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等會兒給我換，其他的不用了。”
晴娘見她明明看得很起勁，而且有人說了會付賬，怎麼就不多挑選幾套。
難道說，看走眼了，小姑娘長得一臉機靈相，其實是個笨丫頭。
“不用替我省銀子的。”
元魏喝了茶，又跟着包綿綿看了一圈，這會兒氣也消了，嘴角也有笑容了。
“難得出來一次。”
包綿綿見王爺辣麼大方，她做廚娘的，要給王爺面子纔好。
這種時候，最忌諱說什麼不要。
人家都說送了，你說不要，那不是裝X又是什麼。
做人別裝X，裝X被雷劈。
這種大道理，包綿綿都懂。
她的小手一揮，指着貨架上的：“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不要，其他的都給我包起來，全要了。”
很豪爽有木有。
那感覺不亞於在奢侈品店，買買買。
晴孃的嘴巴張得老大，裡面都能塞下一個煮熟的雞蛋了。
就連一向見慣了世面的蔡豐益，手一抖，也差點把茶杯倒扣在桌上。
她剛纔說，不是說只買三件，是說除了那三件其他全都買。
全……都……買……
蔡豐益想要掩飾一下震驚的表情，可是掩飾不住啊。
他就等着對面這一位怎麼說了，萬一是玩笑話呢？
萬一是姑娘年紀小，不懂事呢。
這種問題還是要付銀子的人來做最後的決定。
元魏很顯然聽到包綿綿的話，他還表示挺滿意的。
這纔像從誠王府出來的廚娘，張嘴說的話。
來都來了，只買一套像什麼樣子。
包綿綿想的是，誠王府裡幾個對她好的丫環，身材都差不多。
本來這種款式的衣服，只要不是特別胖或者特別瘦的，都可以穿。
王爺要是答應買下來，她回去還能當手信送給大家。
“這位客人，店裡除了那三套指明不要的，剩下的還有二十五套成衣。”
元魏連眼皮子都沒多擡一下。
“多少銀子？”
“啊？”晴娘聽他實在回答的太乾脆，都不會說話了。
包綿綿在肚子裡，偷偷笑開了花。
你們還說是皇城的大店鋪，都不如富陽城的酒樓。
沒見過付錢這麼豪爽的金主吧，今天也讓你們開開眼。
她好像又看到第一次，那個在酒樓扔了大把銀子的王爺。
就差星星眼了。
蔡豐益親自站起來，把錢款清算仔細。
“一共是這些銀子。”
元魏看了個總數，直接把銀票一掏。
“多的不用找零，給我找兩個好些的衣箱，把剩餘的全裝進去。”
包綿綿都不用開口了，晴娘抱着衣服，把她帶到後面，伺候她換好衣服。
“那一位，你，你是他……”
包綿綿在特製的水晶鏡前照了照，顏色很水靈，適合她穿。
她想要逗一逗包打聽的晴娘。
“我不是他什麼。”
“那他怎麼……”
“我是他的廚子。”
晴孃的嘴巴一直到他們出了店門，坐上馬車，都沒有合上。
“你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
“少東家，她說，她說……”
“她說了什麼？”
“她說她就是那男人的廚子。”
蔡豐益腳底下一絆，差點從臺階上滾下去。
隨即惡狠狠的瞪了店門外還跪着的兩個，得罪人了知道嗎！
呈香閣弄不好得罪大人物了。
包綿綿纔不管呈香閣戰戰兢兢的目送，她舉起手，看看自己的衣袖。
“喜歡也不用一直看。”
包綿綿笑嘻嘻的說道：“王爺，你說付銀子的時候，他們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出氣了。”
包綿綿趕緊點頭，那叫一個通身舒暢啊。
“不是都給你買的。”
“我知道。”
“你知道？”
“嗯，回到誠王府，交給庫房，等過年的時候，王爺要發給大家的。”
元魏嘴角翹翹，包子倒是比大管事還會盤算，連過年的事情都給想妥帖了。
“王爺，谷三沒事，樊將軍也沒事了嗎？”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可我看着谷三挺好的呢。”
“受了重傷是肯定的，谷相國很看重這個兒子。”
就像我可以用銀子替你出氣一樣。
谷相國是要殺殺樊將軍的威風，來替兒子漲漲士氣。
“王爺，我還聽到谷五的事情了。”
“這個不必要告訴我。”
包綿綿正想把在竈房聽到的那些，都給說一遍。
沒想到，王爺壓根不想聽。
元魏其實有點累，他和谷相國看似說的都是家常話。
可谷相國那絕對就是老狐狸一隻，只要他說錯一點兒，恐怕就能想到，這一次的登門拜訪不是那麼簡單的目的。
所以，說什麼都要迂迴着，忍讓着。
而且包綿綿一個人被派出去打探消息，元魏心裡也是沒底。
這丫頭做菜還不錯，人也機靈。
可是，這種事情畢竟是第一次做。
誰也想不到，她會遇上什麼，要是有個萬一……
他心裡就被這種萬一吊着，吊着，直到包綿綿在外面慘叫了那一聲。
元魏不想承認的，當時他的心尖也跟着抖了抖。
還好，她就是被撕破了點衣服，然後故意摔了一跤。
包綿綿的興奮勁還沒過去，可是她瞧着王爺的眼睛都半閉了。
雖然沒有明說，很顯然是王爺想安靜的休息一下。
做人要識趣，王爺在關鍵時候，給她長了臉。
她也要服從王爺的話纔是，於是包綿綿乖乖的閉了嘴，學着王爺的樣子。
後背貼在車廂壁上，眼睛合起來，閉目養神。
這樣一養，馬車又是那種有幅度的震動。
包綿綿睡着了。
元魏聽着她的呼吸變得緩慢而平穩，慢慢睜開眼。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主兒，剛纔還嘰嘰喳喳小麻雀一樣，轉眼就睡得這麼香甜了。
那個店裡的女子，梳頭手藝的確不錯。
平時包子的頭髮梳的簡單，他甚至懷疑，她只會梳麻花辮。
在誠王府的時候，春雨會幫着她打理，出門以後，就那一種了。
這會兒，她豎着兩邊的圓髻，綁着和衣服相同顏色材質的緞帶。
包綿綿的小臉歪在一邊，粉藍色的緞帶落在她的臉頰邊，襯得小臉粉嘟嘟的。
元魏不免多看了幾眼，然後輕輕的嘆了口氣。
他是不是到了年紀，又一直沒真正娶妻，居然會對這麼個小丫頭有了旖旎的念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