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七姑不等吳桑挽留便將鑰匙放在桌上,而她自己出了院子,駕上馬車,掉頭向着來時的大鎮奔了過去。
吳桑經過一路的顛波。此時已然乏極。此刻只想着舒服倒在牀上舒展筋骨,根本就沒有心思吃飯。
她望了眼桌上的水壺,突然有些口渴攖。
實在是累死渴極,她也顧不得這水是冷是熱了,取過一隻倒扣的杯子便倒滿了水。
水竟還是溫熱的償。
她覺得很奇怪,即然這水是七姑走之前備好的也應涼了啊。
這院子還有別人?
思極到此,她驚的馬上正坐上立了起來,還沒有離座看到了桌上的七姑留下的鑰匙,她當着自己的面開的鎖,這屋內不可能有別人。
吳桑終於靜下心來,拿過壺仔細的查看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地方,她便順手敲擊了一下壺壁,竟是空鳴聲。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書上的雙層保溫瓷壺,還真的存在。
坐在那一邊研究的雙層保溫瓷壺的接口在哪,一邊喝着裡面倒出來的水,一時倒是忘了乏累,她專注於事時便沒有注意時間,當太陽突然掉下去時,屋裡便暗了下來。
七姑走時忘了交等燈臺與火折放在哪裡。
不過,好在吳桑爲了離開都城,離開君墨塵做了些準備,她自腰裡措出一個小火摺子打開,照着亮找到了燈臺的所在,將其點燃,屋內終於恢復了一片光明。
望着跳動的暈黃燈苗,吳桑突然覺得眼皮開始沉了起來,不覺打了個哈欠,以手執着油燈走到了內屋。
屋內果真如七姑所言有一樟木大箱,除此之外還有一張牀,牀上鋪着柔軟的被褥。
吳桑將燈放在桌上,也沒有脫衣便向着牀上撲了過去。
這牀果真如看起來一般舒適。
吳桑原本只想趴,着伸伸手腳。卻一不小心睡了過去。
這一覺她睡的很沉,連夢都沒有做。也睡的很長,直到睡到日上三竿。
聽着肚中腸鳴,她睜開眼,猛然望着素淨的牀頭,她一愣有些不知身在何處。
等轉頭看到桌已然燒燼的油燈與地上的樟木箱才恍然想起,昨兒自己在一個叫做七姑的老宮女的幫助下離開了都城。
而,現在自己呆的地方就是七姑替自己尋的安身所在。
她記得七姑說過,竈房裡還有吃的。只是,不知這大熱的天氣下放了一夜的東西還沒有沒可能就將吃口。
越想到吃的越餓,肚子裡的飢餓感終於讓她猛然自牀上跳起,離了屋子,向着那個看起來像竈房的屋子走了過去。
拉開無鎖的屋門,裡面便都暴露在了陽光下。
屋內打掃的很乾淨,屋子的牆角放着兩個大罈子,看起來是放米麪的。
屋中的案子上放着菜刀,案子的後面是一排牆櫃,上面盤,碗,勺筷,放調料的小陶罐一應俱全。
在案子不遠處是一個大大的竈臺,竈臺上放着一個竹篾菜罩,想來裡面放的就是七姑所說的吃食。
想到吃的,步子自然就快了,吳桑大步上前打開一竹篾菜罩。
菜罩下面果真放着兩隻盤子,一隻盤子裡是饅頭,一隻裡面是包子。
吳桑心懷僥倖的拿起一隻包子小心的掰開,放到鼻端聞聞到是沒有什麼大的怪味,便試着嚐了口。
“呸呸~”
吳桑還真沒有吃過餿包子皮,那味道太難吃。她連忙吐了幾口。對於另一盤的饅頭也沒有什麼期望了。
可是不吃飯餓啊,無法她只得琢磨着自己做。
她走到牆邊將罈子打開,一個裝着滿滿一罈子的白米,一個裝着滿滿一罈子的麪粉。
她決定隨便對付口,便去在竈房裡收羅起來,調料,油鹽都有,還找到兩捆有睦蔫的青菜,一小壇的雞蛋,還有一罈鹹菜。
吳桑感嘆師父替自己準備的周全,洗手替自己弄了碗麪疙瘩湯。
坐到桌邊連着吃了兩大碗疙瘩湯,吳桑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她心裡有事不可能在這裡長住下。要回天雲山可能得在路上耽去許多的時間,所以她便細起着需要的東西,這一靜下來才發現自己光急着離開都城離開宮裡時除了記得將君墨塵送自己木釵,玉墜和楚夫人並給自己的藥帶出來,其餘的一概沒帶。
