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國之戰結束,葉騰將梳理常山國戰後事宜交給陳宮、謝庚辛等,同時吩咐典韋、萬浩,與徐晃、高順、黃忠、趙雲、張遼、周泰、曹性等七大軍團一起,就地休整、升階、補充,以備下一步的整編,應對明年開始的諸侯割據局面!
而他自己,則抽出時間趕回天馬城一趟,因爲他欠何太后一個說法,欠蔡邕父女一個解釋。
在見何太后和蔡邕父女之前,葉騰先見了天馬城的政治主官林風,向他了解這一段時間以來何太后與蔡邕父女的情況。
“啓稟主公,何太后定居我天馬城治下已久,剛開始脾氣比較大,但後來可能也認命了吧,總是沉默。據左豐之言,與何太后同來的其他女子中,還有一個身份尊貴之人,是故少帝之妃唐妃。因爲有多層顧慮,我們之前只敢將弘農王被李儒毒死之事告訴左豐,但至今也沒有告訴那一對婆媳,唉,都是可憐之人哪。”林風說完長嘆了一口氣。
少帝劉辯被董卓貶爲弘農王不久,就被毒殺,此時大家都準備諸侯討董之戰,所以誰也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堂堂帝王,死的時候,沉寂得一如平民百姓。
葉騰不再糾結於此事,轉而問道:“蔡邕父女呢?”
林風搖了搖頭,苦笑道:“蔡邕乃海內大儒,其女蔡琰雖然年紀尚幼,但也才名滿帝都。蔡府清貧,我們的供奉,他們照單全收,但我多次上門拜訪,蔡邕只是淡淡地寒暄幾句,不願多談,蔡琰我不曾見過。蔡邕曾讓我帶話給您,請您有空的時候,過府一敘!據錦衣衛彙報,自定居天馬城之後,蔡邕父女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讀書、練字、彈琴,一如隱士。”
“嗯,倒是沉穩得很,我的確該去拜見他們!這樣吧,今日我就在天馬城中休息一夜,明日一早沐浴更衣去見蔡邕!畢竟是海內有數的大儒嘛,該給的尊重的還是要給的。”葉騰笑道。
“那今晚,我就在縣衙之內,爲主公接風洗塵!”林風道。
“不必辦成宴會,粗茶淡飯即可,我更想聽聽這一段時間以來,天馬城、雁門郡的治理情況。”葉騰道。
“謹遵主公之命!”林風抱拳行禮,後退三步,然後轉身準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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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迎着天際的第一縷陽光,蔡邕在院子的涼亭下,攤開了一本古樸的典籍,老僕蔡化及時給他奉上一杯清茶。
清晨,因爲精力最爲充沛,所以他將時間安排給先賢經典,自從居住天馬城以來,他的每一天幾乎都在品茗、研讀古典籍中開始。然後是早上著述、讀書;午休之後則是練字、養花,夜幕降臨後,則是教女兒彈琴;日復一日,生活得非常規律。
比起之前顛沛流離或被逼爲官的日子,少了生活的顛簸和負擔、少了同僚朋友之間的應酬唱和,更少了案牘勞形,讓他的氣色更加紅潤,精氣神彷彿都有了提升,連女兒蔡琰都說,這一段時間以來,他越發顯得年輕。
除了突然之間,被葉騰移到天馬城讓人不爽而忐忑外,其他的都還令人滿意。生活物資不缺,日子悠閒,對一向安貧樂道,以讀書、著述、寫字、彈琴爲人生樂趣的蔡邕來說,幾乎沒有比這更加理想的生活了。
“父親,昨晚睡得可好?”女兒蔡琰,今天十五歲,正值人生中最好的年華,踩着晨曦而至,向父親問安。
“爲父很好,看琰兒的精神頭也不錯,想必昨晚休息得好?”蔡邕慈祥地笑道,於清晨的陽光之下,神色溫暖。
“多謝父親掛懷,女兒休息得很好!就是有時想出去玩,您又不讓,有點悶。不過看父親不必沾惹那些煩人之事,琰兒心中卻很開心。”蔡琰懂事地點了點頭。
“真是乖孩子!”蔡邕道。
這時,蔡府管家腳步慌忙地進入後花園,遠遠地稟報道:“老爺,天馬城葉城主求見!”
“哦,請他到廳中奉茶!我過會兒就來。”蔡邕吩咐道。
“諾!”管家轉身離去。
“你看,這不來了嗎?這一段時間不讓你出門,也是因爲我們一夜之間被人遷到天馬城來,到底目的何在,至今未知。琰兒雖然不算天姿國色,但離開了蔡府,爲父怕不安全,寄人籬下,一切當小心爲上。”蔡邕不慌不忙地說道。
“是,父親。女兒理解您的苦心。”蔡琰點了點頭,又道:“天馬城葉城主,不就是鎮北將軍、雁門郡太守嗎?女兒也想見見,可以嗎?”
蔡邕臉色一肅,道:“一個女孩子家家,怎麼可以如此無狀?”
說完,一甩袖子,向臥室更衣去了。
“好吧。”蔡琰嘟着嘴,慢騰騰地向閨房走去,突然,她嘴角往上一翹,喃喃自語道:“躲屏風後面應該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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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騰在蔡府的大廳,足足等了一個小時,還不見蔡邕的身影,不禁暗道:“老頭子看來還是記仇啊。”不過神態卻一點也不着急,不急不慢地喝着茶,安之若素!
又過了半個小時,蔡邕自大廳左側步入,終究不願太過失禮,剛進大廳,溫和的聲音即響起:“讓葉城主久等了!”
“末學後勁葉騰,拜見蔡中郎!”葉騰趕緊起身,行了個大禮!
“不敢!葉城主年少有爲,視帝都洛陽猶如自家的後花園,想進就進,想出就出,視朝廷命官如草芥,想抓就抓,想綁就綁;我蔡邕不過一介腐儒,安敢當得如此大禮?”老頭子語氣溫和,但內容猶如憤青。
得,老頭子怨氣還挺大。
只好厚着臉皮,禮數週全地裝糊塗:“先生海內大儒,行可爲天下師,言可爲天下法,天下想拜入先生門下者,如過江之鰭,騰也不例外,只是怕先生不收呢!”
說到這裡,看了蔡邕一眼,而蔡邕面無表情,一點也沒有接口的意思,坐看葉騰表演下去。
沒辦法,葉騰只好硬着頭皮往下表演:“然先有程璜、陽球翁婿的誣陷而流放朔方、遠避江海,後有董卓以蔡家闔族性命相要挾,無奈出仕洛陽。而先生性情高潔,但願隱於鄉野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蔡邕臉色轉愉,果然撓着癢處了嗎?
禮多人不怪、好話都愛聽、伸手不打笑面人,誠哉,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