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無痕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雨也停了,爐子裡的炭早已燒完,桌上牀上一片狼藉,碟子菜葉灑得到處都是,伊薇躺在自己身邊,姿勢不雅觀,還在打呼嚕,手裡死死拽着那個空了的酒壺,估計夢裡也喝了不少,雲無痕忘記昨晚後來兩個人是怎麼倒下的,不過好在各自衣衫整潔,沒有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來,想到這裡雲無痕臉上一陣發燙,和王妃同牀共餐睡到天亮,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馬上離開,避免烙下閒話。
然而云無痕才推開移門,便不得不跪了下來。
左龍淵,帶着近十名嬤嬤婢女正候在牀外,他一臉鐵青,筆挺地負手而立,不知道等待了多久。
看到雲無痕狼狽爬出時,陰沉的目光裡隨即籠上慍怒和嘲諷:“你總算醒了,無痕。”
“王爺恕罪。”雲無痕低着頭,他知道這件事既然被六王爺當場逮住,就是大罪,不需要過多的解釋。
左龍淵嘴角一扯,面露殺氣:“她呢?”指的自然是伊薇。
“我去叫醒她!”雲無痕沒有開口,左龍淵身邊的若茜已經幸災樂禍地鑽入牀帳,毫不客氣地將伊薇拍醒。
“真是,剛剛夢裡舔了一半的哈根達斯,就被丫丫你的吵醒了!”伊薇睜開眼睛坐起身,睡眼惺忪裡看到這麼大的陣勢侯在外面,並沒有感覺到其中的怒火中燒。
“王妃昨晚睡得可好?”左龍淵問話的口氣波瀾不驚,唯有目光波動像埋藏在冰雪裡隨時欲噴涌而出的火山。
“挺好的,院裡雨疏風斜,帳內爐火高照,睡在屋子裡的人恐怕就享受不了這等待遇了。”伊薇沒有看到左龍淵眼底的怒火,陰陽怪氣地回道,站起身來時才發現雲無痕跪在地上,驚問道,“阿雲,你幹嘛跪着?”
“哼,你堂堂王妃和王府侍衛同牀共枕了一個晚上,天知道你們都幹過些什麼苟且事!”若茜的冷嘲熱諷對於現在的左龍淵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
伊薇正眼都沒有看若茜一眼,只對着左龍淵反問道:“如果說吃個火鍋喝杯小酒也算苟且之事的話,我不知道六王府內還有多少人沒幹過苟且之事。”
左龍淵怒視伊薇,眼底淌出一絲譏誚的冷笑:“哼,本王沒有想到王妃竟有如此好口才。”
“過獎了。”伊薇不客氣地仰起頭拋出這三個字,然後俯身欲扶起雲無痕,“阿雲你起來,這不關你的事。”
“無痕冒犯了王妃,只求王爺降罪。”雲無痕料定左龍淵不會因爲伊薇的所謂“好口才”而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他既然帶了這麼多人守在帳外直到他們醒來,必是早已爲他設計好了生不如死的懲罰。
“你的髮髻是誰束的?”左龍淵這時候卻迴避正題,盯着雲無痕那自然鬆散的髮髻上一根銀色的絲帶,追問道。
雲無痕更是低垂着頭不敢回答。
當然也因爲伊薇不要命地搶答道:“我替他梳的!”
左龍淵的臉瞬即陰沉下來,咄咄逼人的目光直射伊薇:“夏瑤洛,你未免太不把本王放在眼裡了!”
伊薇聽到“夏瑤洛”這三個字微微怔了怔,一想到自己現在身份的不倫不類,心裡的冤屈便衝破了畏懼,瞪向左龍淵,厲聲道:“你還好意思責怪我哪!你把我從房間裡趕出來的時候把我放眼裡了嘛?”
“哼,像你這樣沒有教養的女人,本王看了礙眼。”左龍淵對於自己將她趕出門的事情做了這理所當然的解釋。
伊薇也怒,只准王爺發怒,不準王妃喊冤,這個道理伊薇不懂:“你以爲誰稀罕嫁你似的!我告訴你,像你這樣暴怒的王爺,我看也不要多看一眼!只要是個女人,都是願意嫁給像阿雲這樣的溫順男子的……”
“啪!”一聲清脆響,伊薇只覺得臉上火辣辣一陣麻,整個身子便被那一股力量被彈飛了出去,額頭撞到牀沿角上,兩眼冒起金星。
伊薇沒有想到,這個暴怒的男人竟然還會打女人!
然而伊薇現在卻沒有了反抗的氣勢,倒不是被打怕了,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只感覺喉間一甜,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腦袋暈暈地像在過山車,伊薇告訴自己不能認輸不能暈,但是頭還來不及擡起,身子已經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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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水影中逝、花落君不拾,千年恩怨情仇,玩轉在誰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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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與仙去花神生了一副一模一樣的花容月貌,何以小刺蝟就成了神魔大戰的盤中餐?哪怕滿身荊刺倒豎,你也不怕被扎個千瘡百孔血淋淋非要抱我一抱?但魔君搶的、天君護的,究竟是千年前的一段舊愛,還是一抹稍縱即逝的倒影?
落千花、落千花,落盡千花君不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