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瑾瑜在門口停下腳步,輕輕叫了一聲。
彥祀寬衣盤腿坐在矮桌邊,正在看着一堆摺子,擡頭看一眼瑾瑜,淡然一笑,“來了,坐。”
瑾瑜目光往彥祀示意的位子上瞟了一眼,輕輕走了過去,學着彥祀的樣子,盤腿坐下,身後的羅翔沒有跟進來,只留一下一陣門扇合上的聲音。
“太子您找我?”瑾瑜坐定之後先開了口。
“嗯。”彥祀輕輕應聲,卻沒有着急擡頭,目光依舊盯着手裡的冊子,“昨夜那人是什麼人?”
瑾瑜低頭輕輕抿嘴一笑,果然瞞不了太子。
“朋友。”瑾瑜擡起頭,理直氣壯地看着彥祀,“我的一個朋友。”
“朋友?”彥祀擡起頭來,愣愣地看着瑾瑜,“什麼朋友?”
“當初在東珠的時候認識的。”瑾瑜不驚不怯地說着,“他這幾日來京都辦事,想找我敘舊,所以纔會冒然闖入百禪寺,並沒有惡意,忘太子見諒。”
太子頓了一下,嘴角現出一抹淡笑,隨後放下手裡的摺子,輕輕地看向瑾瑜,“父皇命將軍負責這喪禮守衛一事,有刺客闖入自然也是你說了算,並不需要本宮過問。”
瑾瑜稍稍低下頭去,不敢多言。
就算太子說的在禮,但這裡畢竟自己的地位不是最高的。
“本宮在意的一向只有你。”彥祀說着慢慢地伸出手,輕輕地扶在了瑾瑜的手背上。
皮膚的接觸宛如針刺入心臟,嚇得瑾瑜毫不猶豫地便將手縮了回來。
彥祀的手一空,愣愣地撐在桌上,隨即眼神失落地看向瑾瑜。
“太子,我以爲昨晚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瑾瑜擡起頭,神情認真地說,“我不可能會嫁給你的。”
“本宮昨晚也說的很清楚,本宮對你情深似海!”彥祀將手收回,坐直身子與瑾瑜對視。
隔桌而望的兩人,目光凝聚,好似在進行着重要的談判一般,絲毫看不出是在爲情愛的問題爭執不下。
“我無話可說,太子若是執意便如此一意孤行吧。”瑾瑜索性沉下臉,挪腿從炕上下來,現在的太子需要一個人靜靜,自己根本就不適合經常出現在他面前。
“你不許走!”彥祀追了下來,伸手拽住瑾瑜的手腕,用力一扯,將她拖入自己懷裡,“你好好看着本宮,你定要本宮將心也掏出來給你看嗎!”
瑾瑜愣了一下,倒不是因爲彥祀突然間的動作,而是在彥祀的眼裡都出了淚水。
男兒有淚不輕彈,何況他還是太子,日後的一國之君。
瑾瑜遲疑了一下,擡起手腕,捏着衣服內襟捂在彥祀的眼睛上。
彥祀頓了一下,隨即慢慢地低下頭來,將懷裡的瑾瑜摟得更緊。
“你是君王,你要記住!”瑾瑜的手沒有拿下來,輕輕地託着彥祀的眼睛,在他耳邊細語道,“若是你要我爲你上戰場,瑾瑜義不容辭,然而感情之事,真的不能勉強。”
只有簡單的一句話,瑾瑜沒有在繼續往下說。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站了好一會兒,感受到身邊的人終於恢復平靜之後瑾瑜才慢慢地將自己的手從彥祀的眼睛上移了下來。
彥祀的眼睛微微有些發紅,卻沒有淚水,顯然方纔將眼底的淚意給忍回去了。
瑾瑜仰起頭,朝着彥祀輕輕一笑,“你看,爲了江山其實你可以做到的。”
“不,本宮……”彥祀開口,卻被瑾瑜搖頭打斷了。
“我該走了。”瑾瑜輕聲說着,掙脫來彥祀的懷抱。
彥祀靜靜地盯着瑾瑜,手還拽在瑾瑜的手腕上不肯鬆手,“本宮想你留下來。”
瑾瑜停下腳步,神情嚴肅地看向彥祀,“兵部奸細一事已經查明,穆的仇也算是報了,太子若執意如此,瑾瑜就只好離開大梁了!”
彥祀的手一頓,臉上閃過一絲慌色,他明白瑾瑜不可能是開玩笑,除了大梁,她可以去東珠投奔三皇子,也可以去西番投奔赫連銓鈺,她若真要走,自己恐怕是留不住。
扣在瑾瑜手腕上的慢慢慢地滑落下來。
瑾瑜輕輕一笑,擡起雙手抱拳一拜,“末將拜退!”
隨即轉身,拉開房門,神情自然地走了出去。
只是沒走兩步,便又停下了腳步。
因爲太子妃就站在廊下,看樣子已經等了一些時候了。
瑾瑜心裡竟是閃過一絲慌亂,趕緊將自己方纔扯出來的衣襟往裡送了送,回頭瞥了一眼身後的廂房,注意到彥祀外衣披散地站在門口,內心裡閃過一羣黒鴉。
此情此景,換誰都會誤會,也不由得太子妃臉上會露出尷尬的神色。
“臣妾突然前來,實在唐突,請太子恕罪。”倒是太子妃鎮定,見氣氛尷尬,先溫聲朝着彥祀賠了不是,“臣妾晚些時候再來吧。”
“不用了,將軍正準備走,你有事進來說吧。”彥祀也好似沒事人一般說了一句。
太子妃輕輕應了一身,隨即帶着宮女上了臺階,經過瑾瑜身邊的時候還淡笑着點了點頭。
瑾瑜看着身後合起來的門扇,無語地扯了扯嘴角,微微皺起眉頭。
感情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彆扭嗎?
再瞥一眼不遠處站着的羅翔,也是一臉似笑非笑的樣子看着自己,瑾瑜越發覺得氛圍有些詭異了。
明明自己和太子什麼都沒幹好吧!
對,就是清清白白的!
瑾瑜挺了挺胸膛,瞥了一眼羅翔,便神色淡然地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吳的事太子已經有所察覺了,好在他並沒有往太后的事情上想去,後日得趕緊將太后送出去纔是,以免夜長夢多,招惹是非。
瑾瑜想起自己和魏子淵昨晚做的嬌羞之事,不由得臉上一陣緋紅。
可是吳那裡自己又要怎麼面對?
他還說會等我,這又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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