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軍醫？”蕭寒煜看着跪在地上的瘦小男子。這男子身材瘦個子不高，一雙削肩顯得手無縛雞之力。大大的軍醫帽子下，一張蠟黃色的臉，像被中藥薰黃了一樣。他頭埋的很低，帽子沿兒又大，頭深深的低埋着，臉看不真切。
男子低着頭，拼命的點了點頭。
“你可得罪過遼人？”蕭寒煜繼續問。
小軍醫瑟瑟發抖的趴在地上，搖搖頭。
蕭寒煜見他不說話，只點頭搖頭，眉頭一皺，繼續問，“你姓甚名誰？”
那小軍醫低着頭，用軍刀在土地上，刻出了“楠九”兩個字醢。
“你叫楠九？你是個啞巴？”蕭寒煜見這小軍醫一言不發的樣子，終於發現了這個事實。
楠九忙表示肯定的點點頭。
蕭寒煜頓時有些失望，一個啞巴，恐怕也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況且這個楠九也表示，沒有得罪過遼人。
看來遼人的目的，還是自己的軍隊，而不是特別針對這個小軍醫。
蕭寒煜頓時對這個小軍醫沒了興趣，對他擺擺手，說，“你下去吧，好自爲之。”
楠九一聽這話，如獲大赦，他恭恭敬敬的跪拜行了個軍禮，然後高興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退去緹。
“慢！”蕭寒煜突然大喊。
楠九愉悅的腳步，被這一聲“慢”喊的嘎然而止，一隻擡起的腳，上不去下不了，擡也不是放也不是。
蕭寒煜慢慢起身，踱到他的身邊，看着他的背影，這背影，雖然是個略有些佝僂的瘦弱男子的樣子，但是剛纔愉悅一轉身的身姿，竟然，讓蕭寒煜絕對，有些眼熟。
會是誰？自己會對一個小軍醫覺得眼熟？
蕭寒煜走近他的身邊，盯着他的背影問，“你是第一次跟蕭悍軍上沙場？”
楠九站在原地，依舊是背對着蕭寒煜，點了點頭。
蕭寒煜的手，搭在楠九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說，“記住，蕭悍軍沒有那般森嚴的登記，大家都是兄弟，不需要行跪拜大禮，只行一個抱拳軍禮即可。這個，沒人教過你嗎？”
楠九有些尷尬的站在那兒，搖了搖頭。
“無妨，你記得便是！”蕭寒煜盯着他的後腦勺說。
楠九忙不迭的點點頭。想轉身行了抱拳軍禮，但是又被蕭寒煜按住肩膀，身子也轉不過來，只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到底，什麼時候能放我走啊？
蕭寒煜慢慢的踱到楠九的身前，楠九有些驚慌失措的低下頭，讓大大的軍帽沿兒遮住半個臉。
“擡起頭來。”蕭寒煜終於忍不住，說。
楠九心一橫，把眼睛一閉，擡起了頭。
蕭寒煜靜靜看着楠九的臉，臉色蠟黃瘦削，低眉順眼的倒八字眉，鼻子還有些趴趴，臉上沾着一塊土漬，兩別青澀的小鬍子，橫在嘴脣上。
蕭寒煜內心，突然嘆了一口氣，這個人，自己不認識。所謂熟悉的背影，大約是自己想多了！
“你，下去吧！”蕭寒煜，拿掉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淡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