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太壞王妃太怪
唉……吃藥,有用麼?鳳臨歌在心底輕嘆了一聲,之後衝青竹輕微的點了點頭,他不能放棄!他答應過曄兒……而且,他也不想放棄!
即便……知道那藥吃與不吃,都沒什麼太大的差別……
青竹拿着藥碗,一勺一勺的喂着鳳臨歌喝下了藥,之後拿了一條幹淨的錦帕,換掉了鳳臨歌手裡的那條帕子。
看見那錦帕上又是沾滿了紫紅色的血跡,青竹的淚不禁又噼啪的滾落下來,忙背過身去,用手背狠狠地擦去了臉上的淚水。
“王爺!王爺……”一個小丫鬟忽然呼喊着跑了進來。
“幹什麼!慌里慌張,沒規沒矩的?!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驚擾了王爺,你擔得起嗎?!”青竹瞪着紅腫的眼睛,喝斥那小丫鬟道。
“瑞、瑞王爺和卓姑娘回來了……”那小丫鬟也顧不得被罵,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瑞王爺和卓姑娘?”青竹聞言,頓時激動得滿臉狂喜之色,瞪着那丫鬟又吼道:“你不早說!”
“我……”小丫鬟覺得自己好委屈。
“咳咳……是三哥和曄兒回來了嗎?”鳳臨歌聞言,也驚喜的道。
“臨歌,臨歌!你猜我們把誰給你帶來了……”一道窈窕的倩影已經闖進了房內,正是滿臉笑容的卓曄。
“臨歌,我們回來了……”在卓曄之後進來的,是滿臉胡茬的鳳臨策。
“三哥、曄兒……咳……咳咳……我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了……”鳳臨歌嘴角勾起一抹輕柔的微笑,還好,他們回來了……
“說什麼傻話!”卓曄撲到鳳臨歌牀頭,拉起他的手,紅着眼圈說:“我說過,我一定會把醫聖帶來給你醫病的,自然不會失信於你!”
卓曄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心疼的撫了撫鳳臨歌的臉頰,這面容蒼白毫無血色、嘴脣乾裂脫皮、雙目深陷、清瘦得彷彿只剩一張皮的人,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溫雅脫俗、俊美出塵的男子麼?這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怎麼……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一滴淚,滾落下來……滴在了鳳臨歌的手上……
鳳臨策也來到鳳臨歌的牀頭,抿了抿脣,之後認真的說:“苟杞已經請來了,馬上就爲你診治!”
“三哥、曄兒,你們真的把醫聖請來了麼?”鳳臨歌不禁面露喜悅之色,又不可置信的說:“你們……你們是怎麼辦到的?”
“天吶!老天爺終、終於開、開眼了啊!王爺,王爺有救了!嗚嗚嗚……”青竹已經激動得泣不成聲,他們家王爺吃了那麼多苦,終於要熬出頭了麼?他決定暫時原諒那隻“卓掃把”了……
“嗯嗯,請來了!”卓曄拼命的衝鳳臨歌點頭,邊哭邊笑的說:“就在前廳,我去叫他老人家過來,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說着,站起身來,提着裙襬跑出了臥房……
“三哥,我……咳咳……是不是在做夢?”鳳臨歌有些懷疑的看向鳳臨策,他怎麼覺得……這一切來的,那麼不真實呢……
“不是夢!你很快就會好起來了!”鳳臨策坐在牀頭,深深的看着鳳臨歌,伸手用力的握住他的手,心裡也是難掩激動,他最喜愛,也是最虧欠的七弟,終於有救了!
瑾王府的正廳裡。
苟杞、陳皮師徒正大搖大擺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吃着糕點。
“嗯嗯……好吃!真、真是好吃!這王府的東西就是不、不一樣啊!這點心又精緻又美味,真不錯!若是每天都能吃、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就好了。”陳皮一邊不停地往嘴巴里塞着糕點,一邊口齒不清地嘟囔着。
這一路風餐露宿的,都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菜,可把陳皮鬱悶壞了,現在一吃到這點心,頓感滿足得不得了!雖然……不是正餐……
苟杞伸出一雙乾枯的老爪子,隔着桌子照陳皮的腦門兒就拍了一下子:“小兔崽子你能不能悠着點,瞧你這幾輩子沒見過吃似的熊樣,真給你師父我丟臉!”說罷,也急急忙忙的又拿起一塊兒點心往嘴裡塞,噎得直瞪眼、伸脖兒……
“切!”陳皮嚥下嘴裡的糕點,翻着眼皮不屑的白了苟杞一眼:“師父,您這老臉還用我丟麼?早就被您自己給丟乾淨了……”說罷,伸爪子又拿了一塊塞進嘴裡……
“你這小兔崽子,說什麼呢你!沒老沒少的!”苟杞揮爪,又給了陳皮一巴掌。
一旁不停地給這二人斟茶的丫鬟,看着這師徒倆那滑稽的吃相,再加上那令人無語的對話,頓時額頭上有幾條黑線滑過……
鬆墨在一旁抽了抽嘴角,之後低頭看了一眼手裡他只咬了一口的桂花糕,心裡有些納悶兒了,真有那麼好吃麼?有些懷疑地再次把糕點送嘴邊咬了一口,蹙着眉,仔細的品了品,還是那味兒,也沒什麼特別的啊!
