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小魚晃着酒杯,看着“柯蘭”款步回到太后身邊坐定,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與柯蘭極爲相似,估計應是蘇瑞寅一早便想好了這樣的計謀,着人刻意模仿過柯蘭。
至於這位冒牌柯蘭如何脫困,想來蘇瑞寅也有縝密的部署,一切都不必她操心,有這樣體貼又能幹,帥氣又多金的男人,蔣小魚幸福的翹起了脣角。
“砰”的一聲,天邊錦繡滿布,焰火幾乎照亮了整個天空,所有人都沸騰了,歡笑聲穿透朝陽殿,溢滿整個行宮。
然,御膳房外卻是一片愁雲密佈,御林軍已經將御膳房整個包圍住,任何人不得隨意走動,只爲了保護現場。
蘇澤恆看着宮女那張被劃的面目全非的一張臉,雙目瞪圓,衣衫破碎,髮絲凌亂,多處肌膚裸露,好像是臨死前被羞辱過似的,擡眸看向蘇瑞寅,“皇叔,可有發現?”
蘇瑞寅一臉肅凜,道:“目前已經着人在這附近仔細搜查過,不過並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蘇澤恆深吸了口氣,“皇叔,這行宮中守衛如此嚴密,卻還是發生瞭如此慘絕人寰的事情,朕希望皇叔可以在不聲張的情況下儘早破案,畢竟朕不能長久的將所有人都留在朝陽殿。”
蘇瑞寅躬身道:“皇上放心,臣定儘早破案,之前臣曾看到一位黑衣人,只不過追至紫霞宮時人便消失無蹤,臣以爲若這位宮女真的與那位黑衣人有關,黑衣人定還在宮中,請皇上准許臣可以帶人仔細搜查紫霞宮。”
蘇澤恆目光一滯,徒然想起桂嬤嬤曾經離開過朝陽殿一次,是在行宮花園時纔回來的,會不會黑衣人是太后安排的?而這位宮女卻是被宮中某個好色的侍衛凌辱致死?兩件事根本就是毫無聯繫的,更甚至也沒有什麼人要害太后,一切只是巧合?
蘇瑞寅目光凝注他的眼睛,“皇上可是想到有什麼人比較可疑?”
他一直懷疑那黑衣人說不定與太后有關,否則不可能追到紫霞宮便消失匿跡,再聯想到多時未能見到小魚兒,便揣測應是黑衣人被他發現,無法動手,只能逃回紫霞宮,唯今,只能問問小魚兒,在花園小徑上可有發現什麼行跡鬼祟之人,便可以肯定他心中的想法。
蘇澤恆淡漠的看他一眼,“朕準了,這行宮皇叔可以帶人任意搜查,至於那些朝陽殿裡的人,朕也會盡力穩住。”
蘇瑞寅再次躬身,“如此甚好,只不過臣希望小魚兒可以隨臣一起,有些重要的話想要問詢一下。”
若黑衣人的目標是小魚兒,而黑衣人受命太后,那麼他如何也不會放心將她獨留在朝陽殿,距離太后如此近的距離。
蘇澤恆一雙劍眉頓時豎起,沉聲便要不準,卻是沉沉一個呼吸之後,道:“朕準了,不過終究是朕親封的郡主,朕希望以後還是稱她和雅郡主比較恰當。”
蘇瑞寅臉色沒有絲毫波瀾,“臣謹記在心。”
就在蘇澤恆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又有人前來稟報,他聞聽後臉色倏忽便沉如滴墨,對蘇瑞寅道:
“皇叔,隨朕去御書房瞧瞧。”
原本書桌上放着玉璽的香木鎏金寶函中空空如也,玉璽早已不見,只留下紫色絨布。
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大邑的玉璽竟然丟了,這可是件大事。
“皇叔,玉璽丟失乃大事,你還是先着手查找玉璽下落吧,至於宮女被殺一案,朕會着刑部尚書去查。”
蘇瑞寅凝眉沉吟了一會兒,“皇上,會不會宮女被殺一案與玉璽被盜一案有什麼關聯?”
蘇澤恆皺眉看向守禦書房的御林軍,“你們是何時發現玉璽被盜的?”
御林軍渾身顫抖,道:“正是皇上在行宮花園與衆人猜謎的時候。”
蘇澤恆聞聽臉色一寒,揮出一道凌厲的內勁,怒道:“既是那時候,爲何不早早通秉?”
兩個御林軍被強大的內勁掀飛,撞在牆上,頓時便吐出一大口鮮血,蹣跚着重又爬了回來,道:“皇上息怒,是因爲和雅郡主,屬下見她似乎醉了,便要上前相扶,怎料她竟然點了屬下們的穴道,屬下親眼看到她進了御書房,出來的時候還衝屬下們揮了揮手中的包裹,屬下這穴道方解開,便進了御書房,發現果然玉璽不見,便去通秉了。”
蘇澤恆眼眸眯成一線,“具體是什麼時間?仔細想清楚了。”
蘇瑞寅眸色深沉,看來這件事不單單是針對玉璽,也是在針對小魚兒啊,負手身後又仔細想了想,對蘇澤恆道:“皇上,請讓衛平將和雅郡主帶到此處。”
蘇澤恆點頭,衛平便去朝陽殿將蔣小魚帶到了此處。
擡眸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蘇瑞寅,她淡淡道:“見過皇上,見過……”
蘇澤恆一擺手,“免了,和雅郡主,朕問你,花園猜謎時,你除了猜謎還做了什麼?”
