揍一頓。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事實上,從武力值上來說他的確比不上牧表哥。用暴力對付他是非常不明智的一件事。可是就這樣算了那也太便宜他了。真田決定明天部活結束後,讓幸村給自己出個主意。
兵不見血刃,這纔是完美的作戰方法!
不過連切原都知道動腦子去看對話大全以此在夏木學妹面前扳回顏面,自己卻只能依賴幸村對戰牧表哥,這實在是太鬆懈了。
也許,他該去訂一本整人三十六計?
真田開始認真的思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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