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仗冰凰,沈若凡輕易地甩開了唐門衆人,和金燕子以及老人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沒事吧,剛纔我感覺到唐門的人放毒了。”沈若凡道。
“沒事,我在感覺到唐門高手來臨之後,就自己服下了避毒的丹藥。現在怎麼處理這老人?就讓他自生自滅?”金燕子問道。
“這個……”沈若凡皺緊眉頭,剛纔沒什麼時間細想,因爲好奇看戲,然後開打,再然後開溜,留下這個老頭必死無疑,所以帶着他一起了。
可是現在,丟下這老頭吧,不地道,丟下這老頭,老頭必死無疑。
不丟下吧,大家不熟,而且這老頭中毒太深,沈若凡要救他雖然也不是不可以,但他現在身上就只有應急的萬年何首烏,如果救人的話,估計整株就沒了。
這麼捨己爲人的事情,老實說和沈若凡沒什麼關係。
而且沒必要,這毒素雖然很重,可三株千年藥材基本就可以解決了,只要回江南,千年藥材沈若凡不缺。
萬年藥材,沈若凡缺,一共就三株。
雖說在三株裡面,何首烏是最差的,麒麟血角碾壓它,可是也是萬年藥材呀。
但看着老頭這可憐兮兮的模樣,沈若凡又有點於心不忍。
“啊”
在兩個人說話間,老人忽然渾身抽搐,臉色痛苦的扭曲在一起。
“跗骨釘發作了。”沈若凡面色難看道。
“跗骨釘?他中了多少根呀?”金燕子驚訝道。
“七根,七根跗骨釘帶着七種不同的毒,然後在他體內糾纏十幾年,可以說是無解的毒,必死無疑。”沈若凡道。
“無解劇毒。他到底如何得罪唐門,竟然被施以如此酷刑。”金燕子難以置信道。
“啊”
沈若凡和金燕子還在說話,老人身體抽搐的更加厲害,面色痛苦的扭曲在一處,倒在地上痛苦的打滾。
五六十歲的老人,一個人在荒地上打滾,衣服沾着草屑,狼狽淒涼而可憐。
金燕子有些看不下去,拔出黑雪道:“我給他一個了斷吧,無解之毒,你我根本解不了,與其讓他痛苦,倒不如給他了斷。”
沈若凡拳頭握緊,面色掙扎,最後還是一道天星指勁射了出去,點住老者穴道。
“罷了,遲早是要虧的,藥留着,不救人,的確也沒用。媽蛋,老子就不該學醫。”沈若凡帶着懊惱的語氣道。
“你能解?”金燕子詫異道。
沈若凡沒理會金燕子,先拿出幾顆百草丹餵給老者緩解毒性,然後小心翼翼地將何首烏拿出,並指如刀,小小截下一小片,然後用內力碾碎再灌入老者嘴裡。
“虧了虧了。”
沈若凡一邊腹誹,一邊認真解毒,以朱襄醫經所記載的穴道方法不斷打穴,勁力順入老者體內,扶正老人身體,背對着自己,扶起老人手臂,內勁不斷涌出。
沈若凡和老者頭頂都冒起一陣淡淡白煙。
金燕子見狀驚訝,心道沈若凡的內力竟然深厚如此,他到底如何做到,武功卓越,可以是天賦過人,見招拆招之間,靈機過人,以弱勝強,但內力最是需要時間積累,他是如何做到的?
