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環道了謝,便要上前去扶龐小姐,卻被龐小姐一把推開,“你扶着我做什麼,還不快去打聽一下,這是哪家公子,是來柳樹村走親戚,還是來柳樹村遊玩的。”
之前她便聽說忠義王在柳樹村出現過,方纔這人相貌堂堂,衣料上乘,一身高華氣質,若真是忠義王的話,即便不能當正妃,以她的容貌和家世,當個側妃也不是沒可能。
丫環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她柳眉倒豎,“快走啊,難道還要本小姐親自去追?”
“小姐,您……”
“我沒事。”龐小姐眼睛裡有三分怒意以及七分的狂喜。
丫環很快便進了柳樹村,稍稍打聽了幾人,便知道了春嬸家又來了貴客,於是小跑着回了小河邊。
龐小姐聽說是春嬸家的貴客,心中涌上一絲狂喜,那日上山禮佛的時候搖了籤,最近的一個月裡她會遇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此人身份高貴,只不過那籤並不是上上籤,而是一支中籤,解籤文的和尚說她與此人有緣,但能不能水到渠成,卻是要憑藉她的一番努力的。
她想依着方纔忠義王對待她的不同,或許她的好事就要近了,祖母若是聽說她能嫁給忠義王,肯定一高興病就全好了。
蘇瑞寅回到春嬸家的時候,蔣小魚正在看抱枕和布偶,並且還時不時笑着衝春嬸翹翹大拇指。小魚兒說過這樣子就代表着“好棒”的意思,想來春嬸她們縫製的東西她相當滿意。
蔣小魚看到他走進院門,癟了癟嘴,轉身回了房間,只是沒有拴門。
蘇瑞寅腳步一滯,這小魚兒,一別扭起來竟是沒完沒了。
春嬸也聽二柱說了兩人應是鬧了彆扭,於是笑着上前,“王爺應該也沒有吃什麼東西,王妃方纔吃了一碗蒸蛋羹,還吃了半個豆麪餅子。”
蘇瑞寅揚眉一笑,生着悶氣,可小魚兒的胃口還依舊挺好,如此他便放了一半的心。對春嬸道了謝,又囑咐春嬸他不在的時候多勸勸小魚兒云云。
正當蘇瑞寅在院子裡吃着豆麪餅子和鹹肉蛋湯,蔣小魚因爲蘇瑞寅沒有跟進來而在屋子裡生悶氣的時候,外邊呼啦啦來了一堆人。
二丫和小虎子因爲胡大娘上門多次而留下了陰影,看到這一堆人趕忙跑了回去道:“奶奶,又有人上門來逼債了。”
春嬸疑惑,二柱滿臉怒容,二柱爹還算冷靜,“胡大娘一家不是都被關衙門裡了麼?難不成胡老爺又把他們給弄出來了?”
正在幾人不解的時候,那羣人便進了院子裡,二柱道:“莫怕,不是胡大娘的人。”然後看了一眼依然舉止優雅吃着東西的蘇瑞寅,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覺得這些人似乎與忠義王有關。
春嬸盯着爲首的那個中年發福的男子,頓時舒了口氣,“別怕,是龐家莊的福管家。”
二柱還是一臉的不解,小聲道:“福管家無緣無故跑咱們這兒做什麼?”
春嬸搖了搖頭,幾人正說着,福管家便笑道:“今兒下午,龐小姐去山腳下的小河邊給龐老夫人放船燈,不小心扭傷了腳,據說是被府上一位
貴客給救了,不知道是哪位貴客?”說着話,他精明的眼睛便落到了蘇瑞寅身上,於是大步走上前去,“公子,龐小姐不過意,便讓我帶着重禮前來答謝了。”
蘇瑞寅沒有應聲,彷彿當這些人都是空氣般,只是目光凝着那窗戶上的人影。
他的王妃竟然偷瞧他吃東西,而且方纔他也沒有聽到拴門的聲音,說不定晚上他摸進去的時候,還真的能“牀頭吵架牀尾和”。
福管家心有不悅,再次重複了一遍。
蘇瑞寅脣角微揚的弧度消失不見,福管家赫然對上那冷冰冰的眸子,驚得心裡打了個突兒。
蘇瑞寅淡漠道:“不過舉手之勞,這些請帶回去吧。”
福管家臉色僵了僵,“龐小姐……”
“帶回去,別讓本……”蘇瑞寅眉尾一挑,冷冰冰的話尚未說完,便見緊閉的房門被大力打開,蔣小魚一臉戲謔的掃了一眼那些人擡着的各種箱子,“呦,龐小姐還真是有心了。”
福管家瞧着她面若桃花,一身鮮豔的紅衫爲她添了幾分嫵媚的風情,可眉間卻有着一股英氣,一時竟也沒有瞧出是男還是女,目光在她和蘇瑞寅臉上轉了一圈,“不知誰纔是爲龐小姐治扭傷的貴客?”
蔣小魚似笑非笑的掃了一眼蘇瑞寅,對福管家道:“你覺得呢?”
