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爾頓,那個貨源商叫做達爾頓,先生。如果您想去找他買一些黃蕊涵的話,恐怕您需要抓緊了。達爾頓來我們這裡的時候,已經是最後兩家工坊了,他說今天凌晨六點的時候會有一輛火車返回敦刻爾克。我猜您現在出發趕往火車站還來的及。”
在調查員套裝的魅力值加成下,老闆幾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甚至好心的爲他指明瞭通往火車站的捷徑。李明心感謝後,出門發足狂奔。按照老闆的說法,四十分鐘趕到火車站,應該能在那裡看見一輛馬車。
四十分鐘後,李明心氣喘吁吁的終於跑到了火車站。如果在現實世界,四十分鐘的長跑能將李明心累到半死,但是在遊戲中不過是一個短短的debuff狀態而已。
略微休息了一下,debuff的狀態就被消除。李明心看向火車站門口,此刻正值黎明,空蕩蕩的火車站只有門口的保安室還亮着油燈。一輛馬車孤零零的停在火車站門口,周圍有許多用黑色布匹包裹住的行李,想來這就是達爾頓的馬車與他回收的花朵。
一個有些發福的男人正坐在馬車上抽着煙,他摸了摸自己的糙鼻頭,從身後拿出一個酒壺大口大口喝了起來,還發出了滿足的嘆息。
“達爾頓先生?”
男人看了他一眼,打了一個飽嗝。惡臭的酒氣從他的嘴巴里散發出來。
“幹什麼?我就是達爾頓。”
李明心暗自尋思道,這貨看起來不吃魅力加成,應該是劇情人物無疑了。
“先生,我受老闆委託,想來購買一些黃蕊涵。聽說這片的黃蕊涵都被你給回收了,不知這筆生意您還做不做?”
“做什麼做。”達爾頓又打了個酒隔,喘着氣說道:“我老闆發了話,這片的黃蕊涵都不會再出售了。喏,那就是最後一批貨。就算是你想要,我也沒有膽子賣給你。否則我明天就要去大街上要飯了。”
“這樣啊,那還真是可惜。”
李明心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結,反而從行囊之中拿出了一瓶酒。
這酒來自靜和那裡,是靜老人悉心調製的酒釀。這個世界一定沒有和星際接軌,此刻就被李明心拿了出來當做搭訕的工具。
“來,老哥,喝這個。”
達爾頓醉眼迷離,看着就是個十足的酒鬼。他一邊說着不好意思的話,一邊把整個酒瓶都奪走了。
打開酒壺,一股果子清香撲鼻而來。這酒使用的原料是山間的水果,浸泡山泉釀造,特有一股來自自然的味道。達爾頓灌下了一大口,直呼好酒。
“老哥,你我同爲手下,我也就和你明說了。”
李明心態度誠懇的說道:“我的老闆十分中意這種花朵,要求我一定買下大量的黃蕊涵回去見他。我要是買不到,恐怕我也就不用再回去了。您看看您能否通融一下?”
達爾頓連連擺手,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瓶,最後一拍大腿說道:“這樣吧小弟,看你態度誠懇,我給你指一條出路。”
“你呢在這裡和我喝上那麼兩杯。等過一會,我老闆會親自來接這些花朵。到時候你和他見面談一談,看看有沒有可能從我老闆那裡得到購買許可。老哥我也就能做這麼多了。”
達爾頓拍了拍李明心的肩膀,又咕嘟咕嘟的灌下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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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掀開了裹屍布,一具死狀慘重的女性屍體顯露出來。她的表情猙獰,嘴巴大張,全身一覽無遺。她的皮膚潔白而光滑,似乎經過了極其妥善的保養。但是她的皮膚也毫無血色,辛德瑞用手觸摸她的皮膚,能夠感覺到皮膚下方並不是人類的血肉,更像是充滿水分的皮囊而已。她的眼睛已經只剩下了眼眶,背部更是有兩條豎紋裂縫。奇怪的是,屍體並沒有任何血跡,背部的裂縫下也沒有血肉,反而是一種瑩藍色的液體在皮膚下如同膠狀遊蕩。
“薩摩地藥劑??”
