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燈火長明,想來是皇上還在處理朝務,門外只守着一名侍奉的太監,似乎皇上不希望任何人來打擾。
女帝坐在桌後,一臉怒容的看着垂首立在下方的蘇紫情,此刻她是怒氣沖天,語氣也是嚴厲了許多。
“紫情啊!紫情,朕對你期望如此之高,你爲何如此沉不住氣,你可知道你將浮香害死,對雲錦會有多不利嗎?”
蘇紫情還想狡辯,不願意承認。
“母皇爲何說是兒臣做的?莫非母皇也要偏袒蘇錦世不成?”
“朕要是偏袒蘇錦世,你眼下就不會站在這裡了,要不是朕命人徹查此事,怕是當場就有大臣會質疑此事,你還說朕沒偏袒你?你是朕生的,朕如何不知道你的脾性,知子莫若母。紫情,真知道你厭惡蘇錦世,可是將浮香害死再嫁禍於蘇錦世的做法委實失妥當。”
蘇紫情一臉不平:“兒臣知道母皇寵愛浮香,可是他實在是太張狂了,兒臣心中煩悶在御花園散散步紓解下心情,浮香恰巧出來碰到兒臣,非但不行禮,還言語間奚落兒臣。說兒臣及不上蘇錦世分毫,所以蘇錦世的夫郎纔會對兒臣百般不屑,還讓兒臣讓出這太子之位,讓賢者居之,兒臣一時氣不過才推了他,誰知道剛好他就跌下了荷塘,兒臣也不知道他不會水。這是天意要讓他亡命,怨不得兒臣……”
蘇紫情自然是沒說,她先奚落浮香只不過是個上不得檯面的男寵,說他只是北狄國獻給皇上的玩物,不過是賤命一條,待失了寵便什麼都不是,到時候一條狗命都不知道會丟在哪兒。
那浮香也不是省油的燈,自然不會讓蘇紫情奚落,這才搬出了蘇錦世來,在他看來蘇錦世比蘇紫情強了不止一點,他還笑話蘇紫情就是有本事將公孫言清困在皇宮,也只是看得着吃不到,無用得很。
這纔是蘇紫情想要害死浮香的動機,竟然會說她比不上蘇錦世那個窩囊廢,她如何肯服氣,當下便將浮香推下了荷塘,眼看着他活活淹死,這才離開。心中也是起了要讓蘇錦世背黑鍋的心思。
可是誰知道言清卻突然站出來,替蘇錦世解了圍,更叫她怒火中燒的是,蘇錦世竟然還趁着這個機會將言清重新帶走了,叫她實在是恨得不行。
女帝自然知道蘇紫情的性子,看她沒再說話,心頭的火也小了些。
“此事已是至此,朕會讓人遮掩過去,這段時日你就收斂些,不要再去招惹蘇錦世。蘇錦世心計城府皆是在你之上,加上有那些夫郎幫忙,一時你是拿她沒辦法的。你是雲錦將來的皇上,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到時候再想法子慢慢報仇也不急。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抓穩朝中大臣的心,叫蘇錦世無計可施……”
蘇紫情一臉不願:“兒臣現在就想除掉蘇錦世,如此一來言清便徹底是兒臣的了,母皇能不能幫幫兒臣。”
“言清,言清,怎麼如此沒做大事的魄力。只會被一個男人迷花了眼,到時候你是皇上,什麼樣的男人沒有,朕怎麼就給你說不通。”女帝一臉無奈,對於紫情的教導她一直都沒疏忽過,卻爲何教導出了她這麼個性子。
她實在是不敢想,要是她有天仙去了她該如何,這江山到時候不就等於拱手讓給蘇錦世了嗎!她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的……
“母皇只會說兒臣,母皇曾經不是跟兒臣一樣嗎?鳳君當年……”蘇紫情不依不饒的辯駁着,顯然忘了鳳君是女帝的禁忌,誰都說不得的。
“住嘴……”女帝一聲怒喝打斷了蘇紫情的話。
“如此不知悔改,朕罰你在思過堂面壁思過,沒朕的旨意不準出來。”
蘇紫情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似乎一時氣急說了不該說的話,當下也就乖乖的領了罰,行禮告退。
“兒臣知錯了,母皇責罰得當,兒臣下去思過了……”
女帝臉色鐵青,看着蘇紫情走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蘇錦世和她的死鬼娘,加諸給她們的痛苦,她會一一記下,一定會讓蘇錦世體會到她們的痛苦……
翌日,蘇錦世起牀來到前廳,他們都已經到了,似乎很久沒看到人這麼齊頭過了,蘇錦世看着公孫言清一時有些失神,他回來了啊!似乎還有些不真實一樣。
