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
暖暖的陽光慵懶的灑下,打在玄武城冰雕玉琢般的街像上,燦爛奪目、十分絢美。廣場上的玩家熙熙攘攘,有擺攤賣東西的,有招募隊友的,有閒逛的,也有席地而坐練副職業的,好不熱鬧。
這時,幾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程一鳴眼簾。
定睛一看,原來是戰神狂戰幾人,正驕橫跋扈的將一人堵在廣場一角,一臉狂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程一鳴冷笑一聲,對於戰神幫在遊戲裡的作爲,他再清楚不過,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以前有,以後也會有。
他原本準備回壹號商城,在煉製些藥品,順便等兔子的。
但是走了幾步,當看清被堵在角落裡的人的時候,程一鳴忽地又停下了腳步。
此人一身勁裝,左手執劍,右手提盾,那略顯單薄的身影,誰也想不到他竟是盾戰士,而且還是國服數一數二、名噪一時的盾戰士。要知道,盾戰士對力量和體力的要求都很高,一般玩盾戰士的,無一不是肩寬腰闊、虎體熊背的大漢,像他這樣的身板,除非有什麼特殊的際遇,要不然想練好這個職業,是千難萬難。
只見他棱角分明的臉上略顯蒼白,雙手緊緊的抓着銀白色的長刀和灰色巨盾,眼中全是厭煩和憤怒之色。
程一鳴悄悄走近,問旁邊一個叫‘凌風情’的法師道:“這是怎麼回事?”
凌風情帶着幾分同情道:“沒看到麼,戰神幫的仗着人多,又在欺負人了唄,哼,哪有這樣拉人入幫的,要是我,我也不會進他們那垃圾幫會!”
程一鳴故意訝道:“戰神幫可是國服第四大幫,他們拉他進幫,是好事呀!”
凌風情回頭看了程一鳴一眼,眼中帶着幾分鄙視道:“不錯,戰神幫實力是強大,但是他們臭名昭著的作風,比他們幫會的實力更大。我要是常無慾,我也不會進他們那幫會,只有那些貪圖小財、沆瀣一氣的人,纔會擠破頭往這種幫會去。”
說罷便又回身,不在去看程一鳴,在他眼中,程一鳴無疑也是這種人了。
凌風情口中的常無慾,正是被戰神幫幾人堵在角落裡的那個盾戰士。
程一鳴暗自一笑。只見常無慾冷眼看着眼前幾人,自始至終未說一句話,收起盾牌,側身便要離開。
戰神狂戰見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子,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上前一步,伸手攔住常無慾去路,臉色變得難看,帶着幾分威脅的口吻說道:“我告訴你,別以爲自己在比武大賽上拿了個第三名,就牛逼哄哄了,我們教你進我們的幫會,是看得起你,告訴你,得罪我們戰神幫的下場。。。”
只聽常無慾忽地冷聲道:“要PK隨時奉陪!”
戰神狂戰一愣,當即怒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告訴你,今天你要不掛上幾級,我把名字倒着寫!”
這時,一個滿是嘲諷的聲音突兀而來:“看來你今天是非得將名字倒着寫不可了!”
一語未畢,自人羣中走出一個相貌普通的青年,揹負雙手,一臉哂笑,正像是看一窩待宰的公雞一樣,看着戰神狂戰幾人。
常無慾本已準備離開,但是此時卻又站在了原地,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光亮。
不遠處的凌風情,也暗自詫異,沒想到這個方纔看起來還有些不入流的小子,竟敢在大庭廣衆之下,當着戰神幫的人說出這樣的話,真是讓他非常的意外,同時心裡對其的看法,也不由得大爲改變。
而那人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吃驚。
只見那人眼中帶着幾分不屑,接着說道:“你們戰神幫是什麼樣的幫會,你們幫會的成員,又是什麼樣的貨色,在場的朋友們誰不知道,像你們這樣的人,也只會像狗一樣的叫喚而已。”
周圍人羣聽了此話,頓時譁然。
一旁的凌風情雖然開始暗自佩服其人,但是心裡也不免開始爲其擔心起來。
常無慾眼中閃過一絲欽佩,欲言又止。
戰神狂戰幾人更是勃然大怒,也不再去管一旁的常無慾,呼啦一下將那入圍了起來。
只見那人面色不改,哂笑道:“怎麼,還想在城內動手不成?”
戰神霸者暴躁道:“小子,你有種,敢不敢去城東練練?我倒要看看你這張嘴,是不是也跟你手中的兵器一樣臭!”