辛德瑞瞳孔縮小。這種瑩藍色的膠狀物正是薩摩地藥劑的固體形態。他曾親眼見過安德里醫生將這種膠狀物用針管吸出,只是爲什麼這個人的身體有如此多的薩摩地藥劑作爲填充物?
“我需要一個解釋。”
辛德瑞醫生嚴肅的說道。
“呵呵,別急。我會說給你聽的。不過在此之前,你需要幫助我們把她進行一次解剖。有一些東西我們想要確認一下。”
“解剖?這人到底是誰!這種事情你們不去找警察,找我幹什麼?”
辛德瑞一頭霧水。
“這個人你一定知道,甚至見過。她就是安德里的妻子--瑪麗。”
太子將屍體的頭部轉過來對着辛德瑞。從殘存的面部來看,的確能夠看出一些端倪。
“由於一些意外因素,她發生了變異。聽了你的理論,我就產生了一種十分神奇的想法,她的變異是不是來自於那種薩摩地藥劑?而你的表情很好地證明了我的觀點。現在,辛德瑞醫生,一個你夢寐以求的機會就擺在你的面前。這是一具極爲可能高速進化過的人類屍體,你想不想作爲世界上第一個解剖並近距離觀察它的醫生?”
辛德瑞能夠聽見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臟聲音。他的血液不由自主的微微沸騰起來。他沉思了許久,最終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不過你要答應我,在得到你的答案後,一定將事實告訴我。”
辛德瑞說罷,便開始動手。解剖的過程有些血腥,但是劇情模式很好的解決了這個問題。在以一種十分和諧的遊戲觀看模式下,衆人飛速的度過了三個小時的遊戲時間。而這時,解剖結果也以面板信息顯現。
“和我預料的相同啊。”
太子看過信息後,不由得微微點了點頭。
“安德里的第三位病人就是瑪麗。只不過,瑪麗不知道自己身懷重病罷了。”
辛德瑞詫異道:“你怎麼會知道瑪麗有病?”
太子微微一笑道:“我的確不知道。不過薩摩地藥劑很好的證明了這一點。瑪麗的變異不僅僅發生在她自己身上,也有其他的受害者。”
說到這裡時,衆人不禁想起博達爾多莊園內如同兇猛野獸般的女僕和只有半個身子的博達爾多。
“不過他們之間仍有不同。其他人的變異趨勢,更偏向於無意識的吞噬。而瑪麗則不同,她有自我意識,有記憶,也能控制自己的行動。雖然她的理智不足,可仍能看出她作爲一個人類的本能。無論是吞吃食物,還是整理房屋,澆花倒茶,都能證明這一點。在去那個莊園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兩者之間有些不同。於是我們就回到了安德里的家中觀察瑪麗的屍體。果不其然,瑪麗的屍體裡有許多瑩藍色的膠狀物,這也讓我十分好奇它到底是什麼。”
辛德瑞點了點頭道:“不錯。從我屍檢的結果來看,瑪麗的全身血肉都已經被薩摩地藥劑取代。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這些藥劑原本應該處於液體狀態,如今卻變成了膠狀物。”
“安德里醫生的情況與瑪麗相同,二者都喝下了大量的藥劑與黃蕊涵泡過的花茶。但是瑪麗產生了變異以及進化兩種特徵,安德里卻直接死亡。我開始懷疑這其中的真實性。就算是安德里死亡,也不應該以被謀殺的姿勢躺在書房中。從瑪麗的回憶中我們能夠看見,她並沒有因變異或進化而殺死自己的丈夫。那麼問題來了,那種蝴蝶口器般的針狀傷口又是哪裡來的呢?”
“在安德里的病理分析報告中,出現了一個‘她’。安德里說這個女人帶給了他藥劑與幻覺。辛德瑞醫生,你知道這個女人是誰麼?”
太子含着笑看向辛德瑞,眼神中卻越加冷冽。
辛德瑞醫生長長的嘆了口氣。
“唉,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怎麼一定要攪和到這攤渾水裡面?死了一個安德里還不夠,一定要再死上五個人麼?”
他嘆息着搖頭,彷彿衆人已經是屍體一般。
“哦?怎麼少了一個?看來你們的同夥有要事在身?別擔心,我會送他和你們團聚的。”
太子手中長槍乍現,槍尖銀光一閃,頓時戳在辛德瑞的身體上。
火花四濺!
