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翻新了,就證明林昊然還是不敢得罪攝政王的。
林昊然那些人雖然得了賀燼的冷眼,但他們還是厚臉皮的,哪怕知道賀燼煩他們,也不敢不跟着。
他們就在院子外侯着,林晗依抻着脖子往裡看,就看到林希和賀燼並肩而立的背影。
兩個人氣質脫俗,站在那裡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林晗依眼底幾乎快要冒火,如果不是林希這賤人,現在站在賀燼身邊的就是她林晗依!
不行!林希不就是靠着那狐媚臉蛋兒勾引的賀燼嗎!她林晗依長相也不差,又是國公府嫡女,只要知道她的心意,賀燼一定會選她!
林晗依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眼底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神情。
林希早就察覺來自身後的充滿惡意的眼神,她沒在意,不過一羣跳樑小醜罷了,還不配被她放在心上。
兩人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紅豆檢查過屋子,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後,林希才帶着賀燼進了屋。
賀燼也如紅豆剛進來一般環視四周,然後不滿的皺眉,“這屋子……”
“左右不過在這裡再住一晚,無礙。”林希十分看得開,更何況她也不在乎這些虛的。
林昊然若真的重新裝修得富麗堂皇,她反而要懷疑他的真是意圖了。
賀燼見林希都不在意,便不再說什麼。
他直接一屁股坐在牀榻上,這牀褥似乎沒有換,賀燼依稀能聞到一陣奇異的香氣,是藥香混合着一種說不出的香,讓人聞了便有些着迷,這是林希身上的味道。
不知道是天然體香,還是她弄多了各種藥材沾染上的,總之賀燼每次離林希近了,就會被她身上的味道吸引。
“喂!你幹嘛坐我的牀!”林希瞪眼,十分不滿。
賀燼卻一臉理直氣壯,“你還睡我的牀呢,我坐坐你的怎麼了?”
林希被他這話氣得鼻子差點歪了,她指着賀燼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兩人的模樣像極了小夫妻打情罵俏,紅豆在一旁看了,捂着嘴偷笑,然後還悄咪咪的退了出去,把門給關上了。
紅豆的舉動更是讓林希窩火,她氣憤的瞪了賀燼一眼,正想也出去,但轉身還沒走出兩步,身後忽然傳來賀燼的悶哼聲,以及什麼東西跌在牀褥上的摩擦聲。
她回頭看去,就見賀燼捂着心口的位置,眉頭皺得死緊,臉色也越發蒼白,連嘴脣都沒了血色。
“賀燼!你怎麼了?”林希趕忙上前去扶賀燼,見他這痛苦的模樣,下意識給他把脈。
賀燼忍着體內翻涌的劇烈疼痛,聲音低不可聞,林希湊近他嘴邊,聽到幾個字,“毒……發作了……”
林希愣了,“不是還有兩天嗎?怎麼提前了?”
賀燼沒說話,顯然已經痛得快要昏厥。
“給你配的藥呢?!”林希可不想賀燼死在她跟前,那她可有理說不清了。
賀燼死死攥着林希的手,看他這模樣,林希也不再問,想着有沒有可能帶在身上,她直接把手伸進賀燼的胸襟裡一陣摸索。
胸前酥癢難耐,身體裡又劇痛難忍,賀燼簡直受盡了折磨,最後他忍無可忍,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握住林希還在亂摸的手,咬着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沒帶……”
“靠!救命的藥你沒帶!你故意整我是不是?!”林希瞪賀燼,但後者已經痛苦得快沒了意識,她只能深吸口氣,轉身背對着賀燼,假裝從懷裡往外掏東西,實際上卻是從空間裡拿出她的銀針。
用鍼灸替賀燼度過這難關,她自己就得累得去了半條命。
“你可真是我的孽!”林希一邊咬牙切齒,一邊把賀燼推倒在牀上,也不管他心裡怎麼想,直接就扒了他的衣服,抽出一根銀針先紮在心口的位置。
賀燼當即渾身劇烈一顫,額頭青筋都爆了出來。
“忍着!”林希沒好氣的對他說。
賀燼還有些意識,也明白林希是在救他,便真的咬牙一聲不吭,但額頭的青筋和豆大的汗珠都在訴說他承受着多大的痛楚。
林希以銀針扎遍賀燼身上各處大穴,最後又拿出稍短一點的銀針,順着心口一路扎到手臂,給賀燼下針不能一丁點的偏差,所以沒一會兒林希也是汗如雨下,背後的衣衫都溼透了。
最後林希拿出一根最粗的銀針,挨個扎進賀燼的五指指尖,只見一股腥臭又濃黑的血自賀燼指尖冒出,血液粘稠,林希需得隔一會兒便用銀針扎一下賀燼的指尖。
如此這般循環數次,賀燼的臉色才慢慢好轉,看他的神情,也沒有那麼痛苦了。
林希長舒一口氣,看到賀燼狀態逐漸平穩,她才擡手用袖子擦了擦汗,語氣十分不滿的啐了賀燼一口,“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賀燼沒有出聲,眼瞼半閡,顯然已經力竭。
紅豆躲在外面,不知道屋子裡發生了什麼,但想着林希和賀燼一路騎馬坐車回來,定是有些疲乏,她便端了一些溫水來給二人洗漱用。
結果紅豆推門進來,就看到林希在屏風後換衣服,而牀榻上躺着賀燼,看樣子似乎很累,一動不動。
紅豆當即想到了什麼,放下水盆就紅着臉又跑了出去。
林希對這古代的衣服本就不太熟悉,這會兒正跟一件外衫的帶子較勁,聽到開門聲知道是紅豆,正想叫她,還沒開口就聽到關門聲和那丫頭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怎麼回事?紅豆這丫頭怎麼進來又走了?
林希不解,胡亂繫上帶子出去查看,就看到門口架子上的水盆。
她正臉上黏膩,便沒去管紅豆,沾溼了布巾擦臉。
待把自己臉上的汗擦乾淨,林希回頭看向沒有一點兒動靜的牀榻,大發善心的又洗了布巾,去給賀燼擦汗。
賀燼姿勢朦朧中感覺有東西在臉上擦拭,動作說不上溫柔,但確實讓他感覺好受一點。
他勉強睜眼看向上方,就看到林希一臉冷漠的拿着布巾給他擦臉和身上,滿身的銀針已經被她拔下來了。
林希的神情冷漠,沒有一絲情感,就像是在用抹布擦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