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憤而做匪,不講其他,脾氣應該是有的,可以合作一下,不想精明過了頭,方傳信聽他們說話,冷笑掩飾不住:“如果是在平地,這件事我一力承當,還需要你們幾個?你們也看到了,後面一半的水路,下水沒了馬只能用命來引,大夥接力送死才能順利把老虎拉過去,你們是不是看不出來?”
“……這。零點看書”
“這個仇要不要報的,給句痛快話。”方傳信不耐煩地磕了磕馬肚子:“如果慫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咱們之間的仇先算一算。”
“……我們是想報仇,但是這件事如果一次不成,被他們發現就完了,他們不會呆在那裡的。”
見他們口氣鬆動,方傳信口氣緩和一些:“所以一次做成,我再放偵察鷹觀察,咱們選一條合適的線路。”
龍戰蛋蛋等人不太放心也走了過來,劫匪們見到他們心裡有些不自在,便說道:“剛纔被人劫了,心裡不痛快才把歪主意打到哥幾個身上,實在抱歉。”
如果鏢車被砸了,道歉說得再真摯都沒用,如今只是行兇未遂,還有緩和的餘地,龍戰蛋蛋等人不鹹不淡地說了幾句場面話,開始把注意力放到怎樣引怪上。
“騎上馬我比老虎快一點,所以岸上由我來負責,等到了水邊你們再把怪拉過去……”
“不是吧,那你不是不用死了?”
方傳信扯了扯嘴角:“下水我再引一段,死一次做表率,你還有什麼疑問沒有?”
“嘿嘿,我不是這個意思。”說話的劫匪語氣訕訕。
神仙信既然肯帶頭先死,別的人也表示服氣,大夥把自己引怪的手段一說,無非就是飛鏢、遠程技能之類,按着傷害大小來排序,方便轉移仇恨,隨後又根據追蹤鷹帶回的消息研究線路,過不了多久就議定了。
劫匪五人先潛入水道,他們穿上劫道服,進了藏月湖不會引起懷疑,因爲那裡本來就有許多劫匪來來去去。
等他們就位,方傳信跟龍戰蛋蛋等人告辭,繞了半圈從山道下沿觸動老虎的仇恨,隨後拍馬而走,按照預定的路線奔到藏月湖的邊沿,不等下水一記天龍撲月,這才“噗通”掉入水中,奮力前遊,身後的老虎下了水仍是追得飛快,一隻虎頭露在水面,嘩嘩破水而來,等到了近處,等到了預定的位置,接應的人一鏢打來卻打了個空,老虎一口下來方傳信便掛了,毫不耽擱,立刻復活趕了回去。
……
藏月湖中央,碧波盪漾,二十來個劫匪隨着輕微的水浪起起伏伏,人頭攢動,頭頂碧空,下踩清泉,隨波盪漾,好不愜意。
不過此時的劫匪們都是一臉慍色,不斷有劫匪游過來,然後旁人就問:“你們那邊怎麼樣?”
過來的劫匪就鬱悶搖頭:“不行,以往咱們放一過一,還有玩家肯冒險,今天老虎蹲着,看來是沒玩家的車敢過來了,加上npc的車過來就被老虎拍碎,媽蛋,什麼都撈不到!”
“艹特娘!哪個孫子乾的!”有脾氣暴躁的一拍水面,濺起丈高水花:“西山道,驍陽林,飛仙嶺,各個地圖到徐海運鏢的必經之路,方便劫鏢的地段一夜之間都是老虎堵道,咱們的地盤全特麼被畜生給掃了,比條子掃的還乾淨,我看咱們今天是做不了生意了!”
“這明顯是針對咱們!”另一個人說道:“有本事就自己去劫鏢,搞這種破壞做什麼?現在好了,誰都沒的劫,誰都沒的賺!”
“呵呵,你們說會不會是萬馬堂那幫孫子乾的?最近他們點背沒搶到幾單買賣,阿赫又是出了名的一根筋,所以故意搞破壞?”
“阿赫就是個瘋子,臥槽他們萬馬堂!”
大罵聲頓時一片,中央一圈有人突然說道:“我覺得這事不是同行乾的。”
“哈哈哈!誰敢草我們萬馬堂?”這時一隊人遊了過來,帶頭那人揹着車**斧,也不怕沉下去,他先“哈呸”吐了口唾沫,才說道:“羊總,還是你說話過腦子,你們這些鱉孫,就會在背後編排老子!剛纔誰說是老子乾的?老子一個不爽就把你收割了!”
“艹!我們劍絕軒還怕你不成?”
眼看又要吵起來,中央那個羊總又說道:“別吵,大家先聽我一句。”
這人似乎頗有威望,劫匪們停止叫嚷:“羊總,你就說吧,咱們都聽着呢!”
“咱們徐海野獸多,也盛產獵戶,都知道老虎在蒼雪嶺、徐海野有幾隻,平時沒人敢惹,一夜之間,這些老虎都被拉下山,引到固定的地點,我算了算,加起來的路程何止是遠,如果一邊死一邊引,需要人數不少,這麼大動靜不可能沒人注意到,這是一點。”他頓了頓接着說:“第二點,我也懂一點獵戶,如果單單是引怪,老虎殺了人就回去了,之前咱們也試過把老虎引走,都沒成功就是這個原因,但是它們現在被人引到了固定地點蹲着不動,我考慮到是因爲技能的原因,剛纔我向一個朋友打聽了,高級獵戶有一個技能叫做‘震懾羣獸’,會使野獸出現出現幾秒的呆滯,我叫朋友試了試,驗證了野獸在被震懾羣獸的技能干擾之後,有不小的機率出現野獸停在原地不返回的情況,所以我認爲,老虎堵路這件事是有一個或少量幾個高級獵戶做的。”
“羊總分析得有道理。”劫匪們嚷嚷道:“這麼一來,嫌疑範圍就縮小了,現在徐海的高級獵戶才幾個?龍飛甲,血中箭,大毛無雙算有名的,大家都問一問,昨天他們他們有什麼異常的舉動沒有!”