沒帶換洗的衣服不說,連值錢的細軟,銀子都沒帶。
衣服倒是好說可以隨便將就,可這沒有銀子基本上寸步難行,她擡手摸了下自己頭上的釵,自己不喜帶所以頭上只有只雖說值錢,若去當可能不夠自己吃幾天饅頭的。
懊惱着,吳桑記起七姑走前說內屋的箱內有換洗衣物與銀兩,忙快步進屋,蹲在了樟木箱子的面前。
箱子上沒有鎖,她小心的掀起箱蓋,裡面整整齊齊的碼着兩摞衣服。
她將衣抱出來,有個沉甸甸的布袋掉在了地上。
她彎身將其拿起,聽着裡面金屬碰撞的聲音便知道這裡面放的定然是銀子。
兩樣必須的東西都解決了,她鬆了口氣,將東西抱到了牀上。
衣服都是簇新,有女子衫裙也有男子錦袍,她比量了一下,同自己的身量差不多,看樣子應是現從成衣鋪買的。
至於那個裝銀子的布袋,她直接的倒着拿起將裡面的東西倒在了牀上。
裡面的東西很雜,有兩顆十兩重的銀錠,還有幾塊碎銀,兩張一百兩的銀票,十來顆小金豆,還有一大串的銅錢。
吳桑一看如此周倒便知是師父的手筆,想着今生可能都無法再見面了,心下發酸,便轉起淚來。
不過吳桑還記得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擡手將淚抹淨,起身去樟木箱裡取出一塊疊好的包袱皮,選出三四件顏色素些的衣衫,男女皆有。然後將兩個大塊的銀子同衣服一起包好。又給自己換了身湖蘭色的男袍,將銀票,金豆子貼身放好。又將餘下的碎銀子放在便於拿取的地方背起包袱便要走。
回頭望着牀上自己擺出來的衣衫覺得不妥,便又過去準備將其收進樟木箱。
就在她彎腰想要將衣服放進去時,發現原來放包袱皮的地方有封信,她拿起看着上面的徙兒親啓,便想也沒有想的打開了。
裡面的紙抽出來時卻是一張地圖,上面將都城與天雲山,還有所途經的各大城鎮,甚至各地的勢力都標了出來。
吳桑想着師父爲自己做的一切再也忍不住哭的淚水漣漣。
哭罷收好地圖,好終於離開小院開始了向着天雲山進發。
這邊吳桑一心要去天雲山堵住天山聖母的口,那邊君墨塵已然知道她從宮中失蹤的消息。
那日下午聽着彩霞慌亂來到承運殿外求見,他便知道吳桑那裡出了大事,連手邊的看了一看的摺子也不看了他直接讓鄭路將彩霞宣進了殿內。
彩霞見他便慌亂的跪倒,直言夫人不見了。
起初他不信,這樣一個大活人可以憑空消失。
可是問了守在傾雲宮垂花門的劉謙與王倩他們並沒有看到秦王夫人的身影,也是直到彩霞詢問時才知道夫人不在院內。
再問守在傾雲宮的暗衛也是沒有看見秦王夫人出入。
最後關鍵便又落回到了彩霞的身上。
她一遍遍的一細想,一遍遍重複。
每次的內容基本不差,都是自打從靈秀宮回來之後夫人便沒有什麼食慾。但找到牆邊的小角門後夫人回來到屋便開始喊餓,吃完飯後夫人又讓彩霞去做些點心來吃。
這兩日夫人茶飯不思的彩霞也心痛,瞧着夫人好容易有了食慾便不敢懈怠忙去竈上做夫人最愛吃的鴛鴦酥。
因爲麪皮,餡料都得現做所以很是費了些時間。中間將酥餅放到烤爐裡時,彩霞怕夫人等的久了,特意回到屋內去看望夫人,那時便發現屋內空無一人。
她以爲夫人在院子裡散心,可是卻沒有找見夫人的身影,她又以爲夫人出去逛皇宮去了,可是問劉謙王倩皆言沒見過,彩霞一下子便慌,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去了承運殿。
君墨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便發現了吳桑的前後轉變所在“小角門?什麼小角門?”。
李謙聽到皇上語氣急切的問起小角門的事,驚的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而,彩霞道“就是傾雲宮後牆上的一個小門,可以直接通到御花園。”
聽到那裡可以通往御花園,君墨塵的心稍稍安了些。
