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開放俠客島

龍木二島主面面相覷,怎麼也不敢相信龍騎說的話,蒙古大軍的威力他們兩個是知道的,前些年土木堡之變的時候,那可是精銳的大明軍隊,在蒙古軍隊的攻擊下都潰敗了,這才過了多久,恥辱還記在心頭,蒙古軍隊就弱到這種程度了麼?

大明的軍隊一直是十分精銳的,不論是開國時候的百戰雄獅,還是永樂帝時候的出欄猛虎,對上蒙古這一隻末路之狼,都有很大的戰鬥力,這也是

明英宗敢於御駕親征,並且敢於聽從王振那荒謬的建議的原因。

但是再精銳的士兵,碰上絲毫不懂軍事的將領,想要獲勝的機會也是渺茫的很,明英宗率領大明精銳,出征蒙古,本來是想學着永樂大帝,趁蒙古

部落還沒強大的時候,給予一擊,讓蒙古威脅不到大明北疆,不料——

明英宗終究不是永樂大帝,這次出征不但沒有擊潰蒙古,反倒是被蒙古擊潰,大明精銳一戰皆墨,幾乎死傷殆盡,從今以後,大明軍隊淪爲庸俗之輩,不復昔日的榮光了。

更重要的是,明英宗也成爲大明朝第一位被擄掠而去的君主,這一次遠征蒙古不但沒能重創蒙古,反倒是讓蒙古藉機壯大了。

一增一減,明朝從此陷入險境,從原來的主攻變成了現在的主守,說王振這廝禍國殃民倒是一點也不委屈他。

儘管大明朝廷一力強硬,沒有用錢財贖回明英宗,但是在土木堡一役中,明軍戰敗之後遺棄的盔甲,兵器,也讓蒙古人收穫匪淺。

龍木二島主的情報眼線遍佈整個武林,對於這一點邊關軼事還是有所耳聞的,因此對於龍騎所說的十萬弟子擊潰蒙古大軍,怎麼也不相信。

難道華山弟子已經強大到這種地步了?或者是蒙古人全部都生病了?

龍木二島主疑惑重重,對於龍騎所說的話產生了嚴重的疑問:“你是說十萬華山弟子殲滅了十萬蒙古大軍,而且還生擒了脫脫不花?”

龍騎還沒感覺到哪兒不對了,點了點頭:“不錯,這一次要不是我們華山派弟子,恐怕雁門關就失守了。”龍騎刻意加重了“我們華山派”幾個字,試圖影響龍木二島主。

龍島主臉色一變,沉聲說道:“你個女娃子,難道當我們兩個老頭子是智障不成?那蒙古人的兇殘善戰,豈是華山弟子可以抵擋得住的?也罷也罷,年輕人不知道輕重,你出去吧!”龍島主雖然沒有發怒,但是已經是很不高興了,就連一下比較少言的木島主臉上也是一臉的凝重。

或許蒙古人真的在打雁門關,但是沒有打下來罷了,絕不會是因爲區區的華山弟子,龍木二島主心裡都在默想,甚至在考慮是不是要派遣弟子前去助陣,畢竟前朝大元對於漢人的嚴厲統治,還是繞在心頭的,誰知道這一次會有多悲慘呢?

雖然兩個人認爲不追究龍騎就算很大度了,但是龍騎卻不這麼認爲,自己沒有說謊爲什麼要承擔這樣的後果呢?

龍騎氣呼呼的對兩位島主說道:“什麼啊。明明就是我們抵擋住的好吧!我又沒有說我們是十萬弟子對十萬蒙古士兵的好吧!”龍騎原來是一個看起來冷冰冰的人,但是附近都是NPC,她也不刻意去保持,現在這麼一說,反倒是有一點小女兒的樣子。

兩位島主相視一眼,都看向龍騎,就連石破天也在一邊坐了下來。

龍騎扳着手指細細數着:“蒙古人一共有三部分,一部分是蒙古大汗脫脫不花領着的,另外兩部分一個是蒙古太師也先,另外一個是大將伯顏,伯顏帖木兒,知道吧?”