福管家搖了搖頭,“龐小姐只說是春嬸家的貴客,並沒有詳細說是誰。”
蔣小魚看着蘇瑞寅,嘴角翹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這麼久不回來,竟是去英雄救美了!看龐小姐這架勢,明顯就是對蘇瑞寅一見傾心,只不過遇到了她,也只能被她辣手摧花,用來提升任務進度。
“這些東西我們收下了,還煩請福管家回去轉告一聲,雖是不值一提的薄禮,可怎麼說也是龐小姐的一番好意,我們勉爲其難的收下了。”
福管家臉色瞬間便被氣得發白,先不提龐家莊的名聲,就只這話說的怎麼酸溜溜的。可是對方一臉笑意,且又與龐小姐有恩,他也不便反駁什麼,只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既如此,那我們便回去了。”
蔣小魚彎脣一笑,“對了,明日我們要去豐鎮賣情侶對戒,不知道龐小姐有沒有興趣,也不知道龐小姐的腳能不能行動自如,若是能來的話……”
她的話並沒有說全,可福管家畢竟掌管着龐家莊的裡裡外外,當下便猜測着這些人根本就只是一羣唯利是圖的商賈,哪裡是什麼忠義王。想着這些人如此貪財,必定是希望龐小姐明日去捧場的,便皮笑肉不笑的道:“這我可作不得主,不過話麼,我是一定會帶到的。”
蔣小魚挑了下眉,“你若話能帶到,龐小姐是一定會去的。”
福管家淡漠一笑:“告辭。”
嘈雜的院子瞬間安靜下來,蔣小魚讓二柱幫着把每個箱子都打開,然後又讓曾黎仔細統計,列了清單交給她後,便進了自己的房間。
二柱捅了捅蘇瑞寅的胳膊,衝着蔣小魚的背影揚了揚下巴,蘇瑞寅微咳兩聲便跟了上去,怎料剛要推門進去,便聽到了拴門的聲音。
蘇瑞寅此時心中是恨極了這個龐小姐,可是看着蔣小魚方纔的樣子,似乎還有點兒吃醋,便是彎着脣角在門外溫聲道:“娘子,爲夫知道錯了,你把門打開,咱們進去說好吧?”
蔣小魚冷哼一聲,“蘇瑞寅,你可真能耐,才這麼點兒時間就勾搭上了龐小姐,嗯?”
蘇瑞寅挑了挑眉,瞧這話說的酸溜溜的,清了清嗓子,“爲夫這也是在幫娘子呀。”
“幫我?”蔣小魚冷嗤一聲。
“嗯。”蘇瑞寅稍稍用了點兒力,門栓便“啪”的一聲自中間斷開,蔣小魚臉色倏忽一變,衝到門邊用後背抵着門,“蘇瑞寅,你好無恥!這又不是你的王府,你怎麼能損毀春嬸家的門栓。”
蘇瑞寅怔了下,剛想說話,便聽到春嬸忍着笑意說道:“一個門栓而已,家裡多的是。”
蔣小魚不由嘴角抽了抽,這個春嬸!
蘇瑞寅淡淡一笑:“春嬸說的對,爲夫也是心裡着急,害怕娘子生了誤會,再說……”他故意一頓,腳尖輕輕一點,便來到了窗前。
“再說什麼?”蔣小魚問道。
話音剛落,便聽到“啪”的一聲,蔣小魚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便見蘇瑞寅已經翻窗進來,他抿脣輕笑,“再說娘子沒有爲夫,晚上如何能睡的着?”
既然人都進來了,趕是趕不出去了,蔣小魚癟了癟嘴,看也不看他一眼,從乾坤袋取出那一車的銅環,挑着花紋差不多的放入讓二柱和二柱爹製作的首飾盒裡。
上回雖然讓二柱他們只做了二十個,不過二柱爹見她遲遲未來,便又做主多做了許多,加起來差不多有四五十個。
蘇瑞寅掃了一眼那車銅環,坐到她對面,“我記得上回你也買了兩個銅環,爲了這兩個銅環,還整苦了攤主。”
蔣小魚擡頭看他一眼,“我樂意!”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溫柔的眼睛裡漾開一圈圈波紋,“別再氣了,你不是也說過麼,人無完人,我就是再心思縝密,也有顧慮不到的事情呀,何況……”
“怎樣?”她將手抽了出來,“就算之前的事情是你的失誤,那麼龐小姐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蘇瑞寅挑了挑眉,低低笑了兩聲,“娘子吃醋了?”
蔣小魚被戳中心思,臉上有些不自然,瞪了他一眼。
他整個人都貼了過來,下巴抵在她的頸窩,“喏,不說話爲夫就當你承認了哦。”
她用手肘使勁搗向他,卻聽他“嘶”了一聲,趕緊回身去看,見他擰着眉頭一副痛苦的樣子,忙道:“我不是故意的。”
他身子向前一傾,將她整個人壓在身下,“只要娘子消了氣,就是再打幾下也無妨。”
“喂,蘇瑞寅,你又皮癢……”話還沒有說完,下邊的話便被他悉數吞入腹中。
一吻結束,彼此都有些呼吸不穩,他摩挲着她的脣,用鼻尖蹭着她的鼻尖,“龐小姐這麼大一朵爛桃花,任由娘子辣手摧花。”
蔣小魚勾着他的脖頸,將他用力向下一帶,“你捨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