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吵鬧的接風宴,蕭遙冷冷的瞪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亂的不二和幸村,自顧自的找個清靜的地方躲着。
夜裡的玫瑰嬌豔綻放,混合着花香融合着空氣漂浮散開,花園的寧靜被緩慢而來的腳步聲打破,偶爾的輕笑和低語被話筒清晰的傳送到另一端。
循着下午的路線,蕭遙順利的找到噴水池,沿着石板慢慢的繞圈,然後坐在石巖上,一手拿着手機,一手無意識的在水裡畫起漣漪。
“嬸嬸,你到底想說什麼?”大晚上的,夏天的夜雖然涼爽,卻也有不少的蚊蟲。蕭遙一邊拍掉蚊子,一邊問道;
“呃...我還沒說嗎?”彼端,詫異的語調傳來,蕭遙無奈的扶額,果然脫線到家!
遠在美國的艾紅綾乾笑幾聲,想着蕭遙的反應估計是要翻白眼了,然後說道:“還不是爲了那個劇本,人家都不知道要怎麼下筆了,好煩啊!”
艾紅綾的聲音帶着煩躁,蕭遙無聲輕笑,有一天,ERIC的朋友上門做客,閒聊時提到想拍攝一部電影。艾紅綾突發奇想,想要自己創作劇本,然後讓ERIC和楚子琪聯袂出演,說是要圓自己的一個心願。沒有絲毫的寫作經驗,開機日期又迫在眉睫,纔會擾得她跟着清靜不了;偏偏傑叔叔又寵她上天了,大筆大筆的資金一眨不眨的扔下去,要什麼給什麼,害她也只能暗自磨牙。
“蕭蕭...”艾紅綾開始召喚遊離的神魂,蕭遙在心中嘆口氣,擡頭看着夜空,“紅綾嬸嬸希望我怎麼幫?”靈感這種東西,不是要自己尋找的嗎?
“哎呀!蕭蕭真是太可愛了!嬸嬸最愛你了!唱歌吧,也許靈感就來了呢!”艾紅綾對着話筒飛吻幾個,弄得蕭遙哭笑不得,
“嬸嬸。”揉揉額頭,控制嘴角的抽搐,好心的提醒着:“叔叔把你的音箱給砸了嗎?”家裡的唱片碟似乎是有增無減,況且這個世界還有一種叫做電腦的東西存在,想要什麼歌曲,動動鍵盤點點鼠標就有一堆。
“那個聽起來沒感覺啦!冷冰冰的。”艾紅綾嘴角一撇,轉而討好的說道:“咱們家蕭蕭是誰呀?從小就能歌善舞的不是?嬸嬸以前沒福氣聽,現在也得補回來一點嘛!”
蕭遙只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你家兒媳婦‘流行天后’的名號也不是擺着好看的!”言下之意,何必捨近求遠?
“嘿嘿...”艾紅綾傻笑幾聲,接着不滿的說:“要不是ERIC那個不孝子帶着琪琪出走了,我用得着這樣嗎?他嫌棄我這個老媽礙他的眼了。”接着又一陣絮絮叨叨的;
蕭遙心裡明白,肯定是琪琪受不了攢着ERIC躲出去甜蜜,他們倒是好了,可倒黴的人卻變成了她。
蕭遙想起楚子琪前幾次的越洋電話訴苦,‘人工點唱機’可不是人人都能當的,磨磨牙,打起精神聽着艾紅綾自顧自的訴說着故事的梗要,男女主人公是如何的相識相知相愛,又因爲誤會如何的分分合合,故事的起落,主人公的悲喜...
蕭遙一隻手在水池裡驚擾着游魚,游魚跳出水面,然後又扎入水中,飛濺的水花落在蕭遙的衣襬上,蕭遙索性脫下鞋子,把腳也擱進池子中,踢着水花,自個兒玩的不亦樂乎。
良久,艾紅綾沒有聽到蕭遙的聲音,反而是一陣陣的水聲傳進耳膜,對着話筒喂喂了好幾聲,然後提高音量大喊,嚇得蕭遙差點把電話給甩出去。
蕭遙拍拍胸口,還好手機沒有掉進水池裡,舒了一口氣,對着手機抱怨着:“嬸嬸,你想嚇死我啊?!”
