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告,他開始後悔自己曾經對於輕展軒的信任,以爲輕展軒的心裡真的有如沁,卻不想他居然親自把一個弱女子送到了虎狼的口中。
僵持着,歐陽永君就是不想離開,輕展軒暗暗皺着眉頭,他只是不想歐陽永君出手救如沁罷了,那門他要自己親自打開,可是看歐陽永君的意思,根本就沒有撤開的意思。
算一算時間,那女人早已凍僵了吧,罷了,第一次的爲着那很有可能已氣若游絲的女人,他忍了,“一起開門吧。”說罷雙掌送到歐陽永君的背上。
身後的甄陶一喜,主子終於想開了,急忙衝過去把掌心送到了主子的背上……
三個人的合力與用心,終於在冰庫的門被關了十幾個時辰之後再次打開,可是門開時,那第一個衝進去的卻是那站在最前面的歐陽永君,想象了無數次的歐陽永君抱着如沁的畫面,此刻竟然真的出現在輕展軒的眼前,彷彿那所有的猜疑都是正確的一樣。
暈了,他怎麼可以在如沁已昏迷的不醒人事的時候想着這些有的沒的,不過是要救一個女人的生命罷了。
可是,當歐陽永君把如沁越緊的收在懷中欲去溫暖那已然凍僵的笨女人時,輕展軒的心徹底的狂亂了,“把他給我。”女人還是她的,因爲那無心丹早已被這冰庫裡的冰冷奇異的化解了,所以在沒有任何男人染指於她之前,她就依然還是他的女人。
眸中,迎上的是歐陽永君的冷默,“不可能,我要照顧她一生一世,至少我總不會讓她的身與心如此這般的冰冷。”
舉步而去,歐陽永君直接無視了輕展軒的驕傲,那每一個邁出的腳步都是堅定。
第一次的被人抱走了自己的女人,而且還是當着他的面,而且歐陽永君的語氣中分明就是在向他宣告,錯的還是他。
不可以,即使他錯了,他也無悔,如影隨形的追過去,如沁必須還是他手上的一個奴兒,因爲他與她之間的遊戲纔剛剛開始。
不可以,即使他錯了,他也無悔,如影隨形的追過去,如沁必須還是他手上的一個奴兒,因爲他與她之間的遊戲纔剛剛開始。
那無心丹不過是他與她所開的一個小小的玩笑罷了,斜斜掠到歐陽永君的面前,一手直向如沁探去,只要一個使力如沁便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邊,而歐陽永君不過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罷了,只要他不允許,歐陽永君便怎麼也無法走進如沁的世界。
卻不想,歐陽永君一手橫抱着懷中還昏迷不醒的如沁,一手迅速的擋住了他的手臂,“她還在昏迷中,送還到你的手中,她只有送死的份,既然你已經不懂得珍惜,那麼我便要帶走她。”生冷的說完,這一次是歐陽永君的堅持。
掌風在瞬間相對,先時彼此還有所顧及的並未施展全力,可是慢慢的眼見這樣的搏打根本就無法分出勝負,兩個人便齊齊使出了全力,而歐陽永君因着懷中多瞭如沁終是吃了虧,一旁的甄陶只看着着急,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啪”,一掌狂擊在歐陽永君的胸前,收勢時一口鮮血直噴輕展軒,淡然一閃,想不到兄弟一場竟然爲了一個女人而大打出手,在看到歐陽永君至死也不放手的抱緊如沁,在看到如沁滿身的鮮血時,他的心沒來由的有些痛了,“就是死,你也不放手嗎?”