伯顏帖木兒是龍騎好不容易記下的第一個蒙古大將的名字,忍不住有點小炫耀。

龍木二島主很配合的點了點頭。

“喏,就是這個伯顏,伯顏帖木兒,率先被我們華山派給殲滅了,那時候雁門關決戰還沒有打起來呢,我們就先趁夜突襲了伯顏的軍營,把伯顏軍營打的落花流水,那一次不知道什麼原因,伯顏帖木兒始終沒有出現,一直到最後一次的時候,才率軍出現在了雁門關。”

說到這裡,龍騎也有點疑惑,兩軍大戰,主帥缺席,確實是有點奇怪,哪裡知道那時候伯顏被方宇等一行人湊巧給拖住了。

“剩下兩部分人馬,都在最後一戰中出現了,剛開始時候,脫脫不花正面,而也先在左面,兩邊一共近七萬蒙古士兵,大戰打到一半時候,雁門關堅持不住了,無奈之下放火燒了城外的樹林,然後把也先那一部分困入火裡,活活燒死了。”

這一部分,龍騎沒有親身經歷,自然也說不出驚心動魄來,甚至只能粗粗描述一下當時的場景,不過龍木二島主都是年老之人,可以想象到其中的慘烈,燒死三萬人的火,是多大的火才行啊,這麼大的火,很顯然要承擔很大的風險的。

“當然,雖然也先的士兵很多都燒死了,但是也先並沒有被燒死。而且雖然放了大火,但是雁門關士兵嚴重不足,蒙古人如果再發動一次攻擊,就可能攻下雁門關了,只不過火勢太大,蒙古人一直過不來罷了,據說當時城牆上一部分的石頭都燒紅了哦!”

龍騎雖然說的簡單,但是龍木二島主還是分析出了部分信息,既然石頭都能燒紅了,說明風向很有可能是北風,風從北朝着南吹,這種情況下都放火……龍木二島主有點吃驚。

這個守將定然是一個心智堅毅之人,換成其他人未必有這樣的勇氣。

龍騎渾然不知,依舊在講:“就在脫脫不花等着大火熄滅之後重新攻城的時候,我們華山派率領着弟子出現了,經過一番惡戰之後,完殲了剩下的

蒙古士兵,而我們十餘萬華山弟子,最後活下來的竟然只有不到兩萬人,最最最重要的是,”龍騎氣沖沖的指着龍木二島主,“就是這一切都是因爲你們兩個人!”

龍木二島主如何不知道龍騎這麼說的意思,他們兩人爲了解開石壁上的太玄經謎題,千方百計蒐羅了天下出名的武學人才,乃至文學士子,而且長達數十年,大明因此失去了衆多人才,說是和他們沒有關係,倒是有假了。

就拿最近的一批人說,裡面最起碼有嶽不忠這一位霸槍府府主在內,如果這次蒙古扣邊,有嶽不忠馳馬相援,估計雁門關也不會這麼不堪一擊。

龍騎得勢不饒人,振振有詞:“哼,你們兩個人心願已了,定然是想辭世歸隱,肯定不管那些平民百姓了?”

石破天與龍木二島主也算熟悉了,與龍騎不同,他十分尊敬龍木二島主,所以聽到龍騎這麼說,連忙搖了搖手:“不會的不會的,兩位島主都是大好人,怎麼會不管他們呢?”

龍島主長嘆一聲:“我們二人心願已了,確實有歸隱之心,沒有想到自己一己私利,反倒是害了天下蒼生,龍姑娘一語驚醒夢中人啊。我與木兄弟謝過龍姑娘!”

龍木二島主長身而起,朝着龍騎鞠了一躬。

龍騎嚇了一跳,連忙躲開:“不用不用,打退蒙古兵的又不是我,兩位島主不用謝我,要謝也應該謝那些打退蒙古人的英雄啊!”

