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帆遠去,桃花島上,沈若凡三人駐足遠望。
“可惜啊。”沈若凡面上帶着幾分遺憾。
“可惜少泡了個妹子?”秦語曦打趣道。
“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而是可惜沒看出這些人來大明的目的,忍者雖然只是工具殺手,但也算是戰略性武器,培養不易,數百人,還有兩個大忍,就爲了一次拜訪?就算是高麗這些藩屬國,都沒有這麼大陣仗。簡直浪費。”沈若凡面色鄭重道,“而且觀月琴音,不簡單,一羣人的防備心更不簡單,我留了他們幾日,可這幾日,他們許多人根本就沒有下船,我甚至懷疑裡面藏着的不止這些人。”
“對,老大,這些人還偷偷摸摸地在我們桃花島走來走去,我覺得都是雜碎,如果不是老大你攔着,我就把他們都打死了。”阿山附和道。
“別胡來,幾百人呢,還好幾艘船。我們頂多殺一些人,全殺了不太可能,而不能全殺,就只會打草驚蛇,沒什麼意義。更何況摸不清什麼目的,說不定這些人是真來找大明合作呢?說到底我們都是江湖人,朝堂的事少管。至於勘探地形,隨便。我故意將桃源幻陣弄得簡單不少,威力沒有全開,如果他們就這麼以爲的話,那就做好死翹翹的準備。”沈若凡玩味笑着。
東瀛忍者,訓練殘忍,但各個都是暗殺好手,而且訓練全面,普通的攝魂術不敢用,而七香軟骨散也有些忌憚,最後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羣人離開。
“說不胡來,最想胡來的就是你吧。”秦語曦微笑着握緊沈若凡的手道,“別擔心,區區幾百人,在大明國土上鬧不出什麼事,而且他們要進京城,必須先進江南,這樣就到了我們地盤。”
“也是,進了我們的地盤,就好蹂躪了,順便再賺一筆,常言道人無橫財不富,搶他們的錢真沒負擔,這麼多人進去到底不好,少點人吧。”沈若凡道。
“橫財,他們很多錢嗎?”秦語曦好奇道。
“昨天夜裡我摸上了他們的船,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一箱箱的白銀。少說也有幾十萬兩,再加上一些奇珍異寶的,如果在大明慢慢賣,這幾艘船加起來有百萬兩。”沈若凡道。
“百萬兩?”秦語曦驚訝地張開小嘴,隨即朝沈若法伸出白嫩的手掌,“見者有份,分一半哦。”
“你還真不貪心,小財迷。”沈若凡點了下秦語曦的額頭,“之前欠我的錢還了嗎?”
“現在遼東那邊戰事吃緊,哥哥他們軍費有限,朝廷那邊肯定不會撥錢,還想打壓,只能自己解決,我都沒有替家裡做什麼事嘛,除了找你這個大土豪,我還能找誰呀。”秦語曦道。
“你爲了孃家要把你老公吃窮,心裡受傷害,不給補償不幹。”沈若凡一臉幽怨表情。
秦語曦沒好氣地白了眼沈若凡,在沈若凡臉上啄了口,吐氣如蘭道:“現在行不行?”
沈若凡嘴角微微翹起,指了指自己的嘴:“這裡。”
秦語曦面色微微一紅,踮起腳尖朝沈若凡的嘴親去,才一碰到一起,秦語曦頓時感覺口中異物衝來,將她香舌捲到一處,一番親吻,頓時弄得面紅耳赤的。
“當然行呀,就當聘禮嘛。”得了便宜的沈若凡才一臉嬉笑道。
“少來,本姑娘怎麼會只夠五十萬兩。”秦語曦一臉傲嬌道。
“嗯,無價之寶嘛,所以聘禮什麼的,乾脆都省了算了。”沈若凡道。
“你敢?”秦語曦瞪大眼睛。
“不敢。”沈若凡抱過秦語曦,在她額頭輕輕一吻。
秦語曦順勢靠進沈若凡懷裡:“不過我爸他們都是打着裂土封王的心思,雖然他們都沒有什麼當皇帝的想法,但是都不想受朝廷的氣,尤其是大明重文輕武,武官都低賤,而皇帝不是阿睿嗎?他們要是發生衝突,會不會讓你難做呀?”