周圍人羣早已經議論紛紛,有說戰神幫臭名遠揚的,有說他們經常仗勢欺人的,也有稱讚眼前這個相貌平平的年輕人,爲其暗自捏一把汗的,卻沒有人敢上去說一句公道話。
沒辦法,戰神幫雖然跋扈,但是實力擺在那裡。
誰也不願平白無故的去惹一身麻煩。
因爲大家都是聰明人,聰明人一般都不會幹一些愚蠢的事情。有的人活着便是爲了燃燒,哪怕只有片刻的光芒;有的人活着卻是爲了看別人燃燒,讓別人的光芒照亮自己。
其實他們都是聰明人,只是他們內心深處的想法不同,活法也不同而已。
所以人們只是在看。
這時凌風情心中一熱,終於忍不住排開衆人,帶着幾分豪氣開口道:“去就去,你以爲在場的玩家,都是一羣無能之輩不成?別人怕你們戰神幫,我可不怕,要去練練,算我一個!”
這時那年輕人回頭對凌風情一笑,轉身接着又道:“去城東多沒意思,聽說比武大賽之後,各大主城都有開設比武擂臺,現在擂臺就在不遠處,咱們又何必舍近而求遠,咱們就在這練吧!”
不等戰神霸者答話,又說道:“比武場有三種模式,要玩就得玩生死模式不是?如果再加點彩頭,就更好不過了。”
說着便自顧的往擂臺走去。
(比武場分爲三種模式,友情模式:切磋死亡不計算損失,不掉經驗;決鬥模式:切磋死亡按白名正常死亡計算;生死模式:切磋死亡後等級掉一級,隨機爆出身上一件裝備,以及物品欄一件物品。)
常無慾忽地搶步上前,一把攔住這個年輕人,說道:“我去!”
這人雖然他不認識,但是他心裡明白,其雖然表面是衝着戰神幫的幾個人而來,但實際上卻是爲他解了圍,他要是還不管不問,當真是不能原諒。
他原本是一個極少生事、極少說話的人,這也或許跟他現實的情況有關。即便是別人說他、罵他,他也只當是耳邊風;他很少與人交往,自然也是孤閉寡言,因爲他知道‘禍從口出’,能不說話的時候,他絕對不會開口,能少說話的時候,他也絕對不會多說一個字。
多年的困苦和折磨,不但讓他性格極爲的堅韌,也讓他能容常人所不能容、忍常人所不能忍。
這原本是他和戰神幫之間的事情,但是此人卻能仗義出手,面對比自己強了不知道多少的對手,依舊從容不迫,他心裡雖然對此人大爲的讚賞和欽佩,但是他卻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此人白白上去送死。
眼前這幾個人,都可以說是戰神幫的精英成員,雖然他們處事所被人不齒,但是不得不說他們的實力還是非常的強勁的,單是那一身閃閃發光、光耀奪目的裝備,就足以讓許多人自嘆不如。
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常無慾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他並不是怕戰神幫,眼前幾人雖然裝備不錯,但是他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他不是一個會惹事的人,但是有事惹到他身上的時候,他也絕不會退縮半步。
沒想到眼前這個相貌平平,裝備毫無光澤的年輕人,卻一臉自信道:“我既然敢上擂臺,就沒將這幾個土雞瓦狗放在眼裡,你們誰也不用幫忙,只用看着就行。”
說罷一轉身,霸氣側漏的指着場上戰神幫的九個人道:“你們一起上吧,生死模式,誰不敢來,誰就不是他媽生的!”
周圍人羣再次譁然。
凌風情面帶詫異的暗忖道:這年輕人雖然勇氣可嘉,但是這樣一去,明擺是送死,更何況以一敵九,戰神幫這些人的裝備絲毫不差,等級也不低,即便是風之歌、漠問塵這樣的高手,恐怕也不敢如此託大!
但是轉念一想,看這個年輕人談吐不凡,不像是一個衝動的人,更何況其步伐沉穩,目光炯炯,顯然是有着極大的把握,纔敢這樣說。
此人到底是誰?遊戲中何時又出了這麼一個高手?
周圍的玩家更是好奇,只是一個個查看丟出之後,換回的,只有一個個的問號。
常無慾也頓住了身形,以他現在的實力,想要對付這九個人,也沒多少把握。但是剛纔一瞬間,在看到那年輕人眼中的目光的時候,他心裡的擔心,忽地消逝無蹤。
那雙深邃沉着的眼睛,就像是亙古的冰岩、浩瀚的大海。
戰神胸毛一聽此話,當即暴躁如雷,怒道:“你以爲自己是什麼東西,老子一個人就可以將你大卸八塊!”說着便準備躍上擂臺,旁邊的戰神色夜卻一把將其拉住,同時在其耳邊暗語幾句。
他用的隊伍私聊,幾人自然聽到了他的話。
只見戰神狂戰忽地一改嗔怒,平靜道:“好,這話可是你說的,生死模式,我們一起上!掛掉之後,可別怨我們以多欺少!至於這彩頭,一萬個金幣怎麼樣!”
此話一出,周圍玩家頓時一陣鄙夷之聲,不絕於耳。
先不說九個人打一個,明擺着以多欺少,還開出如此高的籌碼,簡直是卑鄙到了極點!
這時那年輕人一句話,讓場上衆人不禁又是一陣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