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答應了,那我們就走吧。”
百里悠搖着美人扇,咧着百里悠式八顆牙燦笑,帶着化身“小尾巴”的莫婉婷出門。
莫婉婷絕對不會知道,在她點頭答應的那一剎那,就已經踏上了“被賣”的路,越走越遠,回不來了。
“咦,今天不是趕集啊?”
出了門,莫婉婷看着並不是特別熱鬧的大街,有些奇怪。
百里悠搖着扇子,瞟一眼緊揪着自己衣角的白嫩小手:“是嗎?可能我記錯了吧。”
聽他這麼輕描淡寫的語氣,莫婉婷哽住,一時不能確定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正在這時,百里悠卻是忽然停住了步子,轉過身認真地盯着她的眼睛。
“我記錯了,我道歉,那我們現在就回去麼?”
莫婉婷眨眨眼睛,看他好像真的很自責的樣子,完全相信他剛纔說的是真話。
笑着安慰他:“沒事啦,我很不容易纔出來,即使不是趕集我也很高興的。”
“出都出來了,那我們就到處走走吧。”
“是嗎?這樣不會讓你失望嗎?”
百里悠似乎真的很自責,連肩膀也垮了,笑容也不見了:“我怎麼就記錯了呢?”
“真的沒事的啦,我真的沒失望的。”
莫婉婷這個單純善良的小姑娘,還在拼命地安慰他:“我能出來走走就已經很開心了,如果你能帶我去好玩的地方看看的話,我會更開心的。”
嗡——
忽地,櫻烙彎刀在乾坤袋裡震動了起來。
莫婉婷低下頭,沉默了片刻沒有說話。
“怎麼了?”
百里悠注意到她忽然的沉默。
莫婉婷搖搖頭,片刻後擡起頭來,認真地看他:“百里悠,你今天是故意騙我的麼?”
百里悠的眼底忽然掠過一絲意外,這妮子咋忽然變聰明瞭?
剛纔不還在安慰他麼?
下一刻,他就知道了答案:“櫻烙說你剛剛說的都是假的。”
原來是那把魔刀搗亂啊。
百里悠不着痕跡地瞟了她的乾坤袋一眼,面上的表情卻是忽地變了。
“原來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麼?”
肩膀更加垮了下去,他垂頭喪氣的,似乎真的被打擊到了。
“在你心裡,我就是又蠢又笨又無賴,只會說謊騙人的爛人是不是?”
莫婉婷張嘴想要說話,他又無精打采地擺了擺手,自嘲地笑了笑。
“算了,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
“你肯定是覺得,我還沒有小倉鼠聰明,甚至沒有任何一種小動物聰明。”
“我遊手好閒,整天無所事事,每天都只會無聊地找你的麻煩,故意刁難欺負你。”、
“今天又故意撒謊騙你出來。”
越說越可憐,他渾身散發出強烈的落寞氣息。
就好像整個世界都拋棄了他,而他也要拋棄全世界似的。
莫婉婷說不出話來。
雖然她真的覺得他挺無聊的,每天都和她作對,但她絕對沒有嫌他笨。
相反,她知道他是很聰明的人。
她曾聽姐姐說過,他以前的經歷也挺可憐的,一個人在那麼危險的京城裡隱忍奮鬥。
她說的那些話,其實只是開玩笑的,也只是想讓他知道,不能輕視小動物。
卻沒想到,他都當真了,還這麼傷心。
“算了,我們回去吧。”
百里悠落寞地瞟她一眼,那一眼,裝滿了無數的孤單委屈,裝滿了無數的落寞無奈,也裝滿了無數的欲言又止。
說着,真的轉身往回走,聲音壓得很低,像是自言自語。
“現在司空家的情況複雜,我本來就不該帶你出來的。”
“我只是覺得,你整天呆在家裡,或許會想出來走走,所以便冒險帶你出來了。”
“可即使不是趕集,或者真的是趕集,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呢……”
莫婉婷聽到這最後幾句話,最後一絲疑慮也被打消了。
是啊,帶自己出來,對他又沒什麼好處,他還要承擔風險,他有什麼必要騙她呢?
如果他不懷好意,那他大可以不理她就行了啊。
這麼想着,莫婉婷就更是覺得,自己錯怪他了,趕緊拉住他的衣角,急急解釋:“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你帶我出來逛街是好意,剛纔的話是櫻烙說的,它只是一把刀,你不會小氣到跟一把刀計較吧?”
話剛說完,她發現她好像說錯話了。
因爲百里悠貌似更消沉了:“對,我現在還加上了一條小氣。”
“在你心裡,我就是那種沒有優點的人吧?”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啦!”
莫婉婷急了,眼見拉不住他,心裡一急就直接抱住了他的手臂:“你先別走嘛,先聽我說。”
百里悠果然不再走了。
垂眸看着緊貼在他手臂上的小女孩。
看她仰起小臉,晶瑩剔透的眸子裡滿是真誠的急切,沒有一點做作,沒有一絲隱藏,清澈見底。
忽然間,他就覺得心暖了。
說實話,前幾天跟她過不去也好,刁難欺負她也好,都只是他閒來無事隨便“玩玩”罷了。
並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當真。
而對她的一些“照顧”,也都只來源於她是沐七夕的妹妹。
沐七夕現在忙着,而他在這裡,他當然不能讓她的妹妹被外人欺負了。
可是現在,百里悠卻覺得,似乎不完全是那樣。
現在,他覺得,在這個骯髒的世界上,有這麼一個純真的女孩兒,是多麼難得的事。
這一刻,他忽然產生了想保護她的想法。
或許,不是保護她,而是保護她的純真,他希望她能一直這麼單純地活着,心裡只有光明和快樂,沒有陰霾。
她身上的這些特質,都是他很小的時候就丟棄了的東西。
平時不覺得,現在看到,卻覺得異常珍貴。
“我說你笨,其實不是真心話,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小動物也跟人一樣有思想,有喜怒哀樂。”
“你那麼看輕它們,它們也會不高興的。”
“其實我知道你很聰明啦,而且我今天也真的沒有生氣。”
“剛纔是我亂說話,你別生氣了好不好?不然,你要我怎麼補償你嘛?”
莫婉婷沒有察覺到他眼底的神色變化,還在說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