以往在秦王府時,吳桑也曾經在花園的水塘邊呆到了很晚的。
他心裡安慰着自己,卻依然不能阻自己因爲擔心失去吳桑而血液逆流。
彩霞忙在前面領路帶着君墨塵來到了那個小角門。
角門上依然沒有鎖,依然關的緊緊的,好似沒有人動過一樣。
君墨塵望着角門上的栓有種感覺,自己將門拉開吳桑便又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彩霞的目光也緊緊的盯着那個門栓,君墨塵不發令,她也不也擅自上前將門打開。
君墨塵並沒有吩咐彩霞,而是自己抖着手將門猛然拉開。
門外花木扶蘇,遠遠望去亭臺樓閣點綴於蔥鬱的花間,樹頂,更有一高高的假山,上有一亭。
劉謙指着那亭猛然道“秦王夫人曾特意問了兩遍陶然亭的所在。”
即然問了兩遍肯定是有很重要的原恩,君墨塵也顧不得是不是會被別人看到,提氣縱身直直的躍向陶然亭。
陶然亭裡空無一人。
君墨塵的心瞬間沉落到底,空的嚇人。
他嘴裡喊着“娘子,出來“望向腳底的御花園,花園裡有遊逛的宮人,卻並沒有自己所熟悉的身影。
他徹底的慌了,想着她的數次逃離,想着昨放她吼自己的那聲“大灰狼”手狠狠的鍾到了亭柱上。
他記得,她似乎同自己講過大灰狼的故事,那裡面大灰狼接二連三的騙小兔,騙小羊,沒有一句真話。
自己什麼時候騙過了她了?
不用細想,他便想起煙霞的死。
他開始後悔,當初自己爲什麼自以爲是的沒有同吳桑說明自己的計劃。自己那夜沒有回來並不是去靈秀宮同煙霞纏綿,而是爲了給煙霞因落胎而死做個佐證。
那夜自己什麼都沒有作,只是在給煙霞的酒裡的下了毒。
她是以懷着龍胎的身份接進來的,最終也只能在這龍胎上做文章,是以他才假意留在了宮中。
要是外面有人懷疑煙霞的死因時,自己可以用煙霞以藥媚主以至落胎而將事情完結。
這樣她的死在外人看來完全是咎由自取,
可是,現在自己想找人解釋卻再也沒有人聽了。
今兒已經初八了,若桑哥再不回來,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同她解釋了。
君墨塵飛下亭子,回到承運殿,將君墨逸與三哥,楚子恆都召進了宮。
聽到吳桑悄然離開的消息,所有的人都驚了。
大夥開始調動自己手下的人,官方,明面的,暗地的所有能調的都調了,卻根本就沒有打聽到一點有用的消息。
眼看着時間一點點過去,聽着不停傳來的信報,大夥都不得不承認個事實,吳桑真的在皇宮,在都城消失了。
都城外的世界那麼若是沒有目的尋人基本上相當大海撈針,最後他們總算從護城兵那裡得到了消息,曾有個可疑的油布小馬車出了城。
雖說車上的人帶着帷帽,但兩名官兵描繪的身形同吳桑極爲的相似。
衆人大喜,發現油布小車所過的城門方向是通往天雲山時,大夥的心裡總算有了一點點的眉目。
吳桑這是要回家了。
於是他們派了最經銳的力量出城去尋,在一個叫做柳青的鎮子,有人看過那輛油布小車投宿。但,上面只有車伕一人,並沒有什麼年輕的女人。
大夥在看到希望之後,心又突然的墜到谷底。好在他們運氣不錯,就快要灰心喪氣時,突然有人出來證實,其實那輛車一開始是穿鎮而過的,後來才折返回來投宿。
消息只消細細的分析一一上,大夥便可以肯定那個油布小車城門口的是同一回,她應是將人先送走了,再折回來干擾大夥視線的。
即然那輛車可以折返,那麼它放下吳桑的地方離那個鎮子定不會很遠。
抽蠶撥絲之後,他們發現了那個小院,並在屋內發現了吳桑離開時換下的衣衫。
君墨塵聽到信息,便放下一切趕了過去。
可,是除了一身被吳桑丟棄不要的衣衫,屋裡再沒有什麼線索。
不過他們倒是可以肯定了吳桑確實是向着天雲山的方向進發。
君墨塵當場就要從小院追下去被君墨逸給拉住了。
他急的衝着君墨逸吼,卻反被君墨逸給打了一拳。
“皇兄,你現在去找她,若是你們走差了在十五沒碰上怎麼辦?在都城起碼我們可以何證你可以活着等到桑哥,若是你去找了再也回不來了,到時桑哥即使尋來了回來又有什麼用?”