龍騎倒也不是胡說,按照龍騎的理論,要不是那些人打退了蒙古人,這兩位估計還真的是千古罪人,當然要想謝,就先感謝他們。

不過說完之後,又感覺不妥,這麼一說貌似自己的獎勵就沒有了,這樣就不好了,龍騎補充道:“當然,這也不全是我們華山派的功勞,很多人都是在城牆上防守的,這些人也是有功之臣啊。”

龍木二島主點了點頭,喟然長嘆:“龍姑娘所說甚是啊,要不是諸位英雄義士仗義相助,我們倆老頭子,恐怕已經鑄成大錯了!”

木島主也說道:“我們兩人沉迷於武學求解,確實是忽略了可能出現的後果,還好沒有鑄成大錯,否則我們兩人只怕是一生都寢食難安了。”

龍騎暗道:“那時候你們都選擇自殺了,哪裡還用寢食難安啊。”不過嘴上還是說道:“現在補償也不晚啊,可以讓衆人都回到大陸,另一方面獎勵一下那些忠心愛國的英雄義士……”

龍騎有點缺詞,說來說去也說不出正當的理由,不過龍木二島主還是聽懂了龍騎的意思,兩個人相視一笑:“這個自然是好,獎勵倒是不難,雖然我們俠客島的武學說不上天下第一,但也算的傷世間少有了,只要大夥有能力,儘管來學便是了,只是……”

“只是讓衆人回到大陸,確實是有點難,除非……”

龍騎嚇了一跳,心裡轉念一想,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在俠客島上的衆人,都是迷戀島上的武學,龍木二島主根本沒有限制這些人的自由,又怎麼會因爲一點點原因就自願回去呢?要知道很多人琢磨武學入了迷,家裡父母妻兒生老病死都不管了,別說國家大義了。

這麼一來,貌似還真是必須要炸掉太玄經石室了。

說起這個太玄經的石室,龍騎還真有點捨不得,她也是一個比較愛好古文的人,這些天在石室中研究,雖然沒有研究出什麼絕世武學,但是對於文言文中的很多典故,言辭都有所瞭解,隨着瞭解的增多,龍騎逐漸有些着迷了。

不是爲了那絕世武學太玄經,而是爲了那字裡行間的傳統文化。

龍騎不願意,石破天是不知道幾個人再說什麼,龍木二島主則是滿臉不捨,他倆在俠客島上生活了這麼久的時間,哪裡會捨得將自己住着的地方炸成灰灰?

沉默了半晌,龍騎提了一個建議:“石室裡是前輩辛苦留下的武學,自然是讓衆人都強大起來,不如索性開放了,隨時來看,說不定衆人也就沒那麼癡迷了,很多人都是怕離開了再也來不了,因此都流連不去。”

龍騎這個建議十分勉強,但是她一時也想不出好方法來保留這些石室,看到龍木二島主有點遲疑的表情,索性說道:“如果更多人癡迷了,那再炸了它也不遲!”

能保住一天是一天吧!龍騎也無可奈何,大不了拖上幾天,自己把所有的石室都拍成照片保存起來,這裡面的資料,很多很詳細,實在是瑰寶啊!

聽到龍騎這麼說,龍木二島主猶豫了一下,終於是點了點頭。

決定下來之後,龍木二島主連同石破天,龍騎一起出了石室,龍島主傳令邀請衆賓,召集弟子,同赴大廳衆會。

一行四人來到廳中坐定,衆賓客和諸弟子也都陸續到來。龍島主又傳令滅去各處石室中的燈火,以免有人貪於鑽研功夫,不肯前來聚會。

衆賓客紛紛入座。過去三十年中來到俠客島上的武林首領,除因已壽終逝世之外,都已經聚集到了大廳之中。三十年來,這些人朝夕在二十四間石室中來來去去,卻從未如此這般衆人相聚一堂。

龍島主命大弟子查點人數,得悉衆多賓客都來了,並沒有遺漏一人,這才歸座,向着廳中羣雄說道:“衆位朋友,咱們在這島上相聚,總算是一番緣法。但是如此絕世武學,我們衆人都沒能參解奧妙,實在是遺憾了很多,我與木兄弟年事已高,只怕是看不到了。”

