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燈火在深夜裡顯得那麼清晰,也許是因爲先前睡着的時候蓋着被褥的緣故,並沒有感覺到冷,可聽到語師姐的話身子卻沒來由的一顫,口中的白粥還沒有化開,也來不及感嘆白粥的味道,忙不迭轉過頭望着語師姐,面上不由帶着訕笑。
衣服依然是那一套墨黑色,可一頭秀髮卻是還帶着淡淡溼意,顯然在不久前梳洗過,沒有上妝沒有描眉,可就是感覺語師姐周身散發着一種無形的魅力,似乎能想到的也只有兩個字:絕豔!
嗓子似乎有什麼堵着,想要主動開口找語師姐說些什麼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感覺腦中一片空白,說我太困了,忍不住就在你的牀上睡着了?還是解釋說我睡着是無意的,我自己都沒想到?
雖然不知牀頭的白粥放了有多久,但入口並不燙,也不涼,剛好適合入口,而現在含了這麼久還能感覺到明顯的溫度,念頭閃過幾個,可時間纔過去了不過一瞬,看着語師姐眼眸中意料之中的似笑非笑之意,卻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好。
“咕。”吞嚥的聲音響起。
似乎是口中含着的白粥散發出的溫度提醒了我,現在並不是沉默的時候,語師姐神色依然是那麼平淡,一切的心思似乎都在那雙眼睛裡寫着,顯然語師姐沒有想要開口的意思,就等着我主動開口。
“語師姐?”
白粥嚥下後,口中隨之輕道出聲。
語師姐聞言,眼中的笑意似乎一深,口中跟着接道:“怎麼。”語氣還是淡漠,可聽在耳中怎麼都有着一股好笑的意味。
“呃...那個,昨晚真的是太困了,沒想到會就這樣睡着了。”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說出來比較好,一句話說完,感覺也是放鬆了不少,突的想到了先前身上蓋着的被褥,口中不由再次接道:“還有,謝過語師姐。”
語師姐似乎沒想到我會說出來,眸子微一動後繼而恢復無波,接着口中淡淡道:“我知道,可你謝我什麼。”
謝什麼?看着語師姐沒有波瀾的漆黑眸子,好像真的是疑惑我想要謝什麼,動作不由一滯,心中突念道,“是呀,我謝什麼?謝語師姐給我蓋了被褥,還是謝語師姐把竹牀讓給我?”
再次想來這些話似乎真的沒必要說出來,專門道謝也顯得多餘,此念頭轉過,口中再次開口道出聲:“當然是謝語師姐晚上沒趕師弟我出門了,師姐狠心一些,說不定師弟現在就要風餐露宿了。”
“是嗎。”語師姐回答還是那麼直接。
“當然是了。”對於語師姐的話不假思索的對出聲,適才那種不好意思的感覺也少了很多,這麼說也沒錯,確實是我的心聲,對於語師姐沒把我叫醒甚至還準備好白粥真的很是感激。
語師姐聞言目光卻是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微一失神後又歸於平靜,口中接着淡淡道出聲:“我狠心嗎。”言罷,目光突的一凝,對視着我顯露出意外的目光,輕啓薄脣,再次言道:“我爲什麼要趕你出門。”
對於語師姐前面一句近乎自語般的話不由感到意外,狠心?是觸到語師姐什麼心事了嗎,心中微微一動,可還沒等問出,便又聽到語師姐後面那句的疑問,似乎是不想要我把好奇問出來,也像是真的對後面的問題更加關心。
不過不管哪種,既然語師姐說了,只得放棄心中的好奇,隨之口中道出聲:“昨晚已經很晚了,畢竟語師姐是女兒家,也那麼美,不方便也能理解,可語師姐還是把我留下了,沒趕我出門,怎麼能不感激。”沒有再提狠心這個詞,似乎這個詞對語師姐的觸動有些大,只是把語師姐的疑問解釋了一下,順便不經意讚了一下語師姐的美貌,不得不說語師姐真的很美,我的這句話倒顯得很多餘,不過也有着想要轉移語師姐注意力的意思。
“呵呵。”聽完我的回答,語師姐一聲輕笑突的傳出,面色依然保持着靜淡,如果不是這個房間中只有我和語師姐兩個人,真的不敢相信這聲笑是語師姐發出的,語師姐眼中也再次恢復到先前似笑非笑的神色望着我,似乎並不在意我口中的問題,就像是這個答案在語師姐看來根本不是問題,
語師姐的笑聲很淡,但卻有一股可以聽得出來的開心之感,莫名的好聽,似乎是我真的想多了,語師姐好像真的不在意這個,畢竟說起來我是小師弟,也事出有因,留宿又有什麼,何況本來就沒有發生什麼,就是不知這聲笑是在笑我顯得多餘的稱讚還是笑我給的答案。
“這是給你的。”笑聲落下還沒散開,語師姐的話音再次出現,隨之而來的還有語師姐擡起遞出的玉掌。
目光隨着語師姐的掌間一轉,一柄色灰白的飛刀映入眼中,面向我的一側刀身較厚,但並不長,仔細算起來只有半掌寬,可就在如此長度的刀身上還刻畫着精妙血槽紋理,蜿蜒在刀身上,只看刀身與其說是飛刀,不如說是一枚錐形暗器更合適,但偏偏帶着一個刀柄,還有着二分之一的刀身長度,顯得怪異至極,也明確表示了這就是一把飛刀而不是什麼飛錐!
這次沒有再呆立,直接探出右手從語師姐的掌間接過了這柄飛刀,拿刀的時候指尖不自覺的觸碰到語師姐的手掌,軟,滑,細,各種觸感忍不住心中突的一蕩,面上也是一動,待接觸到飛刀的時候又隨即回神,目送語師姐漸漸抽回的白皙玉掌心中也是閃過讚歎,美,真的很美,似乎唐家的人都是如此,都有一雙契合精巧到極致的手,適才觸碰到語師姐手掌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語師姐手掌的晃動,卻又瞬間止住,除去手掌本身的美之外,這份敏感和對身體的契合一樣讓人驚豔,唐少飛如此,語師姐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