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瑛士本是四處觀察着周圍的情形,小心翼翼的戒備着,卻不料一進倉庫便聽見他一心惦記着的忍足侑士喊了他的名字。
情不自禁的越過帶他進來的西田修,他快步走到侑士面前,眼睛上下打量着侑士和幸村精市二人,聲音帶了幾分擔憂:“瘦了,侑士,你們都瘦了!”好在二人並沒有什麼外傷,就連有病在身的幸村精市都精氣神十足,想來忍足真夜並沒有苛刻他們,這也算是好消息一則。
可是忍足真夜不會因爲忍足瑛士的鬆氣而感到高興,任誰被盼望已久的心上人忽略,說不會吃醋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年少就以霸道、囂張所聞名的忍足真夜了。他轉了轉眼珠,隨即站起身來不緊不慢的向忍足父子二人走來,似笑非笑道:“看來我親愛的哥哥,你是忘了今天的正題?我以爲,爲了我親愛的侄子,還有幸村家的小少爺,至少你今天會比以往乖些……”
聞言,忍足侑士忍不住斜跨一步,將忍足瑛士擋在身後:“既然爸爸已經將贖金帶來,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忍足真夜笑了,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般,衝侑士無奈又嘲諷的笑了:“走?你們是可以走了!反正你們兩個小鬼對我而言,連我家瑛士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只不過,要走也可以,等我帶着你父親離開後,你們愛去哪去哪。”
忍足瑛士臉色一變,他拽住還想開口的兒子,厭惡的看着忍足真夜:“你還敢把你那噁心人的念頭打在我的身上?你當真以爲我會怕了你不成?”說完,他用餘光偷偷的觀察着忍足侑士臉上的表情。他一直清楚忍足真夜男女不忌,也在好友死後沒多久知道這人對他竟然有那種難以啓齒的心思,所以對於這個人,他不僅僅有仇恨也有看見毒蟲般的那種厭惡排斥。他不想讓兒子知道這男人對他的感情,但卻也想借此機會試探一下兒子的反應,看他是否排斥這種禁忌之戀。當然,如果能夠接受那是最好,如果接受不了……想到這,忍足瑛士面色一黑,渾身散發着低氣壓,冷冷的站在那裡。
在外人看來,忍足瑛士的這種反應是對忍足真夜的話惱羞成怒,但是敏銳的幸村精市卻能察覺到忍足瑛士的幾分怪異,只不過,在這會,他的注意力全被忍足瑛士之前所有的話所吸引了。摸了摸下巴,幸村精市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再抽空去看忍足侑士,就見那孩子張大嘴巴,怔怔的看着忍足真夜,唔,有點傻……
對此,忍足瑛士也拿不住忍足侑士真正的想法。深呼吸,冷靜了片刻,忍足瑛士將自己帶來的手提箱扔到了忍足真夜的腳旁,冷冷道:“你要的錢,數數!”
忍足真夜淡淡的瞥了一眼,便將它踢到更遠的地方,笑眯眯道:“不用數,瑛士的爲人我自然是信得過的。”反正他今天都打定了主意要將這人擄走,管他會不會做手腳!
忍足瑛士一愣,隨即冷笑出聲:“既然你那麼相信我,我反倒不好說些什麼了。”
忍足真夜笑了笑,又轉身坐回沙發上,翹起二郎腿,衝着西田修揚了揚下巴:“修,還不給三位客人倒杯熱茶。傻站着那做什麼!”見西田修乖乖的跪在一旁倒茶,他又拍了拍身邊的空着的沙發,衝忍足瑛士招手:“來,哥哥,我們好好聊上片刻,再上路!”那囂張的態度、自信的神情,顯然是對這次帶走忍足瑛士的計劃胸有成竹。
可惜,忍足瑛士並不理他那茬,反而自顧自得替忍足侑士整理起衣服來了。
忍足侑士聞到男人身上熟悉又令人心愛的味道後,不禁呲了呲牙,帶着幾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得意,向忍足真夜挑釁道:“嘿,老男人,我怎麼感覺自從爸爸來了以後,你變的更加討厭了呢?”就像是爸爸已經成爲了他的一樣,霸道的宣佈着自己的獨佔權。
然而,他卻不知道,此時的他,就像是在護食的狼崽子,揮着軟趴趴的爪子,可愛又可笑的向他人展露自己的不滿和憤怒。
對於兒子的反應,忍足瑛士很是滿意,甚至一改之前的冷麪,眼中帶了些許笑意,溫柔的揉了揉少年的藍髮,淡淡的接上一句:“他本來就一直招人討厭,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忍足侑士勾脣:“真可憐吶~”
“你,你們兩個!”沙發上的男人不再像之前那般從容,他什麼都可以忍,但唯獨不能忍受忍足瑛士當着他的面承認他對自己的厭惡,尤其是他還和少年之間還透出幾分他一直渴望的無人能插足的溫馨與親暱來,這種行爲無一不是在他臉上打了一巴掌一般,讓他不得不認清現實,認清自己的妄想。本想繼續說些什麼,這時他只覺得雙手一熱,下意識的看了過去,就見到西田修一臉蒼白,眼神幽幽,卻神色平淡的看着他。
將茶杯完全的放到男人的手中,西田修垂下眼眸,乖巧且恭敬地說道:“請您喝茶!”
