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拿世界冠軍的感覺怎麼樣?”站在虛擬的WCG的領獎臺上,看着旁觀室裡一眼望不到邊的人海,金向東輕輕問道。
“糟糕透了,說實話。”林風微笑着回答,“你呢?”
“的確不太習慣。好久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了。”金向東伸手指了指臺下的人海。“以後有什麼打算?還打其他的比賽嗎?或者,到某個大學安安穩穩的當教授?”
“現在的格鬥遊戲比賽太沒意思。”林風笑着對金向東說道,“我可不想把青春浪費在沒有前途的事業上面。現在去當大學教授也不可能。你還不知道我麼?”
“那你準備怎麼辦?不然乾脆先休息一段時間?工作一陣就要休息一陣嘛,在美國辛苦了那麼長時間,先休息兩年也好。”金向東說這句話的時候,頒獎儀式已經結束了。將注意力從主席臺轉移到獲獎者身上的記者圍到選手們身邊,幾個眼疾手快的記者正好用抓圖器抓到了金向東歪着嘴巴對林風說話的場面。
“哈哈,知我者莫若金向東。”趁着記者們讓自己與金向東擺出一個慶祝勝利的姿勢時,帶着點戲謔的成分說道。玩笑話完之後他又正經起來:“其實是我現在也沒有事情可做。美國那邊的專利我只有使用權。想進行下一步的工作,還得等我的導師給我消息。他一天不給我電話,我就一天無事可做。恐怕馬上就要變成閒人嘍。”
“閒人還不好?帶上陳茹芸,跟我們一起去旅遊好了。”
“沒問題。”林風笑着答應。
兩人之間的對話就到這裡結束,之後便是正式的頒獎。頒獎之後又是一個演講,然後還有虛擬網絡裡的記者招待會。好不容易將這一套儀式撐過去,金士德又一臉笑容的走到林風身邊。
“你找我又有什麼事?”林風疲倦的問道。長時間的在線讓他感覺不太舒服。
“啊,沒什麼。你累了?那你先休息。”
看到金士德滿臉的笑容,林風估計不會是壞消息。如果是好消息的話,不妨等精神好一點再聽。在這樣疲倦的情況下,他恐怕沒有什麼精力去慶祝。可能是考慮到林風的情況,陳國強在簡單的祝賀之後也立刻從他眼前消失。
當林風摘下自己的遊戲頭盔,他立刻發現外面的天空已經全黑。不過還是有至少三十名玩命派的記者在舉行決賽的玻璃大廳外守侯着。黑人戰隊的五名隊員似乎在準備離開的時候被他們堵在了門口進行採訪。
五個美國人倒是頗有風度,雖然輸了比賽,但是卻依然心平氣和的接受採訪。與林風料想中的拂袖而去或者勃然大怒完全不同。
走到門口的林風也遭遇了與美國人一樣的待遇,記者們將能容納四人並肩進出的大門堵的嚴嚴實實,連只蚊子也飛不出去。
在現實世界中,林風接受的採訪內容與虛擬世界中接受的大同小異。現實中的記者和網絡中的顯然並不屬於一家報社,他們就是將網絡中那些記者問的問題重複了一遍。七點三十分開始比賽,八點十分比賽結束。但是林風和金向東直到深夜十二點纔回到各自家中。
疲勞到極點的兩人在現實世界中也同樣默契的幾乎在同一個時間一頭栽倒在牀上,睡死過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林風才昏昏沉沉的從柔軟的席夢絲上爬起來。電話留言器上顯示,在他睡覺的時候,已經有三個人給他來過電話。其中兩個當然是昨天就與林風說好的金士德和陳國強,而第一個電話則是兩天前從醫院打來的。
在進入WCG的淘汰賽階段之後,林風就一直沒有到醫院去過。但是他在離開醫院之前對護士千叮萬囑,告訴她一旦陳茹芸有什麼情況立刻通知自己。護士很盡職的給林風打了電話,她很鄭重的通知林風,陳茹芸的情況已經穩定,隨時可以出院。
聽到這樣的好消息,林風一刻也坐不住了。萬一陳茹芸在自己打比賽的時候出院了,那真是罪莫大焉。將因爲睡覺時的翻滾而皺成一團的衣服整理齊整之後,林風立刻坐車趕到醫院。當他到達的時候,陳國強正坐在陳茹芸的病牀旁邊。
“你來了。”陳國強和顏悅色的對林風說道。
“恩。”林風點了點頭,心裡卻在突突的跳。
“你跟我出來一下。”陳國強對病牀上的女兒笑了笑,“我借用他一會,你不介意吧。”
陳茹芸笑着搖了搖頭,眼睛卻盯着林風不放,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兩人也有快半個月沒見面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個形容雖然有些誇張,但是類似的感覺總是有的。
與未來的岳父大人走到走廊,林風絲毫不敢大意。他小心的問道:“有什麼事?”