君墨塵做了這許多,不過是爲了讓吳桑可以活下去,所以,心裡再想他還是回到的皇宮並且再也沒有出來。
吳桑知道君墨塵一定會派人搜尋自己,所以她走的很是小心。不只換上的男裝,甚至買來染料在左臉上畫出一個胎忌。
就這樣,她還有幾次差點被人看破,好在她進入怡王府之前有過極爲豐富的逃命經驗,每次都險險的逃脫。總算在樹葉開始飄黃之前來到了天雲鎮。
過了天雲鎮就是天雲山了!
吳桑一想到自己將同自己認了十七年的孃親當面對質,可能還要反目成仇,心裡就萬分的緊張。
最終她很懦弱的決定先在天雲鎮上歇整夜,天亮後再去上山。
天雲鎮上只有一家客棧“天客來”
吳桑將帽沿拉的低低的才進到店裡。
瞧着有客人進來,店裡的跑堂小林子立馬迎了上來。
“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小林子除了長高些,嗓音還是那樣脆利。
吳桑有些愰神,小林子覺得這新來的客人有着說不出的熟悉感,便盯着他細瞧。
“來間上房。”
客人終於開了口,粗粗啞啞的聲音。
小林子確定他從來沒有聽過如此難聽的聲音,即然不是熟客她便前面帶路領着客人到了樓上,打開一間上房的門將客人讓了進去。
吳桑進到屋內直接對着小林子道“替我打盆熱水,再來屜香菇肉餡的包子。都放在門外一會我自己取”
好奇怪的要求,不過小林子的重點是“客官,您來過我們天客來?”
他的問話終於讓吳桑警覺起來,她尷尬的笑笑道“小二怎的這樣說?”
“即然沒來過,客官怎知這香菇肉餡的包子是我們天客來的招牌?”
這個~
吳桑沒有想到自己一年前養成的習慣竟然深到了腦子,順口就說了出來。她驚奇道“在下只是順口一說,沒想到還被說中了,那再多來一屜吧。”
“哦”
小林子現在才終於承認這客人並不是自己認識的那位。
用過飯,簡單梳洗過後吳桑便早早的睡下了。
因爲心裡有事,她睡的不實,早上聽到大堂裡的喧譁聲便早早的起了牀,帶了苙帽,趴在樓欄杆處聽堂下的人說話。
“老劉你聽說沒?”
一個瘦瘦高高的人夾了口花生米,俯身故做神密的望向坐在他對過的胖夥伴。
那個生的白白胖胖的人顯然早以熟知那個瘦高男的人脾性,很是配合道“聽說什麼啊?”
“當然是宮裡的事啊?”
聽到宮裡的事,吳桑一頓,堅起了自己的耳朵。
那個白胖胖的聽到瘦高個扯到宮裡的事,不屑的切的了聲“我說老張,就咱個連個府衙都不敢進的人,你扯什麼宮裡事?”
見白胖胖的不信,那個瘦瘦高的道“老劉,這可不是我扯,我小舅子剛從都城那邊販布回來,他說這事傳得街頭巷尾都知道了,也就咱這天雲鎮離的遠些,信兒聽慢點。”
聽到瘦瘦高提起他小舅子,白胖胖兩眼冒光“這次二廣進到什麼好貨了。”
見白胖胖轉了話題吳桑便有些急,正想着要不要出去探聽下時,便瞧着那個瘦瘦高的道“別打岔,我還沒說完呢,老劉你還記得皇帝登基時帶了個女人入宮?”