第一次沒有見到西田修用那雙充滿愛意的目光看着自己,忍足真夜不知怎麼竟覺得有些不安和煩躁。如果是在平日的話,忍足真夜也許還有心情安慰安慰他,好歹對於這個孩子他是真的有幾分喜愛。可是如今,自己的心上人就在面前,忍足真夜是無論如何都不想讓忍足瑛士誤會什麼,所以,更別提刻意演戲什麼的了。雖然,他知道,無論他做與不做,忍足瑛士從來都不會減少對他的厭惡、受到任何一絲影響。
壓下心中的火氣,喝了一口茶,忍足真夜對仍舊跪在那裡的西田修吩咐道:“還在這裡幹什麼,不是讓你給三位客人倒茶麼?你沒聽見?!”
西田修聞言,放在身體兩側的手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哪怕指甲扎進了肉裡,他的面色依舊平和,低垂着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忍足侑士見到忍足真夜對西田修遷怒,張了張嘴,卻沒有說什麼,心中卻已是有點同情西田修。畢竟根據這幾天的相處,他多少能瞭解西田修是多麼仰慕忍足真夜,可以說他對忍足真夜的喜愛,不下於忍足真夜對於忍足瑛士的執着。可也就是因爲這樣,他才覺得,造化弄人,這西田修和忍足真夜都是可憐人!
就這麼想着,他一擡頭,就看見西田修低着頭,一手拖着個放着三杯熱茶的盤子,一手掩在袖子中,向他們優雅的走來。
“啪”突然一聲脆響突兀的響起,忍足三人下意識的看向沙發,卻發現剛剛還生龍火虎的忍足真夜竟然倒在了一旁,身體微微抽搐着,面色蒼白,神情痛苦。
而反觀西田修,竟一改之前對忍足真也關懷有加的模樣,依舊不緩不慢的向他們走來。三人對視一眼,謹慎且防備的紛紛向後退,可卻也晚了。
只見西田修托盤子的胳膊,手腕一揚,三杯滾燙的茶水便主要向忍足父子迎面撲來。忍足瑛士機警的拽住忍足侑士的胳膊,靈活的避開,卻見西田修的另一隻手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劍。
幸村精市雙眸一暗,忍不住呵斥:“西田修,你瘋了麼?!”雖然他知道今天可能會有一番苦戰,卻沒想到竟是西田修挑開的頭。看着外面默默向倉庫靠近的,忍足真夜身邊的‘保鏢’,他頓時反應過來了:“你背叛了忍足真夜?”
聽到背叛二字,西田修的腳步一頓,隨即擡起頭,露出赤紅的雙眼,狠狠地瞪着忍足父子二人:“如果不是他們,我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忍足侑士愕然,有些摸不着頭腦:“喂,你搞錯了吧?我們可沒有害過你!”
西田修抿脣,臉色越發蒼白:“錯?呵,我沒有搞錯!正因爲你們的存在,我所有的付出和努力都是白費的!ken的心中永遠不會有我,我只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寵物!只是個沒人要的替身!如果不是你們的存在,忍足家的家主,現在應該是ken!正因爲你……”將劍指向忍足瑛士,他恨聲道:“ken失去了所有,放棄了太多!如今,他居然還要爲了你,解散他所有的勢力,要帶着你去隱居,去做個普通人!你毀了他一切,你這個賤人!”
聽到西田修最後說的二字,忍足瑛士皺了皺眉,不快道:“他要做出什麼選擇,與我何干?他不能成爲忍足家的家主,還不是因爲他之前的行爲太過,無法無天,得罪了太多的人!他被迫放棄太多,還不是因爲他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看着因爲他的話憤怒不已,咬脣顫抖的少年,他嘆了口氣:“至於你和他之間的孽緣,我瞭解不多,但想要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也太勉強了吧!”更何況,那男人招惹了他一次又一次,害死他好友不說,如今更是綁了他的兒子,他不找他算總賬就不錯了!現在居然還有人倒打一耙。
西田修氣的直揮手中的劍,看到他的人已經進入倉庫大半,現如今慢慢將他們包圍,他冷笑:“你也就再得意這麼個幾分鐘,我倒要看看,今天是你們活着走出倉庫,還是我笑着離開!”
早在他弄清kken真正的綁架目的之後,他其實就暗自策劃着今天的這一切。只不過,那時ken並沒打算解散他所有勢力,放棄一切,要去和那個男人過普通人的生活,所以他也就打算在ken得手後,找個機會將人帶到別的國家,讓ken再也看不到他。
可是,當他知道ken不僅打算解散勢力還要將他驅逐的時候,他殺人的衝動就再也按捺不住。他不動聲色的將今天帶來的人全換成自己的手下,甚至狠心下藥將ken毒倒,還派人將ken的心腹全部殺掉。他爲的就是將忍足父子和幸村精市殺掉之後,將ken軟禁下來,從此以後只陪在他的身邊。如今,眼見,計劃已成功了大半,他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見忍足瑛士渾身失血的倒在地上,受盡□!
想到這,西田修竟忍不住捂臉大笑,啞聲嘶吼道:“忍足瑛士!這次,我們註定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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