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李子文用手捏住了周凌霜的飛劍,剛剛纔說了三個字。不料一把白咣咣的匕首從側面飛來,這匕首速度飛快,李子文根本就沒有感覺到什麼靈力的波動,因爲這把飛劍根本不是法寶。就在他捏住周凌霜的仙劍剎那,這把匕首刺穿他的脖頸動脈。頓時他的脖頸處如噴出了一股血色的噴泉。
李子文右手按住了脖頸處,手以被刃鋒劃破,他臉上帶着震驚,猙獰,不甘,憤怒。搖晃了幾下,退了數步,倒在了地上。
他張大了嘴巴,臉上扭曲,臉上充滿不可置信表情,艱難的扭動了一下脖頸,往旁邊看去,他看到了楚邪那張佈滿邪氣的臉龐正微笑的看着他。
李子文到死也不明白,爲什麼一點法術不會的楚邪能用飛來的匕首殺了他。而他最終帶着這個疑問倒在了血泊之中。臉上還帶着死前的所有表情。連眼睛都沒有閉上。
楚邪在這一記匕首後,力以用盡。也倒了下去。
......
楚邪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他只覺得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自己倒在了血泊中,渾身上下都是傷口。周圍出現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有父親,母親,大哥,二叔,他們不停地鼓勵自己不要倒下。
楚邪淚流滿面,卻無法站起來。他太累了,累的連思考問題都變的艱難。
黑暗深處,突然伸過來一雙手,白皙柔滑。接着就出現這張臉孔,清理無雙,絕塵脫俗。
楚邪用盡所有的力氣,握住了這雙手,慢慢的站了起來。當他站起來的時候,看到了這個女子背後出現了一張陰深的臉孔,正泛着噬人的微笑。
楚邪大驚,當他掙開眼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個陌生人的面孔。
“你是誰?”楚邪下意識的問到。同時準備做出防禦的動作,卻不料一動渾身就疼痛難忍。汗水已滲了出來。
他眼角餘光往周圍掃去,才發現自己在一間簡陋的房內。而自己正躺在牀上,渾身上下都包滿了白布條,猶如一個糉子一般。
“楚師弟不要緊張,這裡是周天宗百雲峰,在下廖松林。”這人的身材頗高,一張國字臉上滿是慈厚的笑容。舉止言談隱隱透出一股大度從容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周師姐怎麼樣了?”楚邪有些奇怪的道。他明明昏迷在落河城附近的溶洞內。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楚師弟不要心急,你現在身子受傷很重,萬不可在觸動傷口。”廖松林言語之間充滿了關心。
“周護法有專門弟子服侍照顧,你放心。”廖松林微微一笑道。那神色之中還帶些詢問的意思。接着他把楚邪昏迷後的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當日,楚邪身中數劍,失血過多,昏迷過去,在瀕臨死亡之際,是周天宗的弟子們發現並及時救了兩人。
至於這個消息則是於正道和鄭儲帶回來的。於正道誅殺了他所追的邪魔,又和一邪魔高手較量,最終敗退了對方,可自己也受了輕傷,他深思之下,並沒有追下去,而是沿原路返回尋找周凌霜等人。
但當他返回的時候,就再沒有見到周凌霜一衆人等,他四下尋找,找到了鄭儲,當鄭儲把一切言明之後,他覺得此事非同小可,必定是一場預謀,於是兩人回了宗門,見了周天宗的太上長老。鄭儲就把楚邪等人如何陷入敵境,生死一線的情況大概的說了一遍。於是在宗門長輩的示意下,周天宗可謂是舉派出動,來到洛河城搜索。終於在溶洞內找到了楚邪和周凌霜。當時兩人靠在一起,都已昏迷。
楚邪聽完廖松林的話,點了點頭道:“可還看到那些妖魔?”
