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陳敢的騎兵部隊也終於回來了,作爲呂布最看重的部隊,騎兵在這次戰鬥中,任務非常艱鉅,幾乎跑遍了整個揚州地界,雖然很少和敵人大部隊正面衝突,對付一般零散部隊,並不需要花費多少代價,但是……
這一千馬賊,負責的可是阻截整個揚州城境內其他附屬城鎮的援兵,一千人阻截數萬人,壓力之大,可想而知,而且越到後來,這種壓力就直接表現在精神上,這三天,騎兵都很少休息,因此,越到後來,無論精神上還是身體上都瀕臨崩潰的狀態。
也因爲這樣,越到後來,騎兵的損失就越大,一千人出發,回來的卻只有四百三十八人!
“主公!幸不辱命!”陳敢身上的鎧甲已經報廢,到處是一道道猙獰的傷痕,甚至不少致命的傷口,這是在回來時,遇上尉遲恭潰軍時,尉遲恭所傷,而騎兵的傷亡有一大部分,都是在這場戰鬥中造成的,幸好,尉遲恭擔心呂布出兵來援,沒有戀戰,否則,這些人能活着回來的,絕對不超過百數。
“好樣的!”呂布看着陳敢遍佈傷痕的身體,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久違的沸騰感,小刀、陳敢,這兩個自己最看重的部下,在這次戰爭中,成長了不少,有他們在,自己也能離開的安心些了。
呂布終究還是要離開,在這囚龍寨百廢待興的時候,當夜在山寨中設下酒宴,一來爲呂布壯行,二來也爲選出新的寨主,只是因爲呂布要走的原因,寨中上下,並未表現出多大的熱情。
“主公,您真的要明天就走嗎?如今囚龍寨百廢待興,沒有您,我怕我們兩個撐不住局面。”呂鋒(小刀)、陳敢二人坐在呂布身邊,這次呂布將囚龍寨寨主之位傳給了呂鋒,這是早已內定的,而且呂鋒在山寨中威望不低,大多數山賊都經過他的訓練,也十分擁戴這位新寨主,只是呂鋒、陳敢二人對於呂布的離開卻十分的不捨。
“要走了,我怕再不走,會捨不得離開。”看着閃耀的星空,呂布輕輕嘆了口氣,感情用事,這是呂布的優點,但也是缺點,難得有了第二次人生,他不想給自己留下任何遺憾。
呂鋒、陳敢聞言眼眶倏地紅了,尤其是呂鋒,他是從一名小小的刀盾手開始,一直跟隨呂布,得呂布傳授技藝,纔有今天的他,在心中,對呂布看的也極重,而陳敢,作爲呂布的第二個部下,深的呂布器重,不斷的栽培,無論武藝還是兵法都有長足的進展,對呂布也是一樣的崇敬還帶着幾分依賴。
“休要做這些小女兒態,今日一別,段則一年半載,長則三年五載,我必會回來,我傳你們的兵法武藝不可落下,否則,將來如何助我成就大業?”嚴肅的看着兩人,呂布沉聲喝道,雖然論天賦,兩人都不及段玉成,但卻是呂布一手教導出來的,對於他們,已經逐漸有了幾分自己的特色,之所以選擇這麼快離開,也是不想兩人因爲自己而限制了發展,假以時日,成就未必就比那段玉成差多少。
“主公放心,我等定不會辱了主公的名頭!”呂鋒、陳敢兩人齊聲拱手領命,看着呂布道。
“去休息吧,明日……也不必來送我了。”呂布揮了揮手,示意兩人離開,自己則如同標槍般挺立在聚義廳的門外,仰頭看着無盡的心空,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真實的感覺,就要離開這座山寨,爲何心中卻如此難受?呂布眼中閃過一抹迷茫。
天色微明,揚州城外的運河之上,五艘鉅艦在燈柱的照應下,緩緩地開往揚州城,揚州城外雖說時間尚早,但揚州城總管尉遲恭已經早早的帶着一干官吏、富紳等在城門之外,遠遠地眺望着這五艘鉅艦,尉遲恭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忐忑不安的神情。
昨日一戰,揚州城兵力前前後後,損失了近兩萬!而造成這一切的,卻是一個剛剛達到五級的山寨,雖然那自稱呂布的傢伙的確有兩把刷子,但這卻絕對無法成爲自己的藉口,尉遲恭對自己這位主子性格很瞭解,最討厭那種推卸責任的部下,尤其是將責任推到對手的強大上,尉遲恭可以預料,若他真的敢那麼說,一個小小的揚州城總管,看似威風八面,但對宇文化及而言,殺了就殺了,楊廣恐怕連過問的興趣都欠奉。
“總管放心,一切已經安排妥當。”陳管事來到尉遲恭身邊,低語道:“那名名叫段玉成的士兵,已經被我們……”單手在脖子上輕輕一抹,做了一個殺的動作。