“你這丫頭讓我獨自唱了半天戲,還敢埋怨我。”艾紅綾笑罵着說道,然後一本正經的說了一句:“好了,快點唱,現在剛好寫到男女主角心中萌動愛意,但一直寫不出那種感覺來!”
蕭遙被口水噎了一下,四處張望,周圍沒人,這才認命的開腔。
手冢從二樓居高臨下,透過窗戶,噴水池裡,一個身形纖細的女子時而踢着水,時而彎腰戲弄着游魚,他清冷的桃花眼中閃過笑意,揚起的脣角帶着愉悅,邁步走了下去,難怪找不到人,手機也總是佔線。
前方,若有若無的歌聲,手冢下意識的放輕腳步,看着面前的少女,衣物輕薄,褲腳高高捲起,一副自得其樂的模樣。
蕭遙就這麼在水裡繞圈行走,眼角的餘光瞥到手冢的身影,站定,對着電話說了幾句,掛斷,笑吟吟的對着手冢擺擺手,手冢微笑的信步上前。
手冢站在水池外,伸出手,蕭遙毫不遲疑的把手搭放在那大掌上,手冢把她拉了過來,然後攔腰抱起,蕭遙驚訝的張開嘴,他舉步欲走,忽然又想起她光着腳丫,頓了頓,蹲□,蕭遙反射性的抱住手冢的脖子,側頭看到手冢勾起她的拖鞋又站了起來,走向一旁的躺椅。
靜謐,默默的流淌在兩人之間,蕭遙有些不自在的想起身,卻被手冢緊緊的壓制在懷裡。擡起眼看着他,對上他那閃動着笑意的桃花眼,臉上飛過一絲緋紅,轉頭看向別處。
“...”蕭遙掙扎着想站起來,手冢一手定住她的腰,另一手猛然扣住她的後腦勺,然後低頭壓向她的紅脣,細細的吸吮,靈活的舌尖描繪着美好的脣線,然後勾引着丁香小舌共舞,恨不得把蕭遙揉進自己的身體裡。手冢滾動的喉頭,滿足的壓下心中的嘆息,終於在他的懷裡了。
蕭遙呆滯的任由手冢親吻,瞪大的美眸有些不可置信,纖細而又修長的身體霎時僵硬,撲面而來的薄荷香混合着男人特有的味道,只覺得頭腦有些昏沉,傻傻的抓着手冢的肩膀,不知應該怎麼反應。
蕭遙嚶嚀出聲,然後推開手冢的臉,大口大口的喘氣,迷糊的腦袋終於清醒了一點,暗忖着原來冰山接吻的技巧也蠻高杆的,感情還是個悶騷男?緋紅的臉頰,迷濛的眼眸,紅脣嬌豔欲滴,胸 口貼着手冢的胸膛上下起伏,猶如一灘春水。
手冢看着她嬌媚的模樣,心中一動,再次把她摟緊,笑聲透過胸膛,震動她的耳膜,愉悅柔和了平日的冰冷麪容,細吻碎碎的落在蕭遙的臉頰上。
蕭遙就這麼攤在手冢的懷裡,手指無意識的在手冢的手臂上畫着圈。
跡部別墅餐廳中
看着爭吵不休的幾隻小動物,跡部感覺自己額上的青筋似乎又暴起了不少。牙癢癢的看着源頭安之若素的飲茶、吃點心、逗小朋友,那事不關已的悠閒更是刺激着他的雙眼。
他邁着長腿,走下樓梯,挑起的眉梢帶着些微的不悅來到主位坐定:“怎麼?訓練強度不夠?還有力氣吵吵嚷嚷的。”把這當成菜市場了不成?更可恨的是那幾個明明可以制止卻又作壁上觀的某些傢伙!