蔣小魚不解的看了一眼蘇瑞寅,心道:這蘇渣渣又想玩什麼把戲?心中縱然不滿,卻也恭敬的回道:“進入小徑,便一直在猜謎。”
蘇澤恆凝睇她的眼睛,如同黑色琉璃一般毫無雜質,“可是朕聽說與你一同進入小徑的人只在第一、第二兩關看到過你,之後的幾關你去了何處?”
蔣小魚一聽這話就火大,尼瑪的,第二關和第三關相隔那麼遠,幾乎走得她腿抽筋,等了那麼久也還是沒有見到個人影,臉色倏然一沉,毫不遮掩心中的不悅,“皇上不覺得這第二關和第三關以及第四關間隔太長了嗎?我幾乎走的腿抽筋纔看到拿着燈謎的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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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澤恆皺了下眉,太長?花園中曲徑通幽,難道母后將她引到了別的地方?
“第四關,朕有讓人給你準備茶水,你可曾喝過?”
蔣小魚眨了眨眼睛,“喝到了,謝謝皇上美意。”
蘇瑞寅袖下的手一緊,能調動宮女和太監的只怕僅有太后與皇上兩人,聯想到黑衣人是消失在紫霞宮中,他越發篤定一定是太后將小魚兒引到了另外的一條小徑。“小魚兒,你從第二關到第三關耗時多久?”
蔣小魚粗略算了算,“我只能說很久。
”
蘇瑞寅點了下頭,“皇上,這事只怕是兩撥勢力,臣想帶小魚兒再走一遍花園小徑。”
蘇澤恆也覺得此事疑點頗多,唯怕最後會牽連到太后頭上,不耐的揮了揮手,“朕自然是相信和雅郡主的,不必再走一遍了。”
蔣小魚聽得雲裡霧裡,“難道你們懷疑是我殺的人?”
兩個男人聞言俱是神色一震,蘇澤恆疑惑問道:“你如何知道的?”
蔣小魚這才後知後覺的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只會越解釋越黑,於是道:“我聽衛總管說的。”反正衛平是蘇瑞寅的人,就算被她賣了,應該也不會怨恨她吧。
心虛的瞥了一眼衛平,果然見他似被口水嗆到,在蘇澤恆探尋的望過去時,躬身道:“和雅郡主不肯過來,老奴也是無法。”
蘇澤恆眉頭微微舒展,“罷了,皇叔,你有什麼話不如在此一併問詢好了。”
蘇瑞寅淡淡道:“皇上,該問詢的也已經問詢過,不過和雅郡主向來心細如髮,不如讓她隨臣一併去御膳房看看,或許會有什麼發現。”
總是要想辦法將她留在自己身邊才最放心。
蘇澤恆沒有阻止,只目光陰鷙的盯着眉目傳情的兩個人,脣角一挑,“既如此,那麼朕希望明日午時前可以兩案全都告破。既如此,朕便去朝陽殿了。”
兩案告破?
蔣小魚探究的看向蘇瑞寅,卻見蘇澤恆腳步一頓,回頭戲謔的問道:“怎麼,宮女被殺的事情衛平都告訴你了,玉璽被盜這事和雅郡主竟然不知道嗎?”
蔣小魚心裡晃晃悠悠跑過一隻草泥馬,垂首一笑,“艾瑪,瞧我這記性!”瞄了一眼衛平,“衛總管,你剛剛有說過嗎?”
衛平表示很無語,臉色不自然的道:“玉璽被盜一事十分嚴重,老奴不敢隨意提及。”
蔣小魚拍了一下腦門,笑得賊兮兮,“原來方纔衛總管沒有說過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說了我沒聽到呢。”
衛平嘴角抽搐。
蘇澤恆淡淡一笑,轉身與衛平離開。
蘇瑞寅這才走到她身邊,因着人太多,只在袖下握住她的手,“聽說方纔在花園有許多蝴蝶圍着你飛舞,還聽說你被燙傷了,嚴重嗎?”
蔣小魚狡黠一笑,壓低聲音道:“我自己燙傷的,你說會嚴重嗎?”
蘇瑞寅無奈的皺了下眉頭,接着眼睛裡有寵溺慢慢浮上,捏了下她的鼻子,“你啊!”
她哼哼兩聲,“誰叫你不在我身邊的。”轉而又沉了面色,“天亮破案,他在故意難爲你。”
蘇瑞寅無畏聳肩,“無妨,玉璽被盜事關重大,還是越早破案越好。”
蔣小魚點了下頭,“所以你是想讓我幫你呢,還是想把我留在身邊保護起來?”
蘇瑞寅正色道:“這麼說,你也覺得哪裡不對。”
疑問的話語以如此篤定的語氣說出來,兩人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快速去往御膳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