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你走那麼快做什麼?”布衣少年小跑着才勉強跟上白衣男子的步伐,還時不時地回頭看了一眼被人羣圍住的佈告。
白衣少年速度不減,冷聲道:“再不快點,就要誤了你娘吃藥的時間了。”
布衣少年連連點頭,將目光收回,跑到白衣少年身後,這纔跟上他的節奏,低聲問道:“那畫上畫的不是將軍麼?將軍怎麼成了三皇妃了?”
“不過是張簡陋的畫像,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不一定是將軍。”快步趕路的白衣少年正是許久不見的莫軒,他服了藥丸,一副十七八歲少年模樣,只是眉眼間卻還殘留着成年男人的氣宇。
跟在他身後的布衣少年自然是當時被他一併帶走的小魚兒,依舊瘦瘦弱弱的,一臉疑惑,“可我瞧着分明就是將軍。”
莫軒索性停了腳步,側頭看向小魚兒,神情嚴肅地說:“這裡是東珠,東珠三皇子怎麼可能娶一個大梁的將軍,這種話你以後不要再提起,被人聽去了少不了又要惹一番糾紛!”
“是,知道。”小魚兒抿抿嘴,聽話地低下頭去。
莫軒掃了他一眼,轉身之間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城牆,擰緊了眉頭。
正如小魚兒所說,那畫上之人分明就是自己的徒兒瑾瑜,只是她怎麼突然間成了三皇妃呢?
她爲什麼會來東珠?
那個曾經對自己說會護她一生的王爺又在哪裡?
最讓莫軒在意的還是那城牆上的佈告,雖然佈告說的是三皇妃被賊人拐走,但是依着瑾瑜的武功,再加上皇子府的守衛,除非是瑾瑜自願跟人走的,否則一般人還真不容易辦到。
再者,這皇榜說的是尋人,但是四處官兵卻盤查森嚴,不論男女皆要認真查看五官和容貌,若瑾瑜真是被擄走的,賊人難道能放着她自己過城門不成?
所以說是尋人,多半是抓人,若是任由小魚兒在城牆下多言,只怕自己和小魚兒都會被人抓走。
夜色籠罩,魏子淵和暗羽一同去皇宮打探消息去了。
瑾瑜自去暗羽的屋子裡找了一身乾淨的男裝換上,然後整理了一下手腕上的九步蛇。
“姑娘要出去?”暗香挑簾進來,見她一身男兒裝扮便低身問。
“嗯。”瑾瑜輕輕應了一身,將鞋襪整理好,隨即直起腰身來,走到一旁,吹滅屋裡的燈,屋子裡一下變得漆黑。
瑾瑜靜靜站了一會兒,待眼睛適應了這黑暗,才映着月光走到暗香面前,“我想回一趟三皇子府,你同我一起去。”
暗香愣了一下,回過神時瑾瑜已經出了屋,於是她趕緊追上去。
“姑娘爲什麼要去三皇子府?”暗香輕聲問。
瑾瑜輕輕一笑,“不是你提醒我應該去看看玉錦閣嗎?”
暗香一怔,連忙伸手抓住瑾瑜的胳膊。
瑾瑜回身,看向暗香,月光照的清她的神情。
“姑娘要看以後有的是機會,如今外面到處都是官兵要抓您,皇子府更是有重兵把守,姑娘何苦現在去冒這個險?”暗香目光堅韌地盯着瑾瑜說。
瑾瑜輕輕一笑,擡手輕輕地推開了暗香的手。
“我好歹是堂堂大將軍,區區幾個守衛能擋得了我的去路?”瑾瑜笑聲說着繼續往外走去,出了門,輕輕一擡手,將斗篷的帽子往上一招,將頭整個罩住,然後小心翼翼地沿着巷子往外走去。
“你若不說也就罷了,你既提了,我自然要去看看。”瑾瑜又說,“我與閆安近八年未見,爲了他我才逃出師門,被人追殺,我也好奇這八年裡他到底爲我準備了什麼禮物!”
暗香一直跟在瑾瑜身後,聽她這麼說,默默低頭咬了咬嘴脣,然後悶不做聲地跟在瑾瑜身後。
瑾瑜也不需要暗香帶路,自己在深淺不一的巷子裡兜轉了幾圈,找到了三皇子府的北角門。
這門因爲平日裡都是傭人們進出的地方,十分的偏僻,就連把守的官兵也只有一位,瑾瑜稍稍側了側身子,一擡手腕,手中的九步蛇便直直地飛了出去,只聽得一聲輕哼,那侍衛便徑直倒地不起了。
“這……”跟在瑾瑜身後的暗香看着這動作驚訝地出了聲,傻愣愣地看向已經往前走去的瑾瑜。
雖然知道她是三皇子的師妹,定然會些武功,但從未想過她竟如此厲害!
瑾瑜輕聲走過去,彎腰從昏迷的侍衛身上撿起九步蛇,輕輕一扣,便到了手腕上。
暗香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侍衛,趕緊快走兩步跟着瑾瑜進了院子。
院子裡面還是有職守的婆子,看到瑾瑜的時候先是一愣,待注意到身後跟來的暗香,立馬小心翼翼地走了上來。
“暗香姑娘,您可算回來了,這府裡可是個什麼事兒啊?”婆子焦急地迎上前來。
暗香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瑾瑜,然後對着那婆子一本正經地說:“不過是出點小誤會,這府裡過府裡的便是,我和這位公子在幫三皇子辦事,你見到我們的事情不許跟任何人提起!”
“哎,知道,知道。”婆子知道暗香在府裡的地位,那可是比大總管還厲害的,聽了她的話自然是連連點頭。
暗香朝着瑾瑜輕輕點頭,然後不理會那婆子,快走兩步,帶着瑾瑜從人少的小路進了內院。
玉錦閣是皇子府的禁地,並非人人都可以進的,位子靠近閆安是書房。
瑾瑜走到門口才明白,爲什麼自己從未注意到這麼一個地方,原來這玉錦閣就在書房的北面,坐南朝北,需從書房西面的側門進去才能找到玉錦閣的院子,而且院子極小,站遠了根本就看不出來這裡還有一座單獨的院子,只會以爲是書房的位子。
暗香徑直帶了瑾瑜過去,門口並沒有宮女守衛,暗香推開門,讓瑾瑜先進,又環顧四周,才小心翼翼地退進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