“我們趕去時,邪魔早已退去,在我正道的地盤上,他們是不敢久呆的。”廖松林說完,也嘆了一口氣。
楚邪這句話的意思很隱晦,他並未在意邪魔有沒有走,而是另有一目的。如果在那個溶洞內發現了楚邪和周凌霜,那麼必會發現李子文,楚邪一直注視着廖松林的表情,見他言語之間,沒有提這件事,自己也就沒有問。
看到楚邪似乎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廖松林站起來到:“你已經度過了生死難關,不日就能痊癒,到時候我會來接你去見太上長老,他老人家有話問你。這裡的事宜,我已經吩咐幾個外門弟子,你好好養傷吧。”
楚邪點了點頭,看着廖松林消失在門口。
等廖松林走後,楚邪的臉色變的陰沉下來,他心裡開始忐忑不安。太上長老要見自己,自然是以發覺自己不但會法術,而且還會周天宗的正宗心法。這屬於盜竊宗門秘密的行爲,要是嚴懲下來,自己有可能這輩子都無法修仙了。
楚邪每天躺在牀上像是等待着判決的犯人一般,愁悶無比。閒暇的時間因爲身體受傷,無法修行。他把那次在溶洞內的情況整理了一遍。
現在他得出了兩個結論,第一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雖然不知道是好是壞,但很明顯的,在溶洞內那一次,眼睛的這種變化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具體是眼睛能看到別人細微的動作,預判他人出手的方向和時間。
當日,楚邪看到李子文手訣的慢動作,還以爲出現了錯覺,在那種生死一線的情況下,他自然也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可當李子文一次次刺傷自己的時候,楚邪震驚的發現,每當李子文御使飛劍攻過來的時候,他飛劍的軌跡也變的有跡可循。自己似乎看破了這種奇妙的變化。
正因爲這樣,當楚邪在接受最後那一劍時,預判到了李子文的出招時間,以及他飛劍的方位。所以他扭歪了身體,讓那刺穿腹部的一劍,變成傷到了皮肉。只不過從遠處看去,楚邪佝僂子身子,很難判定。
那一劍雖然只是刺到了皮肉,但楚邪卻用雙手握住了劍柄。本來他也沒有多少希望能握住劍柄的,因爲楚邪的靈力本來就低微,根本不是李子文的對手,而且隨着血液的大量流逝,靈力只剩十之一二。
可就在楚邪握住劍柄,李子文使勁收回的爭執中,楚邪的身上突然產生了大量的靈力。
這股靈力猶如發泄的洪水,勢不可擋的泳進了他的身體。那一瞬間,楚邪只感覺到身體突然變的強大了數倍。
而就在這片刻堅持下,周凌霜艱難的使出了飛劍,楚邪更是御使匕首偷襲一擊得手。
雖然李子文用手捏住了周凌霜的飛劍,有些託大,讓他自己轉移了注意力。但更多的是楚邪那時洶涌澎湃的靈力御使匕首所擁有的速度和力量讓李子文躲閃不及。
綜合起來,是眼睛的變化和突然產生的靈力讓楚邪那一次死裡逃生,化險爲夷。
楚邪不知道眼睛的變化是什麼原因引起,但卻知道靈氣力涌現是因爲戒指的關係。
除了驅靈後的第一次靈力適應,眼睛灼熱難受外,楚邪再也沒有感覺不適過。楚邪對眼睛的變化也拋之雲外。
時間流逝已經一個月過去了,楚邪的傷勢已經大好,這日,正在楚邪打坐修煉的時候。
廖松林踏着方步走了進來道:“楚師弟精神不錯,看來已無大礙。”
楚邪睜開眼睛,急忙站起來道:“多謝廖師兄的照應。要不是廖護法的妙手,弟子也不會好這麼快。”
楚邪通過與外門弟子的談話中,知道這個廖松林是白雲峰年輕一輩中的大師兄,是來周天宗很早的一批弟子。而且此人深通醫術,楚邪的藥方就是他開的。
雖然周天宗有些靈丹妙藥能夠治癒楚邪的傷勢,根本不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但楚邪是外門弟子,宗門不可能爲一個外門弟子浪費珍惜丹藥。所以才能用一些普遍藥材治療。
楚邪當然心裡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內心才更加感謝這爲人和善的廖護法。
“客氣,客氣”廖松林微笑道:“楚師弟這就隨我去周天殿吧。各位師門長輩已在那等候。”
廖松林御劍帶着楚邪來到百雲峰頂的周天殿外的廣場邊緣。因爲楚邪沒有法寶武器,所以只能搭乘廖松林的仙劍。
周天殿矗立在百雲峰頂,修建的飛檐畫棟,精美雄偉。光是一扇大門就金碧輝煌,氣勢磅礴。
兩人自廣場而過,推門而進。只見殿中兩旁正襟危坐着一些或年老或壯年的面孔,而殿上的主位則坐着一個鬚髮皆白,臉頰瘦削,仙風道骨的老者。
兩人齊齊躬身一禮後。楚邪在殿中站定,廖松林則是走向了旁邊一個空位坐了下來。楚邪禮貌道:“外門弟子楚邪見過各位長老,見過太上長老。”
坐位上的各位長老看到楚邪不卑不亢,一副恭敬中帶些泰然自若的神情,都不禁暗暗點頭。
一般的外門弟子見到這些仙門中的長老,無不是激動異常,或者醜態百出。
因爲外門弟子不是有機緣,一輩子也是無法見到這些修仙中的長老的,這些人都是高高在上,無法比擬的人物。就是內門弟子見到,都會表現的畢恭畢敬,慌里慌張。
可楚邪一個才入門不過兩年多的外門弟子,能有這份沉穩的心態已經算是很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