那天生的霸氣,銳利的眼眸掃過,噤若寒蟬;然後,有個不服氣的聲音在旁邊出現:“本來就是應該坐我們這邊,她可是我們立海大的人。”
小小的音量,卻清晰的送入衆人的耳膜,那話剛落,這邊的貓已經炸起了毛,“她還是我們部長的女朋友呢,當然是要坐我們這邊纔對。”
“蕭是立海大的學生,還是和小御一起來的,當然得跟柳學長坐一起。”墨綠的捲髮在燈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澤,不甘示弱的加大分貝;
“纔不是!蕭是跡部的客人,跡部要幫她接風,當然得跟我們一起坐。”美人尖歡快的搖動,那理所當然的語氣讓跡部哭笑不得,跟着瞎起鬨什麼;
這麼幼稚,也只有這幾個活寶才做得出了。
重重的發出一聲‘嗯哼’,旁邊的管家不失時機的開腔說道:“各位少爺的座位已經安排好了,請各自入座吧,馬上就可以上菜了!”
管家一揮手,幾個訓練有素的傭人,從一旁走了出來,然後引導着衆人分成三桌入座,蕭遙這才慢騰騰的抱着小御坐在手冢的身邊。
古怪的氣氛,引得幾隻小動物偷偷的側目,然後低聲嘀咕。
餐桌上,除了小御不受影響的吃着東西,其他人都靜靜的看着。
只見蕭遙把西芹之類的東西挑到碗邊,看也不看;而手冢則神色自然的把蕭遙的碗拿了過來,然後把她挑到一旁的菜撥到自己的碗裡面,接着夾起魚,去頭去尾清了魚刺放進碗內,再把碗放回蕭遙的面前,說了一句:“吃吧。”
“哦!”蕭遙沒有異議,西芹、蔥蒜之類的,對她來說只是做菜的配料,可以提味,但是吃起來有一股味道,讓她很不舒服;
“這個也給你吧,我不喜歡吃。”冬瓜是個好東西,可惜她不喜歡那個口感。蕭遙把湯碗也推到手冢的面前;
不二週助眉眼彎彎的笑着,心中的詫異被掩飾得很好,他知道手冢會出手宣誓主權,卻沒想到動作這麼快!不過,看他們互動,這般隨意自然,似乎手冢不是第一次這麼做,而蕭遙也很習慣了。
想到此,不二週助的腹黑因子再次活躍起來,看着忍足和柳難看的臉色,吞下口中的食物,意有所指的感嘆:“原來不止蕭遙會照顧人,手冢也很溫柔體貼呢,倒是白白擔了一個冰山的名號了。”
真田擔心的瞥了一眼好友,見他拿着筷子的手一僵,隨即又如常的面孔,知道他心裡不是滋味,卻也沒辦法,只能悶頭扒飯。
柳的失落,幸村看在眼裡,挑起眉,“蕭不是把小御照顧得很好?”沒吃之前就自己動手幫小御把骨頭之類的挑開,她照顧柳蓮二家的孩子,然後手冢照顧她,這算什麼?幸村護短的性子又起,眸光閃了閃說道;
手冢繼續把菜夾進蕭遙的碗中,面色不改說道:“鰻魚的魚骨太多,她不會吃。”蕭遙每次吃鰻魚必定會卡到魚骨,所以向來對那道菜是敬而遠之,小傢伙同樣也沒動過那道菜。
蕭遙冷冷的瞥了他們一眼,對於他們的瞎參合有點不耐煩,氣氛頓時很詭異。
小御停下吃飯的動作,看了看他們神色各異,凝滯的氣息讓他忍不住縮縮脖子,然後眨巴兩下眼睛,“姨姨?”小小聲的叫了一句;
蕭遙緩和了臉上的清冷,摸摸他的頭髮,柔聲說道:“寶寶乖,先把飯吃完。”暗自想着,等一下把小御丟給柳蓮二,畢竟這是她的目的之一,然後她又側過頭對手冢說道:“國光,我有東西要給你看,等一下有沒有空?”
手冢勾起脣角,“啊!”
看着他們若無其事的交談,真田擔心的偷看一眼好友,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