一聽到聊的是宮裡的女人,那個白胖胖的立馬來的精神頭道“記得,不就是那個什麼徐將軍的女兒,好像叫煙霞是吧?”
“對對,就是她,聽說前陣子她死了。”
“死了?”
白胖胖顯然不信,因爲頭兩天他才聽到,大昭那個好男色的王爺竟然早就有了紅顏知已,並且還讓那女人珠胎暗結了。
“可不,我聽我小舅子講,那女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明明都有了身孕了,卻還給皇上用了情香,結果還沒等春風一度呢,她便因那藥的作用而滑了胎,最後弄了個血崩而亡。”
“不是吧”白胖胖顯然不相信,道“我聽聞皇帝的後宮裡只有煙霞一個女人,她這麼做何苦來哉。”
想到那麼美個人就此死了瘦瘦高顯然也很可惜搖着頭道“可不是,雖說皇帝心裡有別人,進了宮就沒碰過她,可她也犯不着這樣啊~”
“心裡有別人?”
顯然白胖胖沒想到這樣勁暴,那瘦瘦高道“可不是,據說前陣子皇上因爲心上人不見了還大病一場。”
聽到君墨塵大病一場,吳桑的手狠狠的抓住了樓欄杆。等她靜下來再想細聽那瘦瘦高已然搖着頭起了身“算了家裡的小崽子們也該醒了,我也得回家了。”
瞧着瘦瘦高走開了,吳桑差點追出去問他,可知道皇帝后來怎麼樣了。可最終她還是沒有追出去,這裡離都城那麼遠,即使有消息也已是過去勢了。
不過聽了瘦瘦高與白胖胖的對話,她突然覺得去外面的茶樓去逛圈說不定能聽到些有用的消息。
她壓壓帽沿正準備下去,卻聽到身後有人敲門的聲音“影哥。”
那熟悉的都城口意讓她一愣,將頭低了低假意看向樓下。
一會功夫她聽到了開門的聲音,然後是暗影那個熟到不能再熟的嗓音“進來吧。”
她的後背一僵,他們竟然也尋到了這裡。
她不敢再耽擱,怕他們搶先尋到孃親。
回到屋裡,她將東西收拾好,叫了屜包子隨身帶着,便結帳出了天客來。
在她結帳後時,那兩個都城口音的人也收拾好東西要下樓結帳。
被稱爲影哥的人望着那抹才邁出門的背影一愣,然後提步追了過去。
“哎,影哥~。”
夜影眼看着暗影連待都來不急,便知定是看到了什麼線索,他也不敢耽擱,丟下錠銀子便也追了出去。
帳房看着案上那錠足夠在店裡住上一個月的銀子,忙招呼道“客官,找你錢~”
奈何人已經遠了,帳房只得搖着頭將銀子暫時收好,等着人回來取。
暗影瞧着客棧大堂和那抹身影眼熟,便忙追了出去,可是那人似乎對這一帶的格局很熟,只是轉眼的空便失去了蹤影。
夜影追出來時便瞧着暗影立在一個五路交叉的路口前。
他忙道“影哥,你發現了什麼?”
“夫人,我剛剛看到夫人了。”
“夫人,她在哪?”
