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和古忍不住一顫,“你……好大的膽子,你現在只是太子,還沒當皇帝呢!你以爲本宮沒有廢了你的能力……呃……”話還沒說完,脖子便被邾邪鈗辰一隻手捏住,發不出聲來。
頓時滿臉通紅,舌頭外吐,一雙眼睛驚恐的瞪着。
把她提到面前,他眼中滿是殺氣,“你今日闖到東宮來意圖謀害太子妃,本就可以治罪。現在把你殺了,你那個遼國的侄子皇帝,敢撕破兩國聯盟,爲了你開戰?”
耶律和古心中冰涼,她也只是維繫兩國聯盟的一顆棋子。
畢竟是自己闖到東宮來,如果今日死在這裡,太子會有一百種說法,推脫的乾乾淨淨。最後也會死無對證,她自己也很清楚這種手段。
而遼國只會派新的公主來聯姻。並不會因爲自己死了就讓北漢和邾邪鈗辰跟着陪葬。
她一雙眼睛怨恨的瞪着。
他的手腕越來越用力,耶律和古的雙眼都突了出來。
劉瑛顧不得自己的疼痛衝過來,叫道:“你想幹什麼?爲了這個野女人竟然要殺害皇后嗎?”拼盡全力去拽拉他的手。
“別急,一會就到你。”他扭頭看着她,聲音裡只有殺氣。
劉瑛手一鬆,退後一步,驚恐的看着他,“你……莫非還想親手殺了你的母親不成?”
“怎麼會殺你?不是提醒過你,敢動末兮就殺你兒子,那就先拿劉繼恩試試,你覺得可好?”他嘴角一抹怨毒的笑。
劉瑛的心不停的墜落下去,“你……當真如此狠心?”身子忍不住抖了起來,驚恐的看着,一步步往後退。
“狠心?”邾邪鈗辰手一鬆,耶律和古軟軟的跌落地上。躺在地上翻着白眼,只剩下了一口氣。
轉身盯着自己的母親。“說到狠心,一定是你更勝一籌。”他嘲諷的冷笑。
“當年,師傅說冰魄神功雖是神功卻也是邪功。練習者輕則重傷終身殘疾,重則丟掉性命。所以他不願意帶我走。可是你當時怎麼說的?還記得嗎?”
劉瑛看着他,一時想不起來。
“他死了,殘了,不要緊,若不能替他父親報仇,他活着有什麼用?何況我還有一個兒子,只要可以替我愛的人報仇,就算兒子們都死了也在所不惜!”他一字一句的重複着那一句深刻心底的冰冷話語。
劉瑛臉色蒼白,嘴角有些發抖,“我只是一心要爲你的父王復仇,你不也是一樣的心思嗎?”
“我是想替父王報仇。可是就在剛剛失去了父王的時候,親耳聽到母親要把我作爲一個復仇工具,殘忍的拋出去!那一年我才五歲……你可想過我的感受?欲哭無淚的感覺,對於你來說我只是一顆還有用的棋子……對嗎?”他的眼底泛起無奈和痛苦。
雲末兮聽的心酸,走過去輕輕拉着他的手。
劉瑛喃喃道:“可是……那天北冥說什麼也不願意帶你走的時候……是你自己跑出來求他帶你走的,你當時說要替你父王報仇。所以我以爲你是自願的。”
他神情複雜,看着自己的母親,這麼多年了,她還是那樣,一點沒變。
“我活下來能做的就是爲了父王,那怕殘了死了,至少作爲兒子,九泉之下也無愧見到他。所以我懷着必死的心上了雪山。在冰窟中一待就是八年。無數次幾乎被凍死,幾次走火入魔,可是我已無退路,復仇的心越堅定,才能靠這口氣支撐着活下去。”
“我不明白。”劉瑛喊,“你也願意爲你父王復仇,爲什麼還要怪罪我當年的狠心?”
邾邪鈗辰擡頭看着遠處,抿着嘴。一個被至親拋棄的孩子那一刻也只想逼死自己,衝出去自願上雪山的一刻,也抱了必死的心。
這種悲痛這些年來一刻也未曾減輕過。
半響,他才說:“作爲一個母親,從你拋棄孩子的那一刻,你也就永遠失去了他,這麼多年了,你還不明白……”聲音低啞的好似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
劉瑛還是一臉的迷茫,也許有些事她永遠也明白不了——因爲她的心中永遠都只裝了自己。
那邊地上躺着的耶律和古看他們都背對着自己,便偷偷的站起來忍着劇痛,向大殿門口走去。
“母后,這就要走了嗎?”冰冷嘲諷的語聲。
耶律和古嚇得渾身一哆嗦,她知道太子一向心狠手辣,說得出做得到。
“來人!”邾邪鈗辰喊。
“在!”殿門處,太子的四大護衛齊聲應道。
“皇后娘娘身體欠安,護送回寢宮安心靜養,就別外出了。青龍親自帶人護衛。沒有本宮的允許任何人不得看望。”
“屬下遵命!”青龍應答。
“你這是要囚禁本宮?眼裡可還有遼國?”耶律和古大喊。
邾邪鈗辰看着她,“本宮到忘記了。母后宮中的太監宮女侍衛,伺候不盡心,致使母后受傷……全部杖斃。白虎在東宮挑一些太監宮女送過去,好好伺候皇后娘娘。再出差池決不輕饒。”
“是,屬下這就去辦!”白虎說着大步走了出去。
“你……竟然動本宮的人。”她又氣又怕,臉色蒼白。
“本宮會修書一封給遼國皇帝,說明原委,想必他也是同意如此安排的。本宮是監國,娘娘的安危自然是第一要務。”嘴角一抹邪魅的笑。
青龍走到耶律利古身邊,“皇后娘娘,請吧!”
她心中恨的要死,卻不敢多看邾邪鈗辰,至少今日性命撿回來了。
外面傳來尖叫哭嚷之聲,是那些跟隨耶律利古和長公主來的宮女太監都被紛紛杖斃在外面庭院中。
慘叫聲,聲聲傳來,耶律利古嚇的膽戰心驚,狠狠的看了一眼雲末兮,這裡是東宮還是儘快離開,再想辦法收拾他們。
顧不得疼痛抱着手腕咬着牙走了。
“至於長公主……”他轉身看着自己的母親,“看來承慈宮的那些太監宮女也是奈何不了你……”
承慈宮的太監宮女本都是邾邪鈗辰派的人,既然劉瑛跑了出來,一定是劉瑛給她們下了迷藥。
劉瑛白着臉看着他,“你難道也要囚禁我?”
“不……”他邪邪的笑,“你跟皇后不同,一個長公主竟然敢刺殺皇上冊封的太子妃,這可是重罪。何況你有遼國撐腰嗎?”
“你想怎麼樣?”
“來人!將長公主押入天牢,交由刑部審訊。任何人不得探視。其罪行待皇上回宮再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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