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們去整整那個浪蕩子?”伊薇見慕容嵐自得知慕容甄死訊後便一直失了初見時的明朗活躍,唯恐她一再萎靡下去,便提議道,不想這一提議也同時暴露了昨日偷聽之事,一時間話已出口無法收回,引來慕容嵐的懷疑:“楚姐姐怎知這事?”
“呃……”伊薇一時語窮,直到側頭瞥見黎窮雁那張媚臉,“是他!他昨天經過大廳時聽到、然後告訴我的。”
慕容嵐斜睨了一眼黎窮雁,這小小少女似乎對於狐媚型美男不感冒,看黎窮雁時沒有她表姐那般癡迷,然癡迷沒有,黎窮雁回眸時的妖魅還是在她小小芳心激起了漣漪,所以任她再怨,也只是撅嘴低嗔道:“黎哥哥真不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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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薇心喜找對了替罪羔羊,當然其實也不算替罪,要不是他昨晚非要把自己拉出來看星星,自己也不會偷聽到那一段,不過黎窮雁最後也得不到好處,昨晚屋頂上當伊薇倦極而慢慢睡着後,他將自己外袍褪下給她溫暖,到黎明時分竟然得了風寒,枉他練武之人,竟然吹一夜冷風就會感冒,現在還在不停地揉着俊美的鼻子,對於伊薇讓他頂罪之事也懶得辯解,看得伊薇哭笑不得。
“既然我們都已經知道了,你就不要計較這些了,這就帶你去和氏客棧找那個臭男人算賬好不好?”伊薇見慕容嵐被成功轉移了關注點,急忙趁熱打鐵道。
“楚姐姐放心,我沒事。”慕容嵐卻答非所問,英美的臉上掛起一抹微笑,儘管苦澀,卻表明了堅強。
伊薇心下一蕩,在邊疆戰場上長大的少女,心靈的剔透和爽朗,果然是一般的金屋閨秀所不及的,不由輕輕捏住她的手,自嘲道:“我多慮了。”自己手裡的那雙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卻比自己的手更加粗糙,是常年練武的結果,是一生下來就註定要沾染血腥的手。
看到伊薇的表情逐漸要悲傷過自己,慕容嵐反而覺得愧疚,起身拍落身上塵土,問道:“楚姐姐真的願意幫我去教訓那傢伙嗎?”
“當然啦!”伊薇點點頭,唯恐她剛振奮的精神又再度瓦解。
“那好,現在就去!——黎哥哥也一起嗎?”
黎窮雁因風寒頭昏而一度走神,突地被慕容嵐一問,遲疑了片刻纔回過神來,看向伊薇,琥珀眸子裡隨即露出死性不改的妖魅:“她去,我自然去。”
南疆地處南方丘陵,屏城又是深居丘陵中的丘陵,雖然地勢對於行兵打仗、守衛邊疆都很有利,然而居住在此,除了不得不剷平的山丘,得以開闊一條主幹路外,居住區和商業區都散落在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丘陵間,基本上從武器店到綢緞店,都要翻坡越丘,很是不便,而伊薇沒有想到的是,連同爲和氏字號的糕點坊和客棧,竟然一東一西相距甚遠,和氏糕點坊就在將軍府附近不遠,但是和氏客棧作爲方便過往商旅的驛站,幾乎遠在屏城郊外,經慕容嵐介紹,屏城最大的商戶是和氏家族,所以基本上打着和氏旗號的店鋪在屏城均是一等一的好。然慕容嵐或許沒有想到,她一直誇讚的依山傍水的和氏客棧,竟然不見了!
所謂的“不見了”,就是說本來坐落在山腳下的偌大一個客棧,放眼望去,竟然只看見一堆亂石,客棧原址的後山如被天斧削去般從半山腰橫劈而斷,而正是那落下來的山石將客棧壓塌埋沒了。
用二十一世紀的詞彙來講,就是所謂的山體滑坡。
此時滑坡地點附近已經聚焦了很多人,遇險時僥倖從裡面奔離出來的,不幸被小石塊砸中但也安全出逃的,被喚來救治小傷運走重傷的大夫,還有就是依依呀呀指指點點看熱鬧的,伊薇就是其中一人,在掃了眼周圍狀況後,問慕容嵐:“有沒有看到那個浪蕩子?”
慕容嵐沒等她詢問前便已經遊目四顧,濃長的眉角緊縮着,臉上盡是不安神色:“他……他不會來不及逃出來吧?” щщщ •TTκan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