太子長槍的全力一擊,竟然沒有絲毫效果。
辛德瑞用手指捏住槍尖撥到一旁,他的笑容開始變得十分詭異:“別急年輕人,有些東西你要慢慢欣賞。”
他如同紳士一般,脫下了解剖用的醫用服裝。他的身體開始慢慢膨脹變大,足足有之前的兩倍大小。他的肌肉開始豐滿健碩,皮膚的顏色也逐漸趨於青綠。他的身體周圍開始散發濃濃的黑霧,如果李明心在這裡,他一定認得出來這正是深淵傾向的黑霧徵兆。
“非要追查的那麼深,好好活着不好麼?瑪麗雖然只是個半成品,但是你們能夠殺死她也在我的意料之外。也罷,就讓我親手替那位大人結果了你們,也省的麻煩。”
太子向後一躍,躲在了保鏢的身後叫囂道:“誰接過了誰還說不定呢!你這個禿頭怪物!”
辛德瑞撕掉了自己僞裝的鬍鬚,他摸着自己的頭髮任由其脫落。他的頭部也變得碩大,兩根角從頭部伸出。他頭部皮下的骨頭扭動變形,突破頭皮生長,形成了用骨頭護住頭部的骨盔。他面部的皮膚也更是脫落,隨着兩根骨角完全伸出,整個面部的骨頭長成了一張巨大的面具,鮮血淋漓。他的聲音粗獷有力,與之前透露着疲憊與沙啞的聲音完全不同。
這個兩米多高的怪物用它龐大的身軀堵住了這間地下室的門口,四個人被堵死在這間屋內,幾乎沒有騰挪的身位。
“來吧小夥子,讓我看看你的嘴是不是和你的能力一樣強硬。”
辛德瑞大手一揮,蒲扇一般的手掌帶着風氣抓向太子。
保鏢手中的盾牌忽地向前一頂,但是這一次打斷攻擊並沒有奏效,而是正面抵擋下辛德瑞如同小綠巨人的大手。巴掌拍在盾牌上,發出嗡嗡的聲音。顯然,辛德瑞化身的怪物也是皮糙肉厚,絲毫不懼怕正面對抗。
太子和調整、樂觀達人同時發起了一次進攻,太子的槍尖,調整的匕首,樂觀達人的流星錘都只能在這怪物身上留下一點皁白的印記。他似乎刀槍不入,水火不侵。衆人苦苦戰鬥,卻發現這不過是在耗費體力罷了。也是這裡的空間太小,辛德瑞每次攻擊都只能先打到盾牌之上。而按照保鏢的狀態,呈上一時半會也不是什麼太大問題。戰局一時間陷入僵局。
“這時候就不得不想念那小子的控場能力了啊。”
太子又一次揮舞槍尖,心中卻有些想念李明心那強大的火力。
正準備思索如何在這尷尬的局面中破局之時,兩聲箭支破空之聲從辛德瑞背後響起,無數的冰晶覆蓋了他的後背,讓他難以行動。
“快點快點,我們去外面打!”
李明心在幾乎凍僵的辛德瑞身後探出頭,招呼着衆人。
大家趕快一窩蜂的溜了出去,太子尤爲尷尬的問道:“你的支線做完了麼?”
李明心搖了搖頭道:“現在不是說那個的時候。我們先把這怪物打了再說。你們經歷了什麼劇情?怎麼連綠巨人都搞出來了?還被人家堵在門口打?”
太子臉色一黑道:“TNND,我以爲這貨肚子裡有很多劇情,沒想到他居然是個BOSS級別的怪物。這回失算的大發了,我非得拿他出出氣不可。”
李明心帶頭向外跑去,還不忘跟隊友報信息:“我那個冰凍箭估計凍不了他多久,我們得做好在地面上風箏他的準備。待會他上來我先給他一個閃光,大家注意躲避。隨後保鏢你先不要抗,恢復點血量,我來試試他的傷害和防禦。”
衆人點了點頭,飛快的從地下室中上到地面。
“小夥子們,你們跑得可真不慢啊?好久都沒有活動活動了,這回人都齊了,可以一起上路了吧?”
地下室的入口處,一隻青綠色的大手伸了下來,幾乎要觸摸到李明心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