廳中衆人不知道龍島主爲什麼突然這麼說,都靜立靜聽。

龍島主道:“我與木兄弟相商,總是我等衆人智力不足,難免有想不周到之處,因此今天將衆人喊來,一來通曉一些世事,二來是想將本島海圖布,衆位英雄可以隨時上島,大可不必耽誤家中之事。”

木島主也道:“各位,咱們在此相聚,都只盼着能解破這首‘俠客行’武學圖解的秘奧,但是我們兄弟白髮蒼蒼,竟然沒有一語之得,實在是令人遺憾,因此開放鄙島,只求諸位隨意而爲,隨時可以邀人來此,一起研討。”

廳中衆人最多隻來俠客島三十餘年,這次得到可以邀請別人上島的機會,想必會廣邀好友,因此而回大陸,說不定爲家中親情所牽絆也不一定,加上開放俠客島,就可以拓成圖紙,拿去研究。

這樣也是龍木二島主可以做的唯一一個辦法了。

羣雄將信將疑,都是拿不定龍木二島主的主意。大多數人貪戀石壁上的武功,根本不肯就此離去,但是也有一部分人心裡歡呼雀躍,雖然武功誘人,但是畢竟不能讓人完全絕情絕義,這些人有的當場就告辭,表示回去接人。

衆人心裡都想的好,哪怕是學不成壁上的太玄經,只要能參悟到一絲半解,達到俠客島弟子的武功境界,也可以橫行武林了。

龍木二島主示意弟子將海圖分發給衆人,待衆人散去之後,龍木二島主有點疲憊的看了看龍騎。

龍島主說道:“以後再南海城可以買到本島的海圖,只要持有海圖到任何一個碼頭,都可以租船前來,龍姑娘也可以邀請你的朋友一起前來。”說完之後,龍島主看了看石破天,“這位小兄弟有緣得了前輩武學,一定要小心從事,雖然你武功甚高,但是忠厚老實,江湖上知道你身負神功,不免有人因羨生妒,因妒生恨,或求你傳授指點,或迫你吐露秘密,倘若所求沒有達到目的,就會千方百計的來加害於你,實是防不勝防。”

這幾句話說的有理有據,而且真摯誠懇,龍島主完全出於一片愛護之心,說出來也是讓人感慨的很。

江湖險惡,龍騎還不怎麼體會,但是心裡明白的很。

石破天心裡感激,只覺得兩位島主待他實在是太好了,看着龍島主一臉的關注愛惜之意,鼻子有點酸酸的。

這一次龍騎經過爭取,不但保存下了武學,而且俠客島還開放了兩個地方作爲分舵駐紮之處,而華山派作爲“挽救”龍木二島主的大恩人,優先擁有了一個分舵的管理權。

龍騎大喜過望,連忙飛鴿傳書給八千風月,告訴他可以在南海城買到去俠客島的海圖之後,就來到了石室,等待八千風月的到來。

石室中依舊人來人往,龍騎也不是爲了研究武學,對於這些可能被炸燬的石室,龍騎充滿了憐惜,她走過一間間的石室,把一句句詩句,圖解,加上註釋全部拍了下來。

等龍騎拍完所有圖片註解之後,站在最後一間石室中,看着四周牆壁上被震毀的圖解,心裡略有感觸。

這是太古蝌蚪文啊,可惜可惜!說不定是真的呢。

“忙完了?”一個聲音從龍騎身後響起,嚇了龍騎一跳。

龍騎轉身一看,這人中等個子,臉上斜斜的划着一道疤痕,眼神狠厲,雙目之間彷彿含着一道寒光,高鼻薄脣,雖然臉上帶着笑,但是忍不住有一種面對着猛獸的感覺。

看到是玩家,龍騎又恢復了冷冰冰的樣子,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若無其事的說道:“你是誰。”

“八千風月!”那人依然含着冷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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