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霆並不想管蜀國接下來的安置事情,既然有晉王坐鎮他也就安心養病。
最牽掛擔憂的就是雲末兮,一進宮便命人四處尋找,自己則是直接去了霞輝宮。
太監宮女都跪在宮門口迎接。
“裡面住的人呢?”他焦急的問。
“回殿下已經走了。”
“去哪裡了?”他一急牽動胸口疼痛,咳喘起來。
宮人們嚇得發抖,“奴婢不知啊!”
身後跟着的麗姑更是擔憂直接衝進了宮內尋找。
而是找了一圈裡面根本沒有人。
趙霆走進來。
“主子不見了!”麗姑急的都要哭出聲來。
“什麼時候走的?”趙霆問身後的宮人。
“走了幾個時辰。”宮人抖着聲音回答。
跟着麗姑去到偏殿,看着寢殿內的物品擺設,都是女兒家用的。
想着雲末兮曾住在這裡,爲什麼他和雲末兮之間一直都錯過,一直都是匆匆相見便要分開。
他心中失落又難受,
“來人!”
“在!”
“派人去追,派出重兵,一定要追上。四門都派人出去,全境搜查。”他只氣自己此時沒恢復,不能親自騎馬去追。
“是!”屬下領命而去。
只聽門外有人說話。
一個隨從進來稟告。“殿下,門口有個小宮女求見,說是雲末兮派她來的。”
“快叫進來。”
門口進來一個小宮女,嬌俏可愛,跪下行禮。
“紅兒!”一旁的麗姑叫。
“姑姑!”紅兒看到麗姑也很是高興。
趙霆看她們認識,“起來吧!你說是末兮派你來見本王?”
“是的,您就是魏王殿下?”
“末兮說什麼了?”他着急的問。
麗姑也着急,“紅兒,這就是魏王殿下,主子有什麼話留下來,你快說她可好?”
紅兒點點頭,“姑娘好的很。走的時候叫我留下來,讓找魏王殿下。有一封信要親自交給殿下。”說着上前,從袖中掏出一封信呈上。
麗姑接過遞給趙霆。
趙霆打開看了看心中百感交集,喃喃道:“她說不用找她了,她自有安排。”
麗姑看他難過,知道他對雲末兮有意。
在他昏迷期間就經常說些胡話,大部分叫的是雲末兮的名字,想必也是真心擔憂她。
心中嘆息,但願主子吉人自有天相。
紅兒說:“殿下,姑娘還說您會派人送我回家。我家中還有老母要侍奉,還請殿下准許紅兒出宮。”
趙霆點頭,“對,她信裡是這樣說的。一會就派人送你回去……你叫紅兒?”
“是的殿下。”
“你是如何進宮的?”
紅兒便將自己半夜被擄進那個可怕的北宮,最後被雲末兮所救的事說了一遍。
趙霆想起當初在郊外遇到的那個瞎眼婦人,也說自己女兒叫紅兒,也是在當夜女兒始終。
莫非就是她的女兒?
“這麼說來本王應該見過你的母親。”
“真的嗎?我母親可好?”
“是兩月之前,你半夜失蹤,她們都以爲你們死了,在郊外立了個衣冠冢。正好被本王遇見看她雙目失明很是可憐,便給了些銀子派人送回家了,想必沒事。這就派人送你回家,這樣說來,本王也算兌現了當時對她的承諾。”
“謝殿下,難怪雲姑娘說殿下是好人,殿下一定會長命百歲,福壽安康。”紅兒滿心感激,小嘴也很甜,不停的磕頭謝恩。
“末兮說本王是好人?”趙霆心中一暖。
紅兒點點頭,“姑娘是說殿下是很好很好的人。”
趙霆聽的笑了,心情也好了一些。
“好了起來吧!來人……取五百兩銀子,送紅兒回家。”
“是!”
紅兒千恩萬謝和麗姑道別,跟着趙霆的侍衛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趙霆有些感概,“麗姑,你相信緣分嗎?”
“奴婢相信。”
“可是世上機緣巧合這麼多,爲何本王跟末兮卻好似每每都錯過,想見而不得見!”
“殿下的這份心,姑娘是明白的,好事多磨,殿下多些耐心。姑娘那般聰穎之人,不會有事的。何況赤鳶一直都暗中保護她。也跟我說過,邾邪鈗辰想要雲家,就不會傷害她,殿下放心吧!”麗姑雖然如此安慰,可自己心裡也是無限擔心。
趙霆看着門外,若不是自己昏迷本可早點進宮,也不至於再次錯過,心中希望她能平安早日相見。
自己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也懶理正陽殿裡的事,只是派人去通知晉王,他留在在霞輝宮養傷,一心只過問關心追查雲末兮的消息。
趙光義自然樂意一手包攬,看趙霆在僻靜的霞輝宮養傷,不參與進來他更樂得高興。
孟昶和徐蘇都是會享樂之人,宮殿又都是金碧輝煌,趙光義住在裡面簡直處處都是無限驚喜。
蜀國雖然百姓困苦,國庫裡的金銀珠寶珍奇寶貝可是不少,只看的趙光義眼花繚亂。
喝着孟昶珍藏的美酒,看着孟昶培養的美姬跳着優美**的歌舞,他竟也有些樂不思蜀起來,也不催促下面加快交接的步伐,一心只想多待些日子。
需要交接的事宜也確實衆多,他也就找到了藉口。
每日聽取稟報,接見朝臣彙報,蜀國的百官可都是惡意奉承慣了。起初還有些畏懼這位晉王,可觀察下來發現這位晉王的喜好到跟孟昶有些相似,便開始活躍起來,爭相獻媚各種美人珍寶爭着送來孝敬。
趙光義一律照收,包括蜀國國庫裡的珍寶也私藏了不少,派人悄悄運回汴京晉王府。
白天坐在孟昶的龍椅上,晚上就躺上他的龍榻上,心中好不歡暢。
沒想到做皇帝是如此的順心如意,有的時候獨自躺在龍榻上會忍不住想起那道母后的遺詔。
心中更不是滋味,如今自己體驗到的這種頂級的榮耀終究是暫時的。想到這一切都是短暫夢幻,而自己的兄長、弟弟都會相繼擁有這一切,只有自己卻是一場空?
心底**仇恨的種子經過這幾日享受無上權勢的澆灌開始生根發芽。
孟昶已經移居另外一座偏僻的宮殿,一切待遇雖然說不變。
可是宮人都是勢利之人,又怎會沒有改變。伺候的宮人已經越來越不耐煩,寢殿外的侍衛不得晉王批准也不准許他出入。
送來的飯食用度早已不是一個帝王該享受的級別。
形同軟禁,他發怒命令,又有誰會在乎,宮人們躲的遠遠的,更不願意伺候。
只有無奈的等待着隨同晉王一共前往汴京面聖。
這種孤獨等待的日子,時常能想起的只有張太華。
也許她當年也是如自己這般孤獨無助的等待——他時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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