“哦,也沒什麼。”陳國強笑着說,“我在北京的事情辦完了,過兩天就回上海去。我是想問,你和茹芸有沒有打算跟我一起回上海住幾天?”
“這個嘛……恐怕不行。我在北京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一個星期之後再去上海吧,行嗎?”
“那等茹芸出院了,我先帶她去上海。等你把北京的事情辦完了再來上海找她吧。”陳國強用很嚴肅的口吻說道。
“這……”面對陳國強一會蜜糖一會大棒的策略,林風簡直不知所措。他只能用很無奈的眼神看着未來岳父,希望能博取他的同情。
看到林風手足無措的樣子,陳國強樂了。他忍不住笑着說:“開玩笑的,就算我想帶她走,也要她自己願意才行啊。好好照顧她,一個星期之後上海見。”
話說完了,林風終於放下心來,他總算知道這位岳父大人對自己的觀感似乎不錯。陳國強拍了拍林風的肩膀,兩人一起回到陳茹芸的病房。
“怎麼了,笑的那麼賊。”陳茹芸看着林風和自己父親兩人臉上的笑容,不由也同樣笑着問。
“哦……你爸爸讓我們下個星期去上海住幾天。”林風趕緊對未來的老婆大人解釋。這裡他中間還猶豫了一下應該如何稱呼陳國強,叫岳父顯得太心急,叫伯父又太見外,所以乾脆就用了陳茹芸與陳國強的關係來中轉。
“那太好了!”陳茹芸當然明白其中的意義,看着林風驚喜的叫了出來。
“不妨礙你們了。”陳國強看到兩人之間不停的交換眼神,立刻帶着笑容從病房裡走了出去。
陳國強一走,林風和陳茹芸自然有千萬悄悄話要說。不過對個人隱私非常在意的兩人將房門關的緊緊,所以他們說了什麼,外人也不得而知。反正當一個小時之後,第二位客人到場的時候,兩人的臉上都微微有些紅。
這第二位客人不是別人,正是林風現在的老闆——金士德。
在這樣的一個時候似乎所有的客人都歡天喜,每個人走進陳茹芸病房大門的時候臉上都洋溢着笑容。一臉喜氣的金士德走到林風身邊,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後對病牀上的陳茹芸說道:“聽說你可以出院了?恭喜啊。”
“你消息倒也挺靈通的嘛。”林風看了金士德一眼。
“還靈通吶?這可都是幾天前的消息了。跟我出來一下,找你有點事。不介意吧。”最後一句話,他是對着陳茹芸說的。
就算有一萬個不願意,陳茹芸當然也不能對金士德說“不可以”這三個字。所以林風只好隨着他的老闆再次來到病房外的走廊。
“你知不知道,你岳父今天上午來找我了。”
“我怎麼知道。”林風感覺到很莫名其妙,“上午我一直睡覺呢。”
“嘿嘿,你知不知道他找我幹什麼?”
“不知道。”
“他找我草簽合同。”
“你們又籤什麼合同?”
“一個五億美圓的投資計劃。”金士德壓低了聲音,“他準備把那個遊戲的計劃做的更大,不是隻限制在省會以上城市了。按照合同裡的說法,我們要在全國百萬人口的所有城市鋪網絡。”
“真的假的?!”林風有點疑惑的問道。雖然他並不擅長經濟學,不過再不擅長經濟,他也知道五億美圓是一個怎樣的數字。
“那還能假的了?黑紙白字寫着呢!而且他還不是用騰飛公司的名義,而是用另外一家叫……長江高科的公司。你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林風沒好氣的說,“又不是我和他籤合同,你自己怎麼不問清楚?”
“我怎麼好開口呢!人家和我籤投資合同,難不成還先拷問一下他的錢是從什麼地方來的?”金士德也不生氣,“你就不一樣了,你是他女婿嘛。這事兒,你好開口。”他慫恿着林風。
林風也懶的與金士德扯皮。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既然他想問,那就問吧。林風這樣想道。就這樣,他答應了金士德實際上並沒有什麼道理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