夜影聽到暗影有了夫人的信息,眼裡也急切的搜尋着。
暗影望着前面的路口道“我追出來,她便不見了蹤影。”
看着前面的路口夜影也覺得頭大,但他很快便道“咱們離開都城時王爺便說過,夫人一定會迴天雲山。即然路口這麼多不知追到哪,那咱們乾脆直上天雲山。”
“好”
暗影覺得夜影說有道理,忙拿出王爺親手繪的地圖查看起來。
就在暗影與夜影還在研究地圖上哪條路更近些時吳桑已然走進了天雲山。
她自幼在這裡長大,對這裡的一草一木,甚至每一塊石都很熟悉。
看着那曾印在血液裡的影像,她真想停下來好好看看,摸摸。可是現在她得趕在別人之前找到孃親阻止她將真相說出來。
聖女的住處在天雲山的最深處,平日裡出一回山需要三天的時間,可是吳桑硬是在每二天中午的時候回到自己曾經的家。
遠遠的看着那幾間房子,吳桑便覺得手腳開始冷了起來,她突然有些不敢面對那個被自己稱爲孃親的人。
可是想着遠在都城的君墨塵,她終於鼓起勇氣直奔孃的藥廬。
藥廬的門上竟然掛着鎖。
吳桑當時就手腳冰冷,可是她仍提醒自己要冷淨。
她將住處尋了個遍,果然每間屋子都上了鎖,連自己的屋子也不例外。
身形晃晃,她就要下山去追,可是看着自己的曾經的房間,她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上前打開了門鎖。
屋內還是自己離開時的樣子,桌上放着一瓶蘭色的盈蘭香。
那是自己最愛的花。
放了一年竟然看起來還是鮮活的。
鮮活,兩字入腦她猛然覺得不對勁。
她抖着手將花拔了出來,淺蘭色的花莖上粘着晶瑩的水珠。
以她的經驗,這花應是在瓶中放了沒有幾天。
看清了花中的情形,她覺得心跳的慌慌的忍不住四下打量起屋子,牀上走時還零亂的被子整整齊齊的疊着,桌上只有極薄,若是不反光根本就看不出來的一層浮塵。
娘子將屋子打掃了。
吳桑沒有想到,一向清清冷冷對自己疏離的娘竟然會費心將自己的屋子打理的同自己在時沒有兩樣。
原本好容易在心外面鍍上的一層冰開始漸漸的裂開。
不等那冰真的裂開,她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衝到外面打開了孃的藥廬。
藥廬裡的丹爐終於熄了火,孃親常年不離手的醫書也都擺在桌上,顯然她走的很忽忙,書並沒有整理好,放的有些亂。
她走過去在書間翻找,還真在一本書下發現一封已然折開的信。
她抖着手打開是皇后寫來的。
從內容上看應是她宮變失敗,君墨塵還未接替帝位之時寫的信,上面讓孃親快些到都城,將自己的身份公開。
自己終於還是晚了一步,吳桑突然覺得兩腿失了力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地上放着藥攆子,將她硌的生痛,也硌醒了她。
皇后爲了抓緊時間,定是用了最快的馬來送信,所以這信應該自己少比自己早一個月到天雲山,可是瞧着自己屋內蘭盈香的情形,孃親最多才走了幾天的樣。
難道她也在糾結,她也有不捨。
吳桑她突然又有了信心,自己一定可以說服孃親。
心裡有了光明的念頭,她轉身要走,卻不小心將案邊一本極厚的關開藥草的書給碰到了地上。
那書很沉掉在地上“啪”的一聲在藥廬裡聽着極響。
吳桑知道這是孃親最珍視的一本書,通常她不煉藥時便用手撫摸着這本書的封皮。
她忙蹲身想要將書拾起來,書太沉太厚,她拿時手一抖那書頁便散開來,有三兩封信便自書間掉了下去。
瞧着信的封皮有些老,上面用轉花小楷寫着“莫芸蓉親啓”
都是寫給自己孃親的。
吳桑忙將書放於一邊,將信打開來看,三封信都來自藥王谷景容,都在詢問一個叫做靈兒女孩的下落,並且措詞一個比一個不客氣。
靈兒?
吳桑一愣,她自認沒有聽孃親提起過這人。可是,冥冥之中她覺得這人似乎對自己很重要。
她突然間想去藥王谷景容那裡問問關於靈兒的事。
致於自己的孃親,吳桑突然明白了皇后的心思的歹毒,只有當自己與君墨塵面揭開真相纔夠殘忍。才令天下信服。
所以如果自己沒有到場的話,那種效果達不到的話,也就沒有人會揭開真相。
即然心裡有了決斷便等不得,不過爲了讓暗影他們多在天雲山浪費兩在時間她將屋上所有的鎖都撒掉,甚至還在竈房裡生火做了飯。然後藥廬裡的火也點了起來,在離開時弄成剛剛熄滅的樣。
至於那些信她全部收了起了,帶在身上然後才離了天雲山。
山下到一半時她實在體力不支便尋了個山洞睡覺休息,卻聽了異常,她才隱好蹤跡便瞧着暗影與夜影消失在上山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