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軍陣遍佈,熱血沸騰的神農城外,曹‘操’竟然感覺到了徹骨的冰寒,他雖然是一方諸侯,一代霸主,但也是一個武者,甚至連和呂布‘交’過手的劉備,都不是他的對手,可就算有武者的體魄,他也無法控制住寒意的蔓延。79小說.79小說m
“真的要敗了麼”
郭嘉苦笑了一聲:“空騎被奪,我們就已經敗了,堅持到現在,實際上只是沒能逃走罷了。”
曹‘操’的眼神從‘迷’茫轉而變得堅定,將郭嘉扶了起來:“你說的對,孤不能放棄,只要孤沒死,一次兩次失敗又算得了什麼只要奉孝你還在,孤便有信心與那葉斌周旋,早晚,孤會勝的”
“是”
郭嘉的聲音無比的蕭瑟:“主公在,魏軍在,但嘉卻微不足道,文若荀彧可保主公家業,仲德程昱可明我軍法度,公達荀攸可爲主公謀奪,嘉文弱書生,‘蒙’主公恩賜,享隆禮高位,得萬世之家業,早已心滿意足”
說到這兒,郭嘉雙眼泛紅:“歸途路遠,主公切記,不可隱姓埋名,張揚過路,必有人相護,方可週全,文若並非左顧右盼之輩,只是聖賢書看得多了,對主公的衷心,可昭天地,司馬懿天生反骨,但只要主公在,便可壓服,若有機會,先奪其族,再斬其人”
曹‘操’不知道郭嘉爲什麼要和自己說這些,他突然感覺有些恐慌,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受:“這些事情,以後再說”
“不”
郭嘉第一次堅決的違抗了曹‘操’的命令:“水火無情,一旦神農谷真的掘堤,嘉無法保證自己能夠隨同主公完成大業,這些話必須現在說”
“只要孤還在”
曹‘操’動情的說道:“你便在”
郭嘉卻彷彿沒有聽到一般:“覆滅劉備之後,神農谷便補上了最後一個短板,文臣武將比之我軍也絲毫不差,只是由於時間倉促,沒有時間招降,否則他們應該不會孤注一擲,正面對抗,我軍也沒有勝機”
風越來越來大了,郭嘉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捂着‘胸’口咳了幾聲,才面無血‘色’的說道:
“可就算如此,主公仍舊無需灰心,論勇武,天下無人是奉先對手,論治世,文若纔是真正的王佐之才,只有謀主這一塊麪對賈文和,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無論如何小心也不爲過,武,政,智,主公三得其二,不落下風,故,萬萬不可灰心,在艱難的處境也只是暫時的。”
郭嘉對日後的艱難看得一清二楚:“合縱連橫,派遣使臣,‘交’好東吳,放下身段,結盟異人,報以懷柔,得士族之傾,報以誠心,得寒士之心,聖軍只是剛開始,接下來應該還有很多蠻夷入侵,神農谷暫時無暇他顧,鞏固戰果,奪取益州,荊州,抵禦外族,至少要消耗一年的時間,望天佑主公,能夠得到對抗空騎的辦法,否則”
縱然智如郭嘉,也想不出,一旦那些空騎都有了騎士,該如何對抗,他嘆息了一聲:
“萬不得已,主公可向神農王稱臣,連東吳一同,‘逼’他稱帝”
郭嘉從袖口中取出一封手書:“這是方纔嘉寫的一封手書,主公一定命心腹之人,親手‘交’給江東周瑜,若所料不差,神農谷應當已經派人去江東了”
曹‘操’顫抖着接過手書,突然發現郭嘉食指在流血,臉‘色’大變:“奉孝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
他‘舔’了‘舔’乾澀的嘴‘脣’:“主公神農王殺你,無非爲了稱帝,假意臣服,他便失去了動機,自然不會那麼迫切,可此策,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能用,異人之所以幫助主公,就是因爲,他們不想看到葉斌稱帝”
說到這兒,他苦笑了一聲:“這些話,主公回到都城後,要與文若他們說一遍,三人計長,倉促之間,嘉也難以顧得周全,還望主公一路保重”
“奉孝”
曹‘操’的聲音的帶着怒火:“孤說過,只要孤不死,你就必須活着”
“這只是預備萬一罷了,能活下去,誰願意死呢”
郭嘉哈哈一笑,笑容中有着難得的灑脫,他招了招手,有士卒擡上了兩碗烈酒:“路遠風寒,主公可願與嘉滿飲此杯”
“奉孝還有這等興致”
曹‘操’有些奇怪,但他卻不願意反駁,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還能夠壞到哪裡挽了挽袖口,接過大碗,與郭嘉一飲而盡。
烈酒入腹,竟好似
驅散了心頭的那陣寒意,曹‘操’朗笑了一聲:“奉孝你且看”
他指着神農王城:“今日孤在此地折戟,他日孤便與君再踏此地,那時,你我就在那銅雀臺上,再飲一杯,那時,孤要叫所有人知道,孤雖說過,可負天下人,但絕不負你”
“是”
郭嘉雙眼發紅:“來日你我君臣,便在那銅雀臺上,再飲一杯”
“好”
“母親”
不可置信的嬌呼打斷了短暫的平靜,王詩詩推開了攔着他的士卒,出現在城頭之上,看着對面那被捆綁着的母親,淚如雨下。
“詩詩”
葉斌臉‘色’大變:“不是吩咐人不要讓她知道嗎”
“這”
徐庶也非常奇怪,一時間回答不上葉斌的質問。
“詩詩你回去,爲兄在這兒,必不讓舅母受難”
王詩詩流着淚咬着牙:“曹賊,放了我母親”
“哈哈”
曹‘操’大笑了一聲:“葉賢弟,孤這便旅行諾言”
“魏王守諾,葉某謝過”
葉斌終於得到了曹‘操’的迴應,心頭一鬆,親自率‘精’銳騎兵五萬,策馬上陣,在距離曹軍一半的位置處停了下來,等待着那幾個押送他舅母的士卒到來。
王詩詩並沒有耍孩子脾氣,只是將指甲陷入,緊張的等待着結果。
蘇綸皺起了眉頭,她仍舊不理解,神農谷爲什麼會放過那數百萬大軍,這不是養虎爲患麼
尤其是當越來越多的士卒回到了曹軍之中後,她心中不詳的預感便越來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