“龍飛甲和血中箭也是老劫匪,應該不會是他們,大毛無雙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們有誰惹他沒有?”
“沒!大毛無雙是玄刀閣的人,他們那門派老霸道了,誰沒事去惹他啊!”
“總之先問問。”
劫匪們問了一圈,徐海這幾個門派平時打打鬧鬧,玩家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經過交叉詢問,很快排除幾個知名獵戶的嫌疑,這不可能啊!難道是哪個無名小卒乾的?割草無雙阿赫摸了摸腦袋:
“我想起一個人。”
“誰?”
“唐秀秀那個臭娘們啊。”
“……你說得對,那個臭娘們一段時間沒出來搗亂了,差點忘了她。”
“她不是回唐門了嗎?也該消停了吧!”
“哎喲!這娘們老記仇了,不過是劫她一趟鏢,愣是發暗殺殺了我三天!老子那幾天上線就被殺手捅,都被捅麻木了。”
“哈哈哈!”割草無雙阿赫沒心沒肺地大笑:“寧惹小人,不惹女人,這句話都沒聽說過?”
“滾吧!唐秀秀是咱們的公敵,再難惹我還會怕她不成?羊總,你說會不會是唐秀秀?”
“如果是她倒也不奇怪。”我看見羊說道:“不過誰做的已經不重要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把老虎殺了……”
“知道怎麼引,引走不就好了?”
“白癡!咱們能引走,唐秀秀不是能再引回來?咱們不是沒見過那個臭娘們的難纏,殺也殺了,罵也罵了,你見她退縮過?難道跟她玩拉鋸戰啊,好好聽羊總說!”
“……”
我看見羊微微一笑:“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治標要治本,咱們徐海的無本買賣要做下去,一定要給那些鏢師創造一個良好的行鏢環境嘛。”
阿赫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羊總別說這些虛的,你說怎麼着?”
“今天這件事已經影響到我們全徐海的生意,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我呢,就帶個頭組織一次打虎行動,把咱們徐海厲害的獵戶都找來,老虎再厲害,我就不相信打不死!咱們把出來禍害人的老虎全收拾一遍,在它們刷新出來之前就能安心劫鏢了,大家好纔是真的好嘛。”
劫匪們一聽都在盤算,我看見羊笑了笑:“醜話說在前頭,不要以爲事不關己,這次行動出力多,以後劫鏢就有好位置,反之亦然。”
“……什麼意思?”
“西山道,驍陽林,飛仙嶺……這些黃金劫鏢地段誰不想要,下手方便逃跑便利,以前爲了爭地盤大家不是沒打過,現在被老虎佔了,也是好事,重新分配嘛,打虎出力的多,理應有個好位置,出的力少或者不出力,不好意思,只能請他們去偏僻的地方蹲了……”
聽了這話人羣一陣騷動:“這是誰的意思?”
“呵呵!”我看見羊沒說話,割草無雙阿赫先笑道:“這是我們萬馬堂、玄刀閣、神武門……等五家門派的意思,你們絕劍軒是不是不服?”
“……”
絕劍軒和其他門派的劫匪心裡頓時大叫無恥,不過形式比人強,萬馬堂、玄刀閣、神武門這些門派的玩家聯合起來,足以形成徐海最大的玩家勢力,能夠左右黃金劫鏢點的分配,如果不跟他們混,他們當場翻臉都沒辦法,只能先虛應着,等回去後跟朋友好好商量。
眼看大局已定,我看見羊心裡志得意滿,徐海只是第一步,以後就是全地圖,一統劫鏢界,成爲綠林霸主,玩遊戲玩到這個份上,想想都很帶感。
“大家有什麼獵戶朋友都可以叫來,同心協力打老虎,這次的行動就叫‘今晚打老虎’,諸位覺得怎麼樣……”
“哎呀媽!”我看見羊正要總結陳詞,突然右側一陣騷亂,那邊的玩家拼命撲騰起來,嘴裡只顧喊着:“臥槽!臥槽!”
“幹什麼!”
“快跑啊!老虎下水了!”
我看見羊定睛一看,這纔看見一個虎頭在水面上“唰唰”衝過來,咧着獠牙分外猙獰,因爲只有一個頭露出水面,到近了才被人發現,這時候已經晚了,割草無雙阿赫被老虎盯上,頓時大爆粗口:“臥槽特娘,哪個鱉孫乾的!”
我看見羊根本沒顧上罵,趕緊與阿赫拉開距離,心想:“兄弟對不住了,死道友不死貧道,我會記住你的……”
一時間,藏月湖的劫匪四面開花,一邊狂罵一邊逃命,我看見羊游出一段距離,正慶幸間,突然覺得腳下一沉,一下被人拉到了水底,這一瞬間的感覺簡直驚悚,讓他心臟都停了一拍:水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