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看這月色,應該已經是午夜了,可那小屋裡竟然還有亮光。
“你爺爺還真奇怪耶!這麼晚還點着燈?”
“纔不是呢?爺爺肯定是知道我要回來了,才點着燈的!”
鬆開林碧的手,雲曦跑向小屋內。
林碧笑了笑,還以爲這小傢伙不想家呢,卻也是這麼迫不及待。
走進以後,林碧才發現這小屋倒也不小,前面是兩間小房,後面有個小院,還有雜七雜八的一些小屋子,四周都沒有什麼人家,看來這老爺子也是個喜歡清靜的人,不然也不會選擇在這安度晚年了。
那雲曦鑽進了屋子,就消失不見了,林碧上前敲了敲門。
屋子裡傳來爺孫倆嬉笑的聲音,顯然沒有聽見林碧的敲門聲,不得已,林碧只得加大了敲門的力度。
砰砰砰!
也不知是聽到了敲門聲,還是記起門外還有一個人,雲曦出現在了門口。
“碧兒姐姐,你先進屋吧!”
“嗯嗯!對了,雲曦,你爺爺沒睡吧!要不,我先去見見你爺爺吧?”
“姑娘不必勞煩了,今夜在此留宿一宿,明日請回吧!”
房間內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林碧有些莫名其妙,我這還啥都沒說呢,怎麼就要我回去了呀!
“前輩!我。。。。。。”
林碧正準備發問,一下被雲曦拉住。
“碧兒姐姐,你不用問了,我爺爺說了,他絕對不會爲官宦人家治病的!這個還是還給你吧!”
雲曦努了努嘴,將那吊墜從脖子上取了下來,一臉不捨得遞給林碧。
“傻丫頭,幹什麼呢?”林碧將吊墜給雲曦戴了回去,“這吊墜是姐姐送給你的,你放心,絕不是你的好處費!”
“可是。。。。。。爺爺。。。。。。”
雲曦嘀咕道。
林碧揉了揉雲曦的腦袋:“好了,我會說服你爺爺的,你呀,趕緊睡覺去吧!”
“恩!”打了個哈欠,雲曦向旁邊的房間走去。
見到雲曦回了房間,林碧才道:“前輩,可否讓我進屋說話!”
“你隨意,不過,不管在哪說話都是沒有用的。”
“謝前輩!”林碧閃身進了房間內,只見一個頭發斑白的人正端坐在桌子邊。
那人背對着林碧,但是從那一頭白髮看去,這人應該也是七十來歲了。
“見過前輩!”
林碧拱手行禮,卻不料那人舉起手:“不必了!這前輩我受不起!”
瞬間愣住,那聲音竟然那麼蒼勁,哪裡像是個垂暮之人,再看那人舉起的手分明是一隻正處朝氣的手掌。
“你。。。。。。”
林碧張大嘴巴,看着那人轉過身來,一張俊俏的臉孔,看上去最多也就三十歲,和那一頭白髮根本不搭調。
“你不是雲曦的爺爺!”
林碧眼神突地一變,心中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雲曦分明說過自己和爺爺住在一起的,那這人又是誰呢?
“我確實不是雲曦的爺爺!”那人舒展了一下眉頭,林碧緊盯着那人,身子做好了防禦的準備。
那人搖了搖頭:“你不必緊張,我的確不是雲曦的爺爺,因爲我是她父親,雲落羽!”
“父親?”太瘋狂了吧?難不成這兒的人也喜歡染髮,玩非主流?林碧咂咂嘴。
“很驚訝?我這頭髮怎麼全白了?”
“恩!”
雲落羽指了指對面的座椅:“你坐吧!很感謝你帶雲曦回來,只是我卻是無法幫您了!”
“爲什麼?”
林碧不解地問道。
雲落羽指着自己的白頭髮:“因爲這,你以爲我這白頭髮是天生的嗎?錯了,這些都是拜那些官員所賜!當時雲曦才只有兩個月大,我憑着一手鍼灸之術在臨隕縣也算是一方神醫了,再加上賢妻在家,日子卻也是幸福美滿,只可惜天妒幸福,那晚,縣令突然差我前去出診,我也是傻,就傻傻的去了,卻不料,到了縣衙才發現,那縣令根本就沒病,他只是覬覦雲曦的娘。等我趕回家時,除了二個月大的雲曦的哭聲以外,什麼都沒了。”
雲落羽說的很平靜,但是林碧卻感到了一種壓抑,一股憤怒,像是一座火山,被極爲強大的無奈所壓制,一旦爆發,將會毀天滅地。
“你沒有去縣衙找嫂子嗎?”
雲落羽突然笑了,沒有一絲生氣的笑着:“我去了,有用嗎?我只是一個郎中,我又能做什麼呢?三天,我在那縣衙外等了三天,將頭髮一根根等白,最後等到的只是雲曦孃的一具飽受欺凌的屍體!”
“那縣令就是TM的禽獸,你爲什麼不去告官?”
“告官?呵呵,他不就是官嗎?我上哪告去呢?”雲落羽笑得心痛。
“到京都告他去,難道這天羽就沒人治得了他嗎?”
林碧拍着桌子憤怒不已。
雲落羽什麼都沒有說,雙手突地將眼前的桌子掀翻,兩行清淚順頰流下。
林碧原以爲他是處於憤怒,可看到他空蕩蕩的雙腿後,林碧也跟着沉默了。
“你以爲我沒有想過去京都嗎?可是哪縣令剜去我一雙腿,又拿雲曦的安危脅迫我,我能怎麼辦?我能怎麼辦啊?”
傷心欲絕的雲落羽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脯。
“不要這樣!”林碧伸手去抓雲落羽的雙手,心卻又一次震顫了,那分明就不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