“其他人呢?”尉遲恭微微一皺眉頭,段玉成是個人才,這點他也看得出來,對於陳管事如此武斷,心中有些不快,如今天下大亂,正是用人之際,這種人才,怎麼能說殺就殺?不過事到如今,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總管放心,剩下的,都是我們的人,口風很緊的。”陳管事低聲道。
說話間,五艘鉅艦已經停泊靠岸,隨着船身傳來的一聲悶響,尉遲恭心中深深地打了個寒噤,隨即作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臉上堆起笑容,迎了上去。
“尉遲總管,很久沒見了。”一名身形高瘦,手足劤長,眼神深邃冷漠的男子在一羣人的簇擁下從船上下來,看到尉遲恭,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笑意。
“屬下參見總管。”尉遲恭不敢怠慢,連忙上前行禮,雖然也是總管,但宇文化及這個大內總管無論實權還是俸祿,都要遠遠超過尉遲恭這種地方總管。
“嗯,我聽說揚州城最近好像不太平,尉遲總管,可以告訴我原因嗎?”宇文化及臉上帶着幾分笑意,但尉遲恭臉上雖然也在笑,但額頭卻不由自主的滲出些許冷汗,面對宇文閥僅次於閥主宇文傷的超級高手,但是那份壓力,就讓他心悸,更何況,如今他心中有鬼。
不敢有絲毫怠慢,尉遲恭一邊將衆人迎入城中,一邊將囚龍寨的事情詳細的從頭到尾和宇文化及說了一遍,當然其中略有改動,卻不明顯,尉遲恭很清楚,以宇文家的勢力,既然宇文化及開口,那對這件事絕不是一無所知,他可不敢用性命來試探宇文化及到底知道多少。
“你是說,對方只是一般的好手,卻在你手中差點讓你吃了大虧,並且成功離去?”宇文化及有些詫異的看向尉遲恭,冷笑道:“尉遲總管,你也是成名多年的好手,一個普通的三流武者,能讓你吃虧,並且成功逃走,是否認爲我宇文化及如此好騙?”
尉遲恭面色大變,噗通一聲跪在宇文化及身前,急聲道:“大人有所不知,此人雖然無甚內力,但卻是天生神力,而且似乎懂得一種詭異的攻擊手段,威力不下一流高手,屬下輕敵大意之下,才吃了暗虧的。”
“哼,起來吧。”宇文化及冷哼一聲,眼中精光閃爍:“你是說他只是憑藉這種攻擊手段,就以三流武者的實力,硬是讓你這個可以媲美一流高手的總管吃了大虧?”
“屬下絕無半句虛言。”尉遲恭連忙道。
“是嗎?”宇文化及不置可否,眼中閃爍着異彩:“敢自稱呂布,果然有些手段,真想會會這個傢伙。”
“總管放心,屬下已經在揚州遍佈緝拿文書,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的。”尉遲恭躬身道。
“先不忙這個,我此次來揚州,還有其他要事,此人的事情先緩一緩再說。”宇文化及搖了搖頭,淡然道。
尉遲恭不敢怠慢,連忙將衆人請入揚州城,而與此同時,囚龍寨中,呂布看着倒在地上醉酒不醒的幾名山寨高層,臉上難得的泛起一抹笑容,提起自己的方天畫戟,再次看了看眼前這座殘破不堪,卻陪伴了自己一年時光的聚義大廳,帶着幾分惆悵,往山下走去。
如今在尉遲恭眼中,囚龍寨已經化爲了一片廢墟,暫時不會想到聚義廳竟然沒有被燒燬,更想不到自己會重新回到這裡立寨,短期內,囚龍寨應該無事,至於以後,就看小刀和陳敢有無資格陪自己一起闖一闖這個天下了。
若連尉遲恭這等對手都無法應付,將來又如何面對更強大的未知敵人?
有些蕭瑟的背影漸漸地消失在荒廢的山道中,兩道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呂布先前站立的地方,看着呂布已經消失的方向,兩人的拳頭狠狠地握緊,兩對眼瞳之中,燃燒着堅毅的鬥志。
“主公,請你看着吧,我等定不會讓您失望!”在這一刻,呂鋒和陳敢二人的心中,燃燒起前所未有的鬥志,他們已經決心,要用自己的行動來讓幫助主公,而行動的第一步,就是保護囚龍寨不被官府剿滅,同時也提升自己的實力,下次見面,讓主公,不會爲了他們的安危而憂心!
一抹朝霞出現在天邊,天光漸漸放亮……
(第一卷,終)
這一卷,主要是爲以後做鋪墊,爲呂布的成長打基礎的一卷,接下來,雙龍的劇情,亂世的序幕也會漸漸展開,相信會更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