過了許久,沈若凡猛地一發力,老者吐出一大口武學,背後一根毒釘緩緩飛出,沈若凡伸手一吸將毒釘徹底吸出,然後用白布包起。
“怎樣?”金燕子問道。
“逼出了一根,然後將他最近新中的幾種毒給解了。但他中毒太深,我要解開也不容易,只能循序漸進,大概需要七八天的時間。不過危險難度會越來越大,而且我不一定會繼續救,畢竟救他心力太大,還是看看醒來之後,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能不能問些關於唐門的事情。”沈若凡道。
“這老者的劍道境界真的好高,我闖蕩江湖也有十多年,可從未見過有如此高劍法的人。你說他到底是誰啊?燕天鋒嗎?可燕天鋒該沒有這麼大的年紀纔是,年紀完全對不上。”金燕子道。
“可惜天機閣不收那些退隱江湖的,否則倒是可以推斷這傢伙是不是燕天鋒了。說起來,有空倒是要向一些前輩多問問關於二十年前的事情。”沈若凡道。
“二十年前的事情我們很難知道。不過我們的當務之急還是救出白如硯,就是不知道白如硯現在如何。剛纔可惜沒抓住一個唐門弟子,春風秋雨來得太早。”金燕子道。
“說起來,金燕子你對蜀地比我熟些,知道除了白如硯之外,還有什麼大事發生嗎?”沈若凡問道。
“這個好似沒有,可能是發生了,我也不知道,這點需要問丐幫,你不是丐幫名譽長老嗎?明日進了城,多問問。”金燕子道。
“也好,只是唐駿那傢伙,剛纔我沒看錯的話,臉上是帶着傷,俊俏的臉被刮花了,從左眼開始,他的左眼好像是受傷的,只不過唐門的人把他治好了,但他的視力是有一定問題的。”沈若凡道。
“問題?唐駿雖然高傲自負,但他的武功的確不弱,配合毒藥暗器,就算盡全力,能傷他的也不多。”金燕子皺眉道。
老人忽然有了些響動,沈若凡暗自驚詫,這纔剛剛把毒素逼出去多久呀,就能醒過來,這老頭的生命力,或者說武功是有多高呀。
沈若凡先切了下脈,確定老人現在身體內力不多,就算醒來也不是他的對手,這才心安,和金燕子一起等着老人醒來。
不是很久,老人就醒了過來。
沈若凡輕輕切住老人的脈搏,一旦有不對勁,他就能立刻解決老人的性命。
“你是誰?”沈若凡問出了這個他最關切的問題。
“我是誰?”老人眼神中帶着迷茫表情,愣愣地看着沈若凡道,“對啊,我是誰啊?”
“不要裝傻充愣,在我這裡沒用,快說。唐門的人爲什麼追殺你?”沈若凡抓緊老人命門道。
“痛。”老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道,沈若凡看的心裡竟然不由地產生一種負罪感,下意識地微微一鬆。
老人趁勢掙脫沈若凡的手,捂着自己的腦袋道:“我是誰?我是誰?我爲什麼被唐門追殺?唐門又是什麼?”
“爲什麼我想不起來呀。”老人痛苦的咆哮着,用頭撞着地。
“老伯沒事,想不起來就別想。”看着老人的模樣,金燕子憐憫之心大起,連忙扶起老人道,但老人用力之大,她一時之間竟然沒有扶住。
“他怎麼了?”金燕子問道。
沈若凡突如其來的一指頭點中老人穴道,控制住他,然後切準脈搏,過了一會兒之後,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怎麼了?”
“老人中毒太深,這些毒素遊走他全身經絡,奇經八脈,甚至骨骼之中都有了毒素,虧着他內功深厚可以鎮壓這些毒素,久而久之,這些毒就形成了一個平衡,一個惡性的平衡,雖然不好,只會更壞,但一旦破了這個平衡,他會死得更慘。剛纔我雖然心裡已經知道大半,可還是走了偏差,導致有些毒素影響了他的腦子。”沈若凡道。
“簡單點說。就是你把他腦子治壞了。”金燕子額頭冒出三根黑線道。
“是他腦子本來就不是很正常,只不過我讓他徹底壞了而已。”沈若凡氣弱道。
“你個無良大夫。”金燕子埋怨道。
“我就不是個大夫,我只是臨時客串一下。”沈若凡辯解道。
“那現在怎麼辦?”金燕子道。
“我試着再治治。”
“你不會搞得更嚴重吧。”
“反正死不了,都這樣了,還能怎麼樣?”
“黑心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