“我又不當官有什麼影響?再說秦家發展的是遼東一帶,那裡大明管轄力弱到可以,就算當初努爾哈赤沒反,也就是附屬,沒有你們,大明能重新佔領的可能性也不大,甚至就算佔領,也就是重新讓那些人管着,還不如讓你們去完成真正的民族統一,民族融合。”沈若凡道。
“那到時候,大明就會和我們和平相處?我覺得不太可能。”秦語曦道,雖然對政治的事情不熟悉,但她耳濡目染的,在政治這方面,卻是秦家能進前五的。
“把覺得去了吧,就是不可能,地主豪門儒家一羣都是外戰就慫,內戰就無所畏懼的。而且他們一直沒有打遼東,其實很大程度是環境限制不適合發展農耕,打下來也守不住。但你們一羣人去發展,不會把它發展得好起來?到時候仁義道德都是浮雲,你們都是亂臣賊子,又站在道德制高點,絕對要打。”沈若凡道。
“那……”
“別想太多,遼東那地方,你們秦家未必拿得下,而如果拿得下,大明的威脅,只要打幾仗,做到勢力平衡,然後稱臣,名義歸屬,自稱只爲王,那就沒什麼問題。不過這些都遠得很。”沈若凡道。
“就算失敗,我在,你幾個哥哥都能來江南。不要想太多,快快樂樂,平平安安,你只要負責貌美如花就可以,外面風雨,自有我來扛。”沈若凡道。
“好啊,你說的。”秦語曦笑道。
“我說的。”
沈若凡這邊柔情蜜意,船舶之上,觀月琴音一衆也是議論紛紛。
“觀月小姐,爲什麼我們要走,那島嶼只有區區三人,而且環境優美,資源充足,又有陣法隱遁,是最好的根據地,爲日後大業做準備。”上忍荒井兵衛道。
“荒井君,你與島主見過,你覺得他如何?”觀月琴音道。
“蠢,面對外人竟然就這麼貿貿然地讓我們進去,他們中原人說是好客,實際是愚昧。”荒井兵衛不屑道。
“可我卻感覺他是在試探。”觀月琴音表情鄭重道,“我們此行是有大事,不能橫生枝節,倘若出意外,誰都無法回去面見天皇。此處,我們已經查探,如果日後真有需要,再來也無妨,我們已經走過一次,所以到時候反而不會懷疑我們。”
“觀月小姐睿智。”
“好,繼續前進吧,我們在中原這塊土地投入了太多的精力,如今大明皇帝駕崩,新皇登基,主少國疑,正是我們大展拳腳的時候。”觀月琴音道。
“中原人都是軟綿綿的軟腳蝦,也不知道伊賀派的是怎麼都死在那裡的,這次跟着觀月小姐,我們一定要用手中的刀將中原人都殺了。”荒井兵衛道。
觀月琴音瞥了眼荒井兵衛,沒有多說,知道不過是荒井兵衛嘲諷伊賀派而已,對中原這塊大地,在場的武士其實沒一個是不帶着分畏懼的,六十年前的那個人太可怕了,東瀛供奉的十大妖刀全部都被砍斷,無數的武術都在質疑自己到底配不配拿刀,最後天皇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才把他送走,可也只是送走,沒傷他分毫。
也直到六十年過去了,江湖上已經沒有那個人,這些武士纔敢來。
目光幽幽,觀月琴音眺望江南,她的妹妹就是死在這裡,原本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環,想着進貢給新皇的,卻沒想到死了,到底是哪個女的殺得?
大海之上兩處心思,而萬里之外的羣山之中。
原唐家堡,此刻那塊屹立了千年,經歷無數風霜的唐家堡牌匾如同一件垃圾被人拆下,然後丟棄在地上,無數人在上面踩踏而過。
取而代之的是一塊血紅色的牌匾——天泣宮。
唐家堡那張代表着無限權力的座椅上,燕天鋒一臉桀驁地坐在上面,俯視面前一衆黑衣弟子。
蒼天泣血,是爲冤,有冤難伸,天泣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