點點頭,“除非她醒了,除非她親口告訴我她要回到你的身邊,否則我是不會放手的。”
慘然一笑,“好……好……,這就是我的好兄弟,連我的女人也要染指,我就等她醒來,讓她親自告訴你她選擇的只會是我。”篤定的說完,一撩白衣,愴然立在風中,再也下不去殺手,必竟歐陽永君是與他同過生死的兄弟,而且歐陽永君的身份也容不得他痛下殺着。
“爺,沁姑娘再不救,只怕就有生命危險了。”甄陶瞧着輕展軒似乎也有些擔心如沁的生死了,這才藉機說道。他也希望兩個人可以罷手而去解救如沁,那冰冷的身子根本經不起兩個大男人打打殺殺間的再次折騰了。
心一驚,才猛然驚醒,淡淡道,“甄陶,你去飛軒堡所有的冰庫裡取了冰霜,直接送到二爺的清心軒。竹央,你隨二爺去清心軒,到那裡務必親自搓醒了她。”指着歐陽永君懷中的如沁,輕展軒又向竹央吩咐着,說罷只一轉身,轉瞬間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甄陶大喜,主子終於懂得暫時的放手了,那冰霜他已知道爲何用,“二爺請吧,甄陶這就去辦。”
歐陽永君拼着一口氣,踉蹌着抱着如沁回到了自己所居的清心軒,沒有想到輕展軒會這麼輕易的放手,這似乎不象是他一貫的作風。可是自己的承諾呢,低首看向懷中冰冷而沉睡的容顏時,他不敢確定如沁的心到底會做何選擇,但是由着她寧可服了無心丹也絕計要離開輕展軒的決定他便知道,其實她是不想要跟着輕展軒的,那麼,自己的勝算便多了。
穩穩的輕柔的將她的身子放在了牀帳中,把着她細弱遊絲的脈搏,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有一道脈若有若無的,象是……
搖搖頭,或者是他錯了,如沁的身子早已凍僵了,沒一個時辰是根本就沒辦法暖過來的,吩咐丫頭們關了門窗,薰暖了屋子,且在門外守着只要甄陶一到立刻就將那冰霜送到屋子裡來,這樣的大夏天根本就求不到雪,所以也就只有那冰霜可以解救如沁的命了。
屋子裡只留了兩個小丫頭幫忙,其它的人皆是喝退出去,他只想親自救瞭如沁。而在這時,門外,竹央卻緩步走來,“二爺,爺吩咐了,這丫頭必得由我親手把她救醒,否則爺只會怪罪了竹央,也請二爺自去歇息吧,只要沁姑娘醒了,竹央立刻會稟報的。”
冷然一笑,即使如沁到了清心軒,輕展軒依然有辦法插一手管着如沁的生死,讓竹央而來,便是刻意的不讓他去接近如沁,也罷,不管怎麼樣,如沁能從那幾個男人的手中逃脫出來,那麼她的清白至少還在,而自己的近身似乎也唐突了他。
得到一個人的心,不是靠着強取,也不是靠着趁人之危,他會尊重如沁,因爲她是第一個佔據着他心的女人。
翹首在門前,整顆心依舊爲着屋子裡的如沁而揪緊着,他知道竹央在忙碌的搓着她的身子,可是心裡依然還在牽掛。
冰霜還沒有送來,沒有冰霜就無法除去如沁一身的冰冷,此刻,沒有冰霜就算是火爐也救不了她。
終於,有家丁飛跑着送來了一小盆冰霜,只說甄統領還在取冰霜,先得的就先送過來了,只有用這冰霜搓着那凍僵的身子才能讓如沁真正的暖過來。
小丫頭不敢遲疑,急忙就送了進去,“竹央,請你務必救活她。”歐陽永君隔着一道門在門外已心急如焚,只恨自己不能替瞭如沁。
依稀是玉絃琴前的那個在靜謐陽光下撫琴的女子,然而她漫身的清靈卻抹不去她眸角那淡淡的憂傷,那憂傷便是輕展軒強加於她身上的吧。
可如今,那樣一個彷彿不染塵埃的女子她卻差一點身死在冰庫裡。
輕展軒,他的心真冷。
默默的守侯在門外,他要等到她身子緩過來的那一刻。
冰霜不斷的送進去,屋子裡靜靜的讓時間過得好慢好慢,涼爽的夜風拂來,卻還是讓他汗意涔涔,滿心裡都在爲着如沁而擔憂。
“二爺,不用搓了,已經緩過來了,就是人還沒有醒過來。”竹央冰涼的手紅通通的放在身側,顯然剛剛她是盡了自己的最大努力。
“哦,謝謝你。”急忙衝進了屋子裡,想要親眼看到那漸漸暖過來的,漸漸有了生氣的女子現在自己的面前。
紅通通的一張臉,可是那紅暈卻是不正常的,只是因爲剛剛從冰冷中暖過來才生成了紅暈,輕觸着那彷彿吹彈可破的玉色肌膚,終於有了一點點的溫度,欣喜的握緊了她的手,只想給她更多更多的溫暖
……
昏黃的燭光與冰冷中,如沁只覺身子被人凌空抱起,有溫暖貼進了自己,暖得讓她彷彿感覺到了生的希望,可是爲什麼這麼吵,真吵,然而她卻什麼也聽不清,她只想要睡去,想要安靜的睡去。心,真得很累,連帶着身子也是累。
似乎是聽到了風聲,然後是一股腥鹹的味道,那是血的味道,她要去了嗎?
努力的想讓自己睜開眼睛,可是她睜不開,不知何時她直覺被人送到了一個溫暖的屋子裡,可是冰冷依然還在侵蝕着她的身體,似乎有人在搓着她的手與腳,她的胸口與手臂,溫暖在慢慢的迴歸,身體裡那麻痛的感覺襲捲了每一寸的肌膚,那是知覺被喚醒時的灼痛,是誰,是誰在拼命送給她最難得的溫暖,好想要睜開眼睛,想要看看到底是誰,也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可是所有的意識都是迷糊不清,恍惚中她還在冰庫裡,恍惚中似乎又離開了,因爲冰庫裡絕對沒有這樣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