進了盛京後,鳳臨策、卓曄帶着苟杞師徒直奔瑾王府,張民、劉井已經被鳳臨策打發走了,武亦明前去鳳臨睿那裡覆命,鳳臨策不許那些武將前來打擾鳳臨歌,也都讓他們回了,只留了鬆墨在此等候。
“前輩,前輩!”卓曄跑進了廳內,一把抓住苟杞的胳膊,急急道:“您,您現在就跟我給瑾王醫病吧!”
“我說女娃娃,你好歹讓老頭子我歇歇啊!我這氣兒都還沒喘勻呢!連口像的早飯也沒吃着,你好歹先讓我把這點心吃了墊墊肚子吧?”苟杞一邊說着,一邊努力的擡着被卓曄抓着的胳膊,想將手裡的點心送進嘴裡。
“來不及了,瑾王他、他病得好重……”卓曄雙目泛着淚花,懇求的說道:“求求您了前輩,現下就給他醫病好嗎?等醫完病,我一定給您多多的預備美味的菜餚,您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好不好?”
“行了行了,走吧走吧,真是的,我最受不了女人哭了!”苟杞皺眉說着,擡腳向外走去。
卓曄聞言,頓時破涕爲笑,趕緊給苟杞帶路。
陳皮見苟杞要跟着卓曄走了,忙不客氣的一把端過了糕點盤子,心裡那個美啊!終於沒人跟小爺搶了……
看着陳皮那護食的模樣,鬆墨的嘴角又狠狠地抽了抽,話說,他也很餓好不好……
苟杞走到門口,忽然回頭,衝正對着半盤子糕點傻樂的陳皮道:“臭小子!過來給你師父我打下手!”他都沒吃飽呢,怎麼可能讓這小兔崽子消停的吃東西!
靠!這無良的老頭子太不厚道了!陳皮心裡腹誹了一句,依依不捨地放下了糕點盤子,不情不願地起了身,想了想,身後又抓了兩塊點心,一邊往嘴裡塞着,一邊抓起一旁的藥箱,跟了上去……
瑾王府、鳳臨歌寢院的臥房裡。
“晚輩鳳臨歌,見過苟老前輩。”鳳臨歌見卓曄帶着苟杞、陳皮師徒進來,忙掙扎着想要起身。
“躺下別動!”鳳臨策沉下臉來,命令道。
苟杞也衝鳳臨歌皺眉,擺擺手,道:“病成這樣了,還講那些個莫名其妙的虛禮,你們這些人吶!真是麻煩。”
“就是、就是!”苟杞身後的陳皮也撇着嘴,哈巴哈巴的接話道。
鳳臨歌沒有再說話,嘴角勉強的扯出一絲微笑。這幾年,他與鳳臨策沒少去莫蒼山,對這師徒二人可不算陌生呢。對於他們這古怪的性子,自然是知道的,也便不再客氣了。
苟杞一屁股坐到鳳臨歌牀頭的椅子上,抓過他的胳膊開始把脈,老臉上表情也開始嚴肅起來。
房間裡,霎時靜了下來,除了輕微的呼吸聲,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了,幾人都緊張的盯着苟杞的老臉,想要從他的表情裡,獲得更多的信息。苟杞的表情越來越凝重,鳳臨策、卓曄等人的臉上也愈見緊張……
半晌後,苟杞終於放下了鳳臨歌的手腕。
“前輩,臨歌他……他怎樣?”卓曄率先的出聲,焦急的問道。
鳳臨策、青竹等也握着拳,緊緊的盯着苟杞。
“再晚兩天,老夫也無能爲力了。”苟杞開口道。
幾人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
“那就是說,您有辦法救臨歌是麼?”卓曄求證似的問道。
苟杞沒有正面回答卓曄的問題,沉吟了一下,從青竹吩咐道:“去把近日瑾吃的藥渣拿來給老夫看看。”
青竹應了一聲,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片刻後,端着煎藥的藥壺回來了,遞給苟杞過目。
苟杞接過藥壺,湊到鼻前聞了聞,又用手撥拉撥拉藥渣,之後點點頭,道:“看來柳之然當真是下了血本了啊,爲了護你這一個月的心脈,連他師門傳了幾代的鎮門之寶都用上了……”頓了一下,又道:“柳之然可在府上?”
“在!”鳳臨策簡潔的回道。
“去,把他叫來,老夫需要他幫忙!”
“青竹,速去請柳之然。”鳳臨策看向青竹,厲聲吩咐道。
“好!奴才這就去!”青竹點頭,又一陣風似的刮出了臥房,向芳草園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