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周興滿身冷汗,感覺自己掉入了一個陰謀中,於是他立即怒視領隊青年,喝道:“你帶着我們繞圈?!”
青年哈哈大笑:“你才發現啊,晚了!”
青年突然腳下加力,甩掉了衆人,向另一個方向狂奔。
“站住!”周興大怒,緊追不捨,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
青年一邊跑一邊笑,得意道:“你們這羣傻子,天元宗怎可能收蠢材?收我一人足矣!”
很顯然,青年使了奸計,他體力充沛,便故意帶着一羣適齡修仙青年在大山裡繞圈,既耽誤了報名時間,也消耗了衆人的體力,讓大家都遲到,他便能獨自進入天元宗,顯得出類拔萃,而且也避免了同輩之間的許多競爭,對將來的發展大有好處。
“跑那麼快急着投胎啊!等會兒你爹!”想明白了青年的用意,周興怒罵,憤怒讓他的體力飛速回升,卻仍追不上前方青年。
青年不以爲意,哈哈大笑着發足狂奔,這次他走的纔是正確路線。
二人你追我趕,不知不覺一個小時就過去了,他們已經衝出東華山,穿過了鹿鳴山,即將進入青雲山地界。
日頭越發偏西,氣溫也降了下來。
這時,青年終於露出了疲態,周興反而越跑越精神,尤其在看到前面的人速度下降後,他更有了動力,恨不得馬上追上那傢伙,先狠狠揍一頓。
二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正在這時,一個上了歲數的樵夫突然出現,樵夫臉上皺紋堆累,看起來有五十多歲,背後背的柴高過了他的頭頂,老人重心不穩,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很是吃力。
青年一見,眼珠一轉,立即轉了方向,向那樵夫奔去。然後,他便直愣愣的撞了樵夫,將樵夫撞倒在地,堆得如小山般的木柴立即散落下來,紛紛砸在樵夫身上。
青年嘿嘿一笑,繼續狂奔。
周興一見,氣得怒髮衝冠,他想繼續追,卻見樵夫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一瞬間,周興決定還是先救人,於是他奔到老者身邊,將他身上的木柴全都搬開,問道:“老人家,你沒事吧?”
樵夫指着右腿痛苦道:“腿,我的腿……”
周興挽起樵夫褲腿一看,右腿大片青紫,還有一處在淌血。周興不禁皺眉,這荒郊野嶺的,哪去找大夫啊?
“老人家,您有家人嗎?我該怎麼幫您?”周興問道。
樵夫表情痛苦,卻擺了擺手,道:“山裡人,沒那麼金貴,我沒事,歇一會兒就好,你走吧,不用管我。”
周興看向已經跑出百餘米遠的青年,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扶您回家吧,您家在哪兒?”
老人不肯說,怕麻煩人,周興執意幫忙,一番苦勸,總算問出了地址,就在這座山上,周興便將老人背在背上,一步步上山。
一炷香過後,周興將老人背進了一間小木屋,屋裡只有一張牀和一個竈臺。他將老人放到牀上,找到一瓶跌打藥,爲樵夫處理了傷口,索性只是皮外傷,並未傷筋動骨。
“謝謝你,年輕人,多虧了你。”麻煩了別人,樵夫很是過意不去。
“沒關係,這是我應該做的。”周興見鍋裡有一些粥,便盛了一碗喂老人喝。
“小夥子,我看你們跑得很急,是有什麼事嗎?”老者問道。
周興苦笑道:“我們趕着去天元宗報名,前面那傢伙耍陰招,騙了好多人,還故意撞了您,以後被我碰見,我非好好收拾他不可,讓他給您賠罪!”
老人納悶道:“天元宗招收弟子,這事我也聽說了,那你還不趕快去?”
周興看向屋外,天色還未昏暗,估計再有一個小時太陽纔會落山,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搖頭,道:“不去了,您家裡沒人,還受了傷,我照顧您。”
“哎呀!別因爲我,耽誤了你的大事!”老人急道。
周興擦了擦汗,微笑道:“沒關係,一切隨緣吧。”
接下來的日子裡,周興便住在了樵夫家,每日出門砍柴,然後將柴背到山下集市賣掉,換成米麪,回來後燒水做飯照顧老人起居。
一週後,老人終於完全恢復了健康,周興這才放心,便向他告辭。
“周興,你這是要去哪兒啊?”老人關心道。
周興勉強一笑,道:“去天元宗看看。”
“你還想加入天元宗?”
周興點點頭。
“你不是已經加入了嗎?”
“嗯?”周興一愣,感覺老人的表情有些古怪。
“哈哈哈!”老者突然大笑起來,“那天,你最終放棄去報到時,就已經入了我天元宗了!”
入我天元宗……周興瞬間瞪大雙眼,再看老人,哪裡還有半點困窘的模樣,他搖身一變,粗布衣竟變成了一身道袍,不再彎腰駝背,臉上的皺紋也全消失不見,老者完全變成了一位器宇軒昂的道人,手裡還拿着拂塵。
周興恍然大悟,於是大喜,納頭便拜。
道人忙將他攙扶起來,笑道:“那天你追趕之人,其實是我宗弟子楊望,這場考驗,只有你一人通關。”
周興如夢方醒。
“走,咱們回山!”道人說罷一甩拂塵,他和周興的腳下便出現了一朵浮雲,浮雲升騰而起,載着他倆在百丈高空急速飛掠。
周興心中大驚,表面倒還算鎮定,撲面而來的強風讓他感覺隨時都可能掉下去,於是一動不敢動,他怕在道人面前丟臉,於是強睜着眼,竭力不往下看。
周興臉一紅,回道:“我本是東華山龍虎觀道人,法名周道興,因爲尋找師父一塵道長才誤闖寶地,之前只讀過師父給我的《太上感應篇》。”
道人捻鬚笑道:“原來如此,原來你是一塵的徒弟,哈哈哈……實不相瞞,龍虎觀只是我天元宗的外門,不值一提,而青雲山纔是內門,是天元宗的核心之地,你如今已是內門弟子,你是否願意拜我爲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