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難得呀, 看到這樣子的幸村天音,不對,應該是手冢葵。”
那個飛快閃進屋子的身影關上門便笑臉盈盈地看着司葵, 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司葵定睛一看, 竟然是那個沒見過幾次面而且每次見面都不怎麼友好的上田鬆美, 然而在這個時候被她詢問這種問題, 這是司葵萬萬想不到的。
理了理自己手上腳上的鏈子, 被上田鬆美用那種‘你也有今天’眼神看着的司葵並不覺得自己尷尬。
“你能怎麼幫我?”司葵戲謔地笑着。
斜斜地俯視了司葵一會,上田鬆美張開手,一串鑰匙就掛在她的食指上。
司葵眼中的光一閃, 從上田鬆美的表情看來,她猜想那串鑰匙就是用來打開銬住她的鐵鏈, 但她更肯定, 依照前幾次不愉快的見面, 上田鬆美絕對不會冒着危險平白無故地放她出去。
“我可以把你放出去。”似乎是猜到了司葵所想,上田鬆美的笑容更爲得意起來。
司葵沉默着看她, 等她開條件。
上田鬆美將手裡的鑰匙晃了晃,走近司葵,但在離牀還有一米處的地方停了下來,還算漂亮的眼睛裡閃動奇怪的光,眼珠上下左右地轉動着, 很仔細地打量了司葵一會, 再環視了一眼屋子的牆, 冷笑連連, “我看你也沒什麼特別的呀!漂亮的人, 全世界有的是,有個性的人, 滿大街也都是,說優秀吧,那就更不用說了,實在是太多了。我真的不懂,寒少爺怎麼就那麼喜歡你呀!你有什麼好的。”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司葵很明顯地感覺到了來自上田鬆美的嫉妒。
這個女人喜歡宮野寒?司葵心裡一動,就冒出了這個想法,婉轉一笑,這樣的話就好辦很多了。心裡活絡了起來,司葵臉上卻仍保持着冰冷的表情,眼角微微地彎了起來。
一看到司葵滿是無所謂的冰冷模樣,上田鬆美就覺得很不爽,“你笑什麼?”
“你說呢?”看到上田鬆美的不愉快表情,司葵眼睛裡的笑意就更爲濃厚起來,“你很喜歡宮野寒吧。”
沒有懷疑也沒有猜測,肯定的口氣讓上田鬆美臉色一白,一絲陰厲閃過,手直接朝司葵揮了過
來。
司葵眼睛一眯,跪坐起來,就抓住了上田鬆美揮過來的手腕,“你要幹什麼。被人說中心思,就
想打人嗎?上田桑。”說完,司葵另外一隻手迅速地朝上田鬆美臉上扇過去,只見上田鬆美縮起脖子,緊閉眼睛地想躲過去。
許久,上田鬆美都沒有感覺到臉上有痛感,閉起的眼睛也小小地睜開一點縫,只見司葵已經靠着牆坐着正在專心致志地開鎖鏈。
上田鬆美眨巴着眼睛,看了看自己方纔拿鑰匙的手,又看了看司葵手裡的鑰匙,臉色大變,就朝司葵撲過去,還未等她靠近,司葵擡腿就是一腳,很是精準且輕巧地將上田鬆美給踢到了一邊。
“手冢葵!”
被踢出去的上田鬆美剛落地就爬起來,發瘋似地朝司葵衝了過去。
司葵隨手就將手裡的鑰匙朝上田鬆美扔了過去。
上田鬆美下意識接過鑰匙就停下腳步,看到司葵還被銬着的四肢,詫異地看着手裡的鑰匙,“怎麼會——”
“什麼怎麼會。鑰匙根本就是假的。”
見沒辦法打開鐵鏈,司葵倒是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雙臂交叉在腦後靠在牆上,清清淡淡地笑着,彷彿覺得這件事很有趣的樣子。
看到司葵滿臉的不在乎,上田鬆美就覺得惱火,她想看到的是手冢葵絕望無力的樣子,而不是這種輕鬆自在的樣子,可是她每次看到的手冢葵都是這樣,好像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事情是多麼的糟糕,她看到的手冢葵永遠都是那樣的自信、堅韌。
越想,上田鬆美的情緒就越加的激烈起來,想的方向也就越是往沒有出路的牛角里鑽,她也就越是覺得不公平。
“憑什麼!憑什麼呀!”
上田鬆美無法自控尖叫了起來,同時,眼淚也不能自已地流了出來。
司葵驚詫地看着蹲在地上的上田鬆美,像只受了攻擊的刺蝟,全身的刺都張開了,淚水盈盈充在
眼睛裡,但又瞪圓了看着她。
“你有什麼資格呀!你有什麼資格讓那麼多人喜歡你呀!你漂亮,你優秀,你冷傲,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他那麼喜歡你,你是他唯一喜歡的人,你憑什麼讓他那麼喜歡你,憑什麼呀!”
上田鬆美像是受了什麼巨大的刺激,眼睛裡充滿了血絲,重重地呼吸着,她的手慢慢地朝衣服口袋裡摸去。
司葵很有危機感地收攏了四肢,緊緊地盯着。
一道冰寒的光亮了亮。
上田鬆美手裡多了一把小刀。
很普通的水果刀。
司葵背後發寒,手抓着鐵鏈,用力地拉了拉,可惜,鏈子被釘在牆上,紋絲不動,不管她怎麼扯。
“鑰匙是假的。”
上田鬆美邊說,邊流着淚朝司葵走過去。
“鑰匙是他給我的。它是假的。”
“他騙了我。”
“我就這麼不被他信任?”
