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孫策只有這一個念頭,在神農谷的時候,他並非沒有與黃忠切磋過,可當時的黃忠的箭還沒有這麼快,快到讓他根本沒有時間調動受損的內息。
嗤
第二支羽箭還未到,第三支羽箭便破空而來,速度更快,當他聽到了聲音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第二支羽箭擊飛,而那第三支鎖定了他心口的羽箭距離他不足半米。
對於任何一名箭手來說,半米都根本談不上是距離,更何況是黃忠
冒着金黃色火焰的箭矢使得孫策頭髮絲都出現了焦糊,他瞳孔微縮,面色沉重,整個人不可思議的原地扭轉了一圈,毫髮之間,躲開了那致命一箭,但由於箭速太快,他的左肋徹底射穿,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空洞,一聲悶哼,孫策再次後退了十餘步。
黃忠第四根箭早在弦上,當他拉開弓弦的那一瞬間,背後瞬間出現了一道火鳳虛影,箭氣噴射,彷彿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領域。
空氣中瀰漫着炙熱的氣息,黃忠複雜的看了他一眼,這一箭,他已然用上全力,重傷之下的孫策,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送吳王。”
三個字吐出,黃忠再無猶豫,氣勢直衝雲霄,將天空中的一片片陰雲都衝得粉碎,漫天雷霆轟然降下,這一箭,也隨之脫手而出。
“哈哈哈”
孫策狂笑出聲,雙目圓睜,一杆重戟無限拉長,轟然指向前方,可他腳步卻一個踉蹌,招式未盡,便無以爲繼。
他的笑聲也戛然而止,瞬息之間,臉色顯得有些落寞,勉強將腰桿挺得筆直,直面死亡。
嗤
時間彷彿變得緩慢了起來,那支火鳳羽箭,伴隨着一連串的音爆,夾雜着漫天的威勢,不可阻擋的層層推進。
巨大的氣浪使得孫策有些站立不穩,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重戟插在地上,如同柺杖一般,拄着自己。
“終於結束了麼”
這一刻,孫策腦海一片空白,那窒息的殺機,卻沒有讓他感覺到一點兒恐懼,第一次上陣殺敵,他便有了死的覺悟
“也好,這條命,本來就是神農谷的終於還是還回去了,只可惜,我江東子弟再也沒有機會完成祖上的事業只可惜沒有辦法再看她一眼”
臨死之際,他終究還是有些捨不得的,想要露出一抹笑容,卻怎樣也做不到,時間終究不會爲誰而停止,火鳳羽箭,不可阻擋的出現在他的額頭之前,相隔只有半寸,他甚至感覺到頭顱已經被那箭氣刺穿他甚至感覺到靈魂都被那火焰灼燒乾淨。
而也就在此時,兩根手指,突然伸出,將黃忠的全力一擊夾在雙指之間。
“主公”
黃忠嚇了一跳,葉斌那張臉顯得極其妖異,與紫翼金鱗雕一戰,他的第一職業已經徹底報廢,若沒有第二職業撐着,他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葉斌勉強笑了笑,那根羽箭瞬間粉碎,他的雙指血流如注,踉蹌的向後退了一步,這才穩住身形:“漢升的箭術實在讓人驚歎,恐怕,不久也會踏入那個境界可喜可賀啊。”
“主公”
黃忠也來不及去想葉斌爲何會出現在這裡,幾個閃爍,便將他扶助:“您怎麼來了”
葉斌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而是看向孫策:“伯符,我要江東。”
孫策捂着被洞穿的左肋,無力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氣,半晌才擡頭說道:“給我一個理由。”
黃忠一怔,覺得這孫策有點兒不識好歹了,若葉斌不出手,他根本不可能活下來,在賈詡的謀劃中,江東成囊中之物。
“一年我要江東一年一年之後,完璧歸趙。”
葉斌認真的說道:“可否”
“爲什麼”
孫策顯得極其疑惑,卻見葉斌搖了搖頭:“繼奉先之後,子龍第二個踏足那個領域”
他猶豫了一下:“若是葉某所料不差,我們的時間應該不多了而且,我二哥就在那裡,承受着難以想象的痛苦。”
葉斌臉上閃過一抹猙獰:“他們必須付出代價,給我一年的時間。”
孫策瞳孔微縮,他知道,葉斌已顯殺機,若自己敢拒絕,必死無疑,而留下自己的唯一用處就在於
他需要的不是一個殘破的江東。
“我應該相信你麼”
孫策眯着眼睛,他不怕死,可若有機會,若能夠保住基業,他這個死過一次的人自然不願意再經歷一次。
“你沒有選擇。”
葉斌淡漠的說道:“你若不降,我會殺你全家,我會殺江東全族我會傾神農谷之力,讓江東萬里空巷。”
他似乎沒有看到孫策猙獰的臉色,用那顫抖的手指指向天際:“我二哥就在那裡,我不知道他是否還活着,可我等不及了,你知道嗎我等不及了,若他們不下來,我就上去,殺上去,爲此我會付出任何代價,包括方纔我說的那些你降是不降”
孫策臉色大變,他從未想過,葉斌會變得如此恐怖,他也並不知道,就在前一刻,趙雲終於被送回神農谷,對他述說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兩人不知對視了多久,或許是感受到葉斌目光中的決然,或許是有別的念頭,孫策終於低下了頭顱,凝滯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若你不履行約定,就算不是你對手,就算你對我有恩我也會按照你的說法去報復,瘋狂的報復”
“哈哈哈”
葉斌笑出聲來,笑的是那麼的暢快,整個天地,都回蕩着他的聲音“現在,隨我去找你弟弟”
黃忠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葉斌,猶豫了一下:“主公,吳王他可能要撐不住了。”
葉斌將一顆丹藥遞給孫策:“這是華佗爲我準備的療傷聖藥,雖不能起死回生,但卻也可吊住性命,現在只剩下最後一顆了,吃了它。”
孫策也不猶豫,一口將那丹藥吞入腹中,早已破碎的丹田竟然生出了一抹生機,緊接着,全身經脈就好像被甘泉淋了一遍,瞬間通透了不少,肋下仍舊有孔洞,但卻已經沒有鮮血流出,竟勉強可以站立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