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布羅氣的一把長劍直插進樹中,頓時,百年蒼松攔腰劈斷。揚起一地塵土。
“我要去殺了支塔!”支布羅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拔出長劍,拉出白馬,就要上馬走人。
“且慢!你現在去,只能是丟了夫人又折兵!”支布羅的師傅答嗒兒走上前,阻攔住支布羅。
“師傅,那你說我該怎麼辦,難道我親手把神像送給他?讓他放過我母親?相信支塔,那無異於與虎謀皮,他一定不會放過我母親的!”支布羅憤恨的說,一拳捶在樹上。
“別忘了,那神像是在蕭國三皇子妃的身上,若是能請三皇子夫婦前往,倒要看看那支塔敢不敢明搶?敢不敢與蕭國爲敵?”答嗒兒說醢。
“不!”支布羅急切的說,“我絕對不會讓如九犯險的!”支布羅看着答嗒兒說,“師傅,此事不要再提,我自會想辦法。”說完,支布羅甩袖離開。
還有7天。7天內要想辦法救出母親!
支布羅站在營帳裡,開始籌劃緹。
顏府。
姚氏的頭七已過,在一個落雨的黃昏,被一隊披麻戴孝的下人擡着棺槨,悽悽涼涼的下了葬。
姚氏不貞,做下苟且之事,自然是沒有可能葬入祖祠,只是在祠堂後院附近的一個河邊,挖了個小墳包,草草下葬。
如九是出嫁女不必相送。如畫被關在浣洗局,出不來。
如詩、如月、如琴幾人扶着顏老爺,踉踉蹌蹌的走在潮溼的土路上。泥漿伴着河水,雨水合着淚水,從顏老爺滄桑的臉上劃過。
這一生,呂氏是他的嫡妻,他尊敬她;姚氏卻是他的愛妾,他寵愛她。然而,如今她們兩個人都走了,留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姚氏縱然犯了錯,可是,她畢竟服侍了他,他寵溺了她一輩子,如今老來喪偶,又怎能不難過?
雨水不停,河水翻涌,濤濤江水沖刷了所有的罪惡,帶走了所有的歡愉與悲喜,塵埃落定。
三皇子府。
猴哥經過幾天的康復,已經完全活蹦亂跳了。如九看着猴哥活潑的樣子,心中歡喜,但是還是要做下血象分析。於是,將自己和猴哥關在房間裡,小心翼翼的抽出猴哥的血清,做血象分析。
抗體,產生了!
就是說這個濃度,是可行的!
猴哥的身量太小,產生的抗體不足以提煉給蕭寒煜做抗體疫苗,但是隻要將這個濃度的毒素接種到自己的身上,自己的身體就能產生抗體了,到時候就能從自己的血液裡提煉出抗體蛋白,注射到蕭寒煜的體內,幫他抗毒!
如此,只要每月的十五注射一針抗體蛋白,跟毒素進行中和,他就可以不發作了,便跟正常人無異!
這樣,自己跟他的交易,終於可以完成了。
如九想到這裡,說幹就幹,但是這一回可不能再讓猴哥來搗亂了。
如九將猴哥送到菱音手上,撫摸着猴哥的金色的猴毛說:“菱音,看好猴哥,今天我在屋子裡休養,誰也不要來打擾我。”
菱音笑着接過猴哥,拿過一把花生米逗着猴哥,點點頭答應。
如九鎖緊了門,從醫療系統提取出毒素,微調好濃度,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打起精神,用注射器一點點插到皮下進行注射。
毒素,隨着注射器的深入,遍佈全身。如九頓時只覺一股劇痛鑽心,四肢百骸無一處不痛!如九用僅有的力氣拔出注射器,都來不及收進醫療系統,就疼的渾身沒有一絲力氣。
這蠱毒,這麼痛!渾身跟百蟲咬噬一般!如九覺得,上次在天牢裡的夾手指、挨板子,跟這蠱毒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蕭寒煜每月都經受這樣的酷刑,是怎麼熬過來的!
疼痛像波浪一般,將如九淹沒,她再也抵抗不住,暈死了過去。
蕭寒煜回來的時候,罕見的沒有看見顏如九逗猴子,或者東竄西竄的抓雞殺狗的。
嗯,終於消停了,我的王妃。
“王妃呢?”蕭寒煜問菱音。
“嗯,說是不讓打擾,自己關在房子裡一天了,連猴哥都趕出來了。”菱音說。菱音有些擔憂,王妃關在屋裡一天了,飯沒吃一口,這是在幹嘛?
蕭寒煜皺眉,說:“我去看看她。”
敲門,沒有動靜。
喚她的名字,沒有迴音。
蕭寒煜心中暗道不好,一個掌風把門劈開,映入眼簾的,卻是如九躺在地上,昏過去了!
“快去叫葉知秋!”蕭寒煜焦急的對顧冷喊。可是葉知秋這會兒在凌霄山莊,這路程,今天,恐怕是趕不過來!
這個丫頭,又在整什麼妖蛾子!
蕭寒煜小心的將如九抱到牀上,渾身這麼燙!
