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怪我們人多欺負人少,誰都不想去洗茅廁,只能讓你去了。你一個人受苦,總比我們所有人要來得好。”戴英全朝着沈若凡露出不良的笑容,手裡一把木刀躍躍欲試。
“要怪,就怪你倒黴。”呂惠能陰陰笑着,率先出手,一掌打向沈若凡。
沈若凡摺扇一擋,內力壓下呂惠能一掌,正待反攻,卻見呂惠能空着的左手再次打來,趁着剛纔的掌力彷彿還升了幾分。
沈若凡不解其意,微微一退,錯開鋒芒,見呂惠能一掌接一掌,如水波濤濤,連綿不絕,一掌強過一掌。
好一套上乘武學,沈若凡默默點頭,看穿了套路,倒也不慌,隨風逐流一步穿入,避開鋒銳,摺扇直朝呂惠能胸口點去,就要點中,一道氣勁忽然射來,沈若凡摺扇微微一偏,沈若凡正要補上一指頭,呂惠能已經反應過來,戴英全也帶刀殺到,沈若凡只好避開。
看向一邊的朱睿,沈若凡目光玩味道:“天星指。”
“師兄對不住呀,沒辦法,我也不想去打掃茅廁。”朱睿露出無良的笑容。
“呵呵,我告訴你,不管今天我是輸是贏,你的茅廁都是掃定了的,否則等着書院食堂換人吧。”沈若凡陰險笑道。
“師兄你不能這麼無恥呀。”朱睿瞪大眼睛道。
“呵呵。”沈若凡只回這兩個字,表示不想和朱睿繼續溝通,也沒空和他再說話,其他人又上來了。
這些人單個,沈若凡解決起來都不麻煩,但聯起手來,便真有些麻煩了。
交手間,沈若凡感覺背後一陣熱風襲來,想都不想的一邊躲去,然後回以一指,至於那人是看都不看。
身份還用猜嘛?朱睿都出手了,周懷泰不會不出手?
“院長你讓人一起圍攻沈賢侄,不怕賢侄受傷嗎?”一邊看戲的宋遠溪道。
“我只怕他出手太重,把這些人都打殘了。這些人各個出身顯赫,武功不凡,但是同樣性格桀驁,如果不是敲打敲打,都有可能走上歪路,只是我們幾個爲人師表總不好和他們計較,現在這小子來,剛好藉藉他的力。而且我也想看看這小子的武功到底到了什麼地步?”沈允全撫着鬍鬚道。
“變招了。”秦允良忽然道。
沈允全和宋遠溪連忙看去。
場中,沈若凡也的確不耐了,本來只是想要見沈允全,和這班人隨便動動手也就算了,不想傷了他們,可沒想到這幫人不好糊弄,一起來,不用全力真不好解決,也就只好認真起來。
隨風逐流飄動,沈若凡天星指連連點動,隔空傷人,瞬間點了四五人穴道,使得場中只剩下朱睿、朱哲、周懷泰、戴英全、呂惠能、武王六個人。
見到沈若凡突然發力,周懷泰當下不再留手,本來還覺得羣毆沒面子,現在也不管了,揮手一掌氣勢磅礴的奔雷手打來,氣勢滔天。
沈若凡眼中少有閃過一抹戰意,當初面對這一招,自己是隻能躲,最後利用裝備取勝,和周懷泰一起成了豬頭臉,可今時不同往日了。
天星一點,沈若凡全力穿去,周懷泰受力後退數步,看着手心,心中驚訝,他不懼怕沈若凡的拳腳功夫,只怕那一刀,可現在看着沈若凡的武功已經不下於他。
想到此處,周懷泰一身戰意也徹底被激發出來,一手奔雷手毫無保留地發揮,施展的淋漓盡致。
沈若凡看了眼周懷泰頭頂的等級,五十八級,心道小泰武功也真沒落下,已經到了五十八級,雖然距離懷鈺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但已經不弱於一些在武林中成名日久的人物,只要突破六十級,便也能混出自己的名堂來,只是六十級沒那麼好過,幾乎算是分水嶺的東西,通常都不好過,運氣不好的話,或許還需要一兩年。
只是面對周懷泰越來越猛烈的攻擊,沈若凡也逐漸認真了起來,永字八法,揮灑自如,一身武功自顧精密施展,被五人圍攻,卻開始拿五人陪練。
六人年齡都不大,武功最高當屬周懷泰,五十八級,最低的是武王,三十九級,但除了武王意外,另外五個人所用的清一色地級武學,壓力比早上的還要大些。
壓力越大,沈若凡越是興奮,永字八法配合天星指、七十二路快刀、殺戮意境三種武學,越發融會貫通,徑自壓着五人打。
林進平看得目瞪口呆,一臉驚羨,這裡六個人每個人年齡都和他彷彿,甚至武王還比他小,而可論武功,他卻一個都不如,至多和武王一較長短。
秦允良微微頷首,表示對幾人武功的讚賞:“不愧都是出自名門,每一人的武功都精妙無比,唯一不是名門的武王戰鬥天賦也不弱,可以稍加培養。”
宋遠溪無話可說,他不會武功,雖然他女兒武功高強,所以他只是在一邊旁觀,卻見着沈允全面色忽然激動起來,奇道:“院長,怎麼了?”
“你們看若凡招式動作,把他連貫起來看像什麼?”沈允全道。
“連貫起來?說來,倒是沒注意,現在賢侄的武功不帶殺氣,反而有些詩情畫意,看着不像在打鬥,倒像是在寫書法。”宋遠溪道。
“永。”秦允良目光發亮,驚道,“是右軍先生的永字八法?”
