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燭盞將暗廂照明,這裡,瀰漫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驀地,
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將他潑醒,海水對昏迷最有甦醒的效果。”
森冷的字眼在暗廂顯得窒息,陰蟄。
空氣如被注入一道冷流,將所有人的神經崩經。
斜坐在紫檀木椅的男子一身絳紅,面掛赤具,
如妖治邪氣的罌粟般一般散發着一股絕望的氣息。
他雙眸盈滿戾氣,赤紅如血,寒厲狠冽,如不融雪山長年不化。
“是,四皇子。”一名隨廝領令。
然後提起事先備好的海水,走到鐵籠十步外,
用力朝地上所躺的人潑向去。
濺——
滿滿的一桶海水潑向對方的身上,原來昏迷不醒的錦服男子即刻蹙眉睜眼。
下一刻,受傷的後背和手臂一沾那冰涼的海水,
那蝕骨鑽心的痛使他難以壓抑的蹙眉呻吟出聲,
蒼白邪俊的臉因爲隱忍而變得扭曲:“呃……”
東陵軒胤沉重雙眸吃力地緩緩撐開,昏重的頭顱微搖,
邪俊的臉滿是海水,凌亂的束髮散長,有些已被沾溼,隨着發尖滴水。
模糊的視線漸漸對焦,他順着桌案那盞燭火,
看到二十步外,邪坐尊椅的絳紅赤具男子。
那如血的紅衣刺眼奪目,那森冷的面具更透出鑽心的寒意。
此時穴住已經自行解開,他掙扎起身,蟄眸一怔,
才發現自己竟然被困在鐵籠裡,雙手雙腳還被鐵鏈鎖住。
這種待遇,他東陵軒胤已經十五年沒有享受過了,
這種無助無援的感覺彷彿回到了八歲那年,
他被傅皇后關在冷宮餓了三天三夜,最後被皇兄找到,
他記得自己當時還哭倒在皇兄懷裡。
然而今天,他卻親眼看到皇兄在自己面前墜崖而無法救他,
這種滋味又和‘孤助無援’有何區別?
他蹙眉伸手握住鐵欄,對籠外人冷笑道:“東陵聿熤,
你害死皇兄的動機是爲了給自己罪有應得傅皇太后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