連自己隔着衣服摸着,都覺得燙手。
蕭寒煜的餘光看到掉落如九腳邊的注射器,這是什麼東西?上一回,這丫頭一晚上沒睡,也發現了這個東西,這次又有,這個東西好像是萬惡之源~
蕭寒煜安頓好如九,給她蓋好被子,趕緊用冷水衝了毛巾,敷上如九滾燙的額頭。可是不一會,手巾也變的滾燙。完全不起作用!
“顧冷,去拿冰塊來!”蕭寒煜喊。
“是!”顧冷回答。
冰塊很快拿來,顧冷問蕭寒煜:“王爺,這冰塊,能直接給王妃降溫嗎?”
“當然不能!”蕭寒煜說,這麼冰,冰壞了她怎麼辦?
“放到木桶裡,你出去吧!”蕭寒煜對顧冷說。
顧冷關門退了出去,然後,蕭寒煜跳進裝滿寒冰的木桶。一陣寒意從周身傳來,剛好的腿越發疼痛,蕭寒煜咬着牙,將自己渾身凍透,再走到牀上,一把將如九攬入懷中。
她滾燙的身軀溫暖着他冰冷的身子,他冰冷的手牽起她溫熱的小手。
他的側臉貼着她的,他的胸膛緊貼着她的;她的額頭抵着他的鼻翼,她的呼吸合着他的。
蕭寒煜凍的醬紫色的脣,吻上她如火般的烈焰紅脣,那糾纏的滋味令蕭寒煜如癡如醉。
一絲絲的熱量從兩人身體中間巧妙的傳遞,如九的身子逐漸退熱,蕭寒煜的身子逐漸溫暖,彼此慰藉。
蕭寒煜待身子溫暖過來,便再次走進寒冰桶內,將自己冰凍,然後再一次給如九降溫。
如此幾番,晝夜永絙。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蕭寒煜並不知道這是不是相思,他只想,就這樣,擁着她一輩子。
第二天。
葉知秋來的時候,如九的體溫已經平穩了,呼吸順暢。
“她怎麼樣?”蕭寒煜焦急的問。一晚上,他幾乎沒怎麼睡。
葉知秋把完脈,長出一口氣說,“幸虧降溫及時,已無大礙了,我去開一副藥,吃完大約就能醒了。”然後葉知秋轉頭看着蕭寒煜奇怪的說:“倒是你,本來身體已經大好了,怎麼今天一見,寒氣又這麼重了?”
蕭寒煜不動聲色的轉過身,說:“沒事,大約是快月圓了吧!”
沒錯,今天就是月圓之夜!
蕭寒煜拿出注射器,問葉知秋:“你可認得這個?”
這個是什麼東西?
尖尖的嘴巴,是錐子?但是尾巴還能推進去,是刑具?
葉知秋搖搖頭,這丫頭老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蕭寒煜簡直把這個當成是害如九暈倒的罪魁禍首,咬牙切齒的說:“只要這個東西一出現,這丫頭就沒好事~”
菱音熬好了藥,照例要給如九喂下去,蕭寒煜接過碗,說:“我喂吧,你們出去吧!”
葉知秋不死心,說:“要不,讓我喂喂試試?”
蕭寒煜臉一黑,“出去!”
“小氣!”葉知秋翻了個白眼,到底什麼法子,還不讓人看!倒是說說用什麼高大上的神器?不讓小爺我看,我偏偏要偷看!
把葉知秋他們趕走之後,蕭寒煜滿意的喝一口湯藥,然後對着嘴給如九渡了過去,嗯,這種喂藥辦法既高效又環保,本王很滿意!
葉知秋在門口輕輕戳破了紙窗,湊着眼睛看上去。額!原來沒有什麼高大上的喂藥神器,原來是咱們這個冷王對着嘴餵過去的!三哥,你這個小口小口的,明顯意圖不是喂藥,是求香香啊!
傍晚十分,如九果然醒過來了。她看着眼前蕭寒煜、葉知秋、顧冷和菱音關切的眼神,問:“你們這麼盯着我幹嘛?”然後下意識的去擦擦嘴角,睡覺沒有流口水吧?
“醒了就好了,人沒事了。”葉知秋點點頭說。
如九趕緊啓動醫療系統,檢查一下自身的血液系統,不錯,毒素已經被壓制下去,因爲抗體產生了!經過昨晚一晚抗體和病毒的作戰,抗體已經大量複製了!
如此,就能給蕭寒煜提煉抗體了!
蕭寒煜看着如九身體恢復,一顆懸着的心總算落了下來。原來沒覺得身體有什麼不適,可是這緊張的情緒一舒展,頓時覺得渾身痠軟無力。而身體8處關鍵劇烈的痛楚突然襲來,痛苦,如黑夜一般,席捲了蕭寒煜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三哥!三哥!你怎麼了?”葉知秋看見剛纔還微笑着的蕭寒煜,突然就倒了下去,頓時手忙腳亂。
而同時,如九的醫療系統發出劇烈的提示音,他的蠱毒犯了!
而這,並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今天是三個月的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