“應當如是。”沈允全肯定的點了點頭,當下三人目光都發了亮,琴棋書畫,所謂讀書大儒,是絕對不會寫不出一手好字的,而王羲之的字幾乎是所有讀書人的追求所在。
他們可以不在意武功,但書法卻不會不在乎。
就在沈允全幾個人說話的功夫,場中的局面已經大變。
周懷泰久戰不下,心中有些急切,便顧不得許多,一招亢龍有悔就要使出。
不錯,亢龍有悔,沈若凡還是教了,還是當初周懷泰進書院的時候,兒子有長進,周和夫婦心想給點禮物,然後周懷泰就打上了亢龍有悔的主意,最後是周夫人出馬,未來丈母孃的面子,沈若凡能不給嗎?
於是周懷泰就會了,只是沈若凡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會用這招來對付他。
找死呀,是真找死。
周懷泰還沒有發動招數,沈若凡從前面的動作就看出,右手摺扇如閃電般抽出,先打在周懷泰手腕關節處,然後一擊快過一擊,摺扇點中動脈,傷了一分,隨即趁周懷泰功力停頓的時候,一掌打在周懷泰身上,把這個最硬的給解決了。
亢龍有悔有缺陷,這一點沈若凡很清楚,同樣他也更清楚這麼利用這些缺陷,只有這樣纔好防禦,所以他設想過許多對方的攻擊招數和自己的反擊,現在正好用。
亢龍有悔,威力足,但醞釀時間長,如果能準確抓住時間點打斷這聚氣,反而會使得真氣反衝,這幾乎是所有大開大合武功的缺陷,只是亢龍有悔比較明顯,而周懷泰熟練程度幾乎只是到初窺門徑的低端地步,最好收拾。
如果周懷泰不用亢龍有悔,沈若凡收拾他還需要一段時間,但用了亢龍有悔,反而分分鐘。
嘴硬的解決之後,剩下來的沈若凡便好收拾了,先把矛頭瞄準朱睿和朱哲這兩個自己叛徒,天星指,這兩個加起來也沒自己用的熟。
隨風逐流飄動,沈若凡又把這兩個給收拾了。
頓時一半沒了,戴英全、呂惠能、武王三個人面面相覷。
還是戴英全最勇,一刀砍去,沈若凡摺扇正面砍去。
“刀,不是這麼用的。”
話音落下,沈若凡手裡摺扇打斷戴英全手裡的刀,將這刀砍斷成兩截,恍惚中,戴英全只感覺全身一涼,剛纔雖然是扇,但是刀法。
“後面那個,你的拳頭還是太慢,說過高三寸的。”沈若凡左手回了一指頭正點中準備偷襲的武王。
“你還要打嗎?”沈若凡看着最後剩下的呂惠能道。
呂惠能看着旁邊倒下的人,面色一陣變化,最後還是乖乖認了慫道:“我認輸。”
“好,從今天開始,一個月之內所有的打掃都給你們幾個人了。”沈允全在一邊做着最後的發言總結。
呂惠能幾個人頓時如喪考妣,哭喪着張臉,什麼都沒了興致。
“若凡,跟我來一下。”沈允全繼而道。
“好的。”沈若凡點了點頭,給林進平一個跟上的眼神。
“掃廁所,我呸,這仇,老子記住了。”呂慧能一臉記恨地看着沈若凡離去的背影。
“敢輸不敢認,慫包。”戴英全不屑道,玩得起,就要輸得起。
“你說誰慫?”呂惠能惱怒地瞪向戴英全。
“說你咋滴?玩得起,輸不起,別說我和你認識,丟人。”戴英全一臉鄙夷道,說完理也不理呂惠能,轉身就朝朱睿三個人走去。
武王也鄙視地看着呂惠能,玩得起,輸不起,丟人,也朝朱睿幾個人走去。
戴英全臉色頓時陰沉的可怕,氣惱的一甩手,帶着自己的小弟離開。
“阿睿,凡哥是你師兄是吧?”走到朱睿旁邊,戴英全一臉略帶着絲討好地問道。
“是呀,怎麼了?”朱睿回道,忽然反應過來,奇怪地看了眼戴英全,“不對呀,剛剛還嫌棄得要死,怎麼現在這會兒就改口叫上凡哥了?”
“這……”戴英全臉色微微尷尬,隨即道,“這不是給你面子嘛!你哥們就是我哥們,凡哥是你師兄自然就是我哥。你說,我想和他學騎自行車,還有刀法,可能嗎?”
“目的不純的傢伙,和我說這個,我送你八字真言——死皮賴臉,死纏爛打。師兄他嘴硬心軟,只要表現的有誠意,往死裡煩他,最後爲了省事,他一定不會介意教你東西的。”朱睿一邊吐槽戴英全,一邊臉帶壞笑地說出自己的秘方真言。
戴英全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死皮賴臉,死纏爛打,怎麼有點熟悉呀,這不是老爹追孃的時候用的嗎?不管了,先用了再說。
“我會把這話跟凡哥說的,這樣,我以後見他他應該不會整我太狠。”周懷泰突然道。
朱睿臉上得意的笑容頓時停滯在那兒,瞪大眼睛看着周懷泰,你丫的兄弟情誼呢?
一邊的武王默默不語,心頭也在暗自盤算着死皮賴臉,死纏爛打,有效嗎?要不真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