蘇錦世落座與他們一同用膳,席間也沒有往日的輕快,似乎無形中有些壓力,久連楚齊天這個出奇遲鈍的人都感覺到了,只悶着聲吃飯,沒開口說話。
似乎只要誰一開口說話,就打破了某種平衡,在蘇錦世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之前,他們都是不會開口的。
吃完飯,譴退了閒雜人等,蘇錦世讓他們來他房間匯合,幾人知道是關於昨晚的十,也都乖乖的來到了蘇錦世的房間。
關好房門,蘇錦世拿出自密室中的畫像給他們看。
“諾,這是我從密室中拿出來的,是你們的先祖,女帝留下的遺願是希望後人將這些畫,臧在她的陵寢中,想必是她唯一的心願吧!生不能同裘但願死能同穴……”
幾人拿起畫像端詳,自然也是對這些畫像的事不知道,他們只知道血煞的來歷,百年前的恩怨他們也只是淺顯的聽說過一些,不過蘇錦世似乎更注重的是女帝的心思,一點一點的抽絲剝繭,百年前的事就這樣清晰起來。
他們不知道的是,若是回到最初,他們的先祖會不會做一樣的選擇,背叛女帝。如果是他們站在先祖的立場上,如果蘇錦世是當年的女帝,他們一定不會背叛,這世間再無上的權勢,在他們心中也比不上她的一個回眸淺笑……
“聽聞當年開國女帝的陵寢及其隱蔽,想必是不想被人發現,當年知道陵寢所在地的人都悉數陪葬了,畢竟過了百年,錦世要找到陵寢想必是不易的。”慕明軒一語道破,這纔是問題所在。
蘇錦世不以爲然:“女帝既是留下了這些畫,想必還有其他的線索,事事皆是有因果,我想女帝的陵寢中應當有什麼,是她要我們去尋找的,當務之急我們先解開血煞,其他的慢慢來。”
幾人將畫收好,開始研究蘇錦世帶回來的古書,書本不厚看着倒是不出奇,不過上面記載的都是一些基本的什麼蠱毒,蟲蝕之類的,對於血煞這類類別較高的詛咒來說,這些確實算比較淺顯易懂的。
將書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楚齊天當下有些喪氣。
“蘇錦世,你說這血煞是不是壓根就沒辦法解啊!你看費了這麼大週摺找到的書,也是沒有記載方法,看來小爺註定要英年早逝啊!好在小爺也沒留下子嗣,不會再禍害到後人了,血煞就在小爺這一代斷了吧!”
“楚齊天,不要那麼悲觀,我想女帝心思縝密,肯定也是想到若是被旁人得到這本書的後果,自然不能如此輕易將血煞的解法寫出來了,我們再好好看看,總會有辦法的。”蘇錦世不會輕易放棄,只是看着手中的書。
其他人在蘇錦世的示意下,又將畫拿了出來細細的看着,想要找出什麼線索來,可是隻是徒勞。
“你們說,這書會不會用水泡一下,或是用火烤一下就會有隱形的字顯現出來,要不我們試試?”電視裡不是都這麼演的嗎?每每有機密文件就會有加密得措施。蘇錦世拿着手中的書,想着要不要都試試。
“這些墨水要是一入水就化了,到時候沒找出方法,倒先將這書毀了。”林思遠神色柔和的看着蘇錦世,他當然是細心些,看出了蘇錦世心中所想。
“這樣啊!那還是先再看看再說吧!”這書只有一本,蘇錦世自然是謹慎了又謹慎。
如此在房間裡耗費了一天,仍舊是沒看出什麼來,其他人不免有些泄氣,蘇錦世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不肯放棄,她就是有預感,這書裡有答案,只是她還沒找到而已。
吃完晚飯,蘇錦世又一頭扎進了房間,他們還想要跟過來,卻被蘇錦世拒絕了,說她要好好安靜的想想,到時候實在是想不出來了,再來讓他們幫忙。
幾人拗不過蘇錦世,只得回了自己的院子。蘇錦世抱着書看着,直直的盯着看眼睛都不眨,盯得久了覺得字都有些變形樂,一個字一個字似乎開始跳舞,蘇錦世覺得眼睛有些痠痛,閉着眼睛休息了一會兒。
這古人的書可不像是現代的書是從左到右的閱讀模式,而是從上到下,看久了還是有些不習慣的,要是能從左到右的看就好了,忽然,蘇錦世猛的睜開眼,拿起書看着。
是了,她怎麼就沒想到或許只是文字遊戲呢?也許不用那麼麻煩,只要打破固有的思路就行了,將書放好,從左到右的開始看着,一頁書的文字可以排列成任何方式。
不多時蘇錦世心頭一喜,她發現了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