“都怪你!手冢葵!”
舉起刀,上田鬆美就朝司葵的臉上劃了過來。
司葵蹲在牀上,一動不動,冷漠地看着上田鬆美的眼睛。
‘叮咚——’
小刀已經落在地上。
上田鬆美全身發軟呆呆地坐在地上,捂着臉哭。
司葵小小地鬆了口氣。
刀是上田鬆美自動放棄的。
小田美子默然地看了眼地上的小刀,彎腰便把它撿了起來,按宮野寒的吩咐,這個房間是不允許有任何尖銳的東西,收好刀,她就把盛有飯菜的托盤放到立在牀邊的小桌上,“寒少爺有些事要忙,暫時不能來。”
連猜都不用猜,司葵就知道宮野寒到底在忙些什麼,畢竟要把她悄然無息地帶走,並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看了看托盤上的食物,司葵倒是挺滿意的,正是她常吃也比較喜歡的那些,試了試脖子上鎖鏈的長度,剛好合適。
房間裡很靜,就連上田鬆美抽泣的聲音也變小,最後只有食物咀嚼的聲音迴盪着。
四周安靜得讓司葵覺得自己吃東西的聲音都染上了恐怖的色彩,吞嚥了幾口,草草把獨自填飽了,她也就沒了胃口了,把托盤一推,嘴前就多了塊潔白的方帕。司葵也沒接下,端起擱在一邊未動一口地湯喝了喝,算是漱了口。
“吃完了。”
純粹是送客的一句話,司葵又坐回到讓鐵鏈不會勒着脖子的適宜距離,斂下眼簾,盤腿坐着。
‘咔’的一聲響。鎖鏈就被打開了一隻,沒等司葵反應過來,就聽到連續幾下開鎖聲,她手上腳上脖子上的鏈子全部都開了。
避開司葵怪異的目光,小田美子又把鑰匙給收了回來。
“美子!你瘋了。”還在抽泣的上田鬆美驚呼起來。
不理會上田鬆美,小田美子神色依舊漠然,“不要誤會,我沒有幫你的意思。如果你不離開,少爺就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手冢葵,走吧。出房門不要走樓梯,直接爬走廊的窗戶,那裡有樹,直接伸到院子外,我想以你的身手,爬樹應該不會難倒你吧。”
司葵看着冷靜無比的小田美子,“謝謝。”活動了一下手腳,就跳下牀。
見小田美子不理自己,上田鬆美着急地抓住了司葵,“不許走!你要走了,他一定會殺了我們。”
“放手。”小田美子使勁地扯開了上田鬆美,兩個人抱成一團,摔在了牀上。
司葵也顧不上她們,輕手輕腳地開了門,她還沒關上門,手就被人給抓住了,宮野寒的聲音在她耳後陰測測的響起,“你要去哪裡!”
那一瞬間,司葵整個身體冰涼刺骨。
……
“現在最麻煩的是,宮野寒到底把小葵藏到了那裡。我的人根本就找不到。”宮野崎的臉色非常的難看。
屋子裡只坐了幾個人,分別是宮野崎、切原赤也、手冢國光和明非,還有幸村精市。手冢國光是在三番四次打不通司葵手機才找上門來的,他來的時候,另外三個人正在商量對策,而那封司玥讓司葵轉交給宮野明平的信件已經由宮野崎遞交了上去,但是得到的結果並不理想,宮野明平只是說不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也不讓借別人的手幫忙,其餘的他是不會偏袒任何一方。
宮野崎原本就糟糕的心情被宮野明平的態度弄得更加糟糕了。
“那個變態把小葵帶走到底是想幹嘛。”因爲煩躁,切原赤也的頭髮已經被他弄得亂七八糟了。
“他想帶她離開這裡。”幸村精市接過話,眼神飄忽。
一直在那邊低頭看着那款顏色可愛的手機的手冢國光面色發寒,他把手機往口袋裡一放,擡腳就往外走。
“你漫無目的到處找也沒用。”明非出聲了。
“總比坐在這裡乾等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明非未能阻止宮野寒把葵帶走的事,手冢國光對明非的態度並不好。
“我想跡部他們應該會很快來信息,不然待會有了消息,又找不到你,不也麻煩。”
在幸村精市的干預下,手冢國光猶豫了一下又坐了回去。
明非皺着眉,像是在苦苦糾結着什麼。
切原赤也看着窗外,想起了那個屋子。
許久。
鈴聲響起。
幾個人對視一番,手冢國光掛了電話,冷道,“已經查到了。”他話音一落,就衝出了門,宮野崎、幸村精市也緊隨其後,切原赤也剛想跟上去,就被明非給攔住了。
“你幹嘛!”切原赤也很惱火地衝着明非喊,外面的人已經沒了蹤影。
明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隨手就甩了一張圖紙丟給了切原赤也,“小葵在這裡。”
一把抓過圖紙,切原赤也看着上面的畫,整個人都愣了。
“這到底從那邊看起呀!”少年剛想掏手機質詢,就發現他手機不知所蹤了。
樓上。
明非手裡拿着個手機一顛一顛的回了房,若是切原在此,一定會大叫着‘我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