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替天吃飯的地方, 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爲替天有秘密任務在身,所以諸多不便, 因爲低溫的姐姐那事, 替天對於低溫, 十分謹慎, 絕不能容忍意外再次發生。
地點是低溫選的, 他不挑食,知道替天喜歡吃海鮮,特意挑了一家海鮮館。
替天瞭然, 雖然他的年紀比低溫大,但是這麼多年,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被照顧的那一個。不認識他的人說他冷漠難以接近, 卻只有朋友纔會知道他是個很體貼, 很會照顧人的男人。
男人成熟的體現,不在於他有多少錢, 有多少車,還是有多少個情人。而往往在於他會不會照顧人。
替天也很會照顧人,但是卻無法做到像低溫那麼細膩。也許認識他,真是自己今生最大的幸運。
“你是壽星,你先點。”
低溫點點頭, 選了一份以蝦爲主食, 還有一些配菜。基本上都是替天愛吃的。給他做飯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自然對於他偏愛什麼食物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是吧, 今天你生日啊, 幹嘛點菜都點我喜歡吃的?”
“我也喜歡吃。”低溫微笑着回答。每年一次,比較正式的聚餐, 氣氛一向良好。
“想不想知道我給你送了什麼禮物?”
低溫點點頭。
替天卻賣起了關子,“現在不能告訴你,我已經叫人送去你家了,你回到家後就能看見。”
“很期待。”低溫點了點頭,依然是一派不溫不火的樣子。這點深得替天真傳。
“最近事業上怎麼樣?”替天問,其實對於低溫的工作,他也是一知半解。他這種領域的人,不涉藝術,對於那種東西,他也只是知道大概。
“還算順利,挺自由的。”低溫本身就存在着一種矛盾。明明是不喜歡被束縛的人,卻心甘情願爲替天作繭。
“我本來一直反對你去學那個東西的,如果考公務員多好,工作穩定,工作時間也穩定。要是你去考,我肯定能把你弄成,你就是不相信我。”替天有點納悶,他一步一步爬到今天這個位置,平時濫用職權這種事他做得很少,卻不介意爲低溫出盡全力。偏偏那人不領情。
“我喜歡畫畫,不喜歡規規矩矩上班,我覺得我現在,挺好。”有時還有時間幫他練號不是麼。
“如果不是看到你真的可以賺到錢養活自己,我就把你塞去做公務員了。”替天點點頭,表示他現在並不反對低溫這份工作。雖然在他眼裡依然是不務正業。哪有人像他這樣閒成這樣,賺的錢比他還多。
他每個月的工資就固定那麼幾千,如果有任務去打一下黃,掃一下毒,還可以多撈點。受賄賂這種事情他倒是很少。因爲拿人錢財就意味着要給人辦事。這種麻煩對自己沒好處的事情,他很少做,就算有個一兩次,也會很謹慎。
說他跟貪官沒關係那是騙人的,但是他也很厲害,做着與別人不一樣的事,卻能讓別人把他當做一類人看待。就是一條蠅上的某種動物那種。
太嚴肅的話題不適合在低溫生日的時候講,替天不想深入這個工作上的話題了。
“你知道當初你高三迷上玩遊戲我沒有阻止麼?”替天突然問道。
面臨高考的那一年,低溫玩遊戲玩得很瘋,家裡的電腦一天的休息時間比他這個主人還少。
“不知道。”對於替天放羊式的照顧方法,低溫有點無語,如果不是他定力好一點,說不定就成社會敗類了。
“因爲你太沉默了,都不願意多和同學說說話。我想也許遊戲可以讓你開朗一點。所以我反對你玩單機遊戲。”玩單機遊戲,還不是跟死人玩。當然是網絡遊戲熱鬧。
“你不會懷疑我得了自閉症才.....的吧。”低溫有種,黑線滿額的感覺。
“你那時候是有點像啊。”替天也是後來才發現,這個傢伙雖然越來越沉默,但還不至於自閉。
“......”他們是一起長大的鄰居,小時候他還沒那麼沉默,只是後來才,那時候他真有點擔心。
“不過也奇怪,應該有不少女孩子喜歡你吧。怎麼都沒淡過戀愛?”
低溫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若是平時,肯定隨隨便便撒個謊或者半開玩笑帶過了。但是對於替天,他卻不想那麼隨便。
“沒心情。”低溫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上次你出差,W市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
“不是每次出差都能玩的。你也不想想我是跟誰一塊出差。給下屬看到我去玩,還有威嚴麼?”
“您老還有威嚴可言呀。”低溫無奈地笑道。
“怎麼沒有?”他辦事果斷,判斷力強,很少出錯。很多人不知道該怎麼決定的事情,都去問他,很快可以得到正確的方向。
“對了,照這些日子來看,福運來有沒有問題?”
“我查過他的底,幾年前他還是個小混混,高中沒畢業,後來失蹤了一段時間,重現A市後就成了大酒樓的老闆。”
“好像,也不能說明,跟那件事有關係。”
“他有沒有問題現在暫時還不知道,但是,他的那間酒樓很有問題。”
“除了飯菜貴一點,還有什麼問題?”低溫對於那間詭異的酒樓,如今想想都有點不寒而立。那哪裡是酒樓,分明是個金庫。
“那間酒樓每年上交的稅,是本市同行業裡最高的。稅務局的高層在保它。但是你上次去也看見了。平時那裡根本沒什麼客人,那鉅額的收入,從哪裡來?”
щшш✿ttКan✿¢Ο
“不知道。”低溫對於這種問題,並不清楚。
“我懷疑這個酒樓是用來洗黑錢的。”
“洗黑錢?”
“就是把非法的錢轉向合法化。”替天解釋道。“這可能是件大單子。”
“正局長都不行動,你要去辦?”萬一出事,只會是替天一個人扛了。
“如果端掉了這個黑窩,算大功一件,如果失敗了,最多被革職吧,或者蹲大牢。”
“算了。”低溫搖搖頭,“不要冒險了,現在的生活不是挺好嗎?”替天的工資不高不低,偶爾有人託他辦事,會塞點紅包,跟富豪扯不上關係。但也足夠一個單身男人的生活了。這種事情吃力不討好,何苦來着。
“我們生存的領域不一樣,你不會明白的。”替天嘆道。他何嘗不想像低溫那樣,閒閒散散地過日子。
“如果你不那麼執着於那件事,也不必這麼辛苦。”雖然替天懷疑是人爲,但低溫還是有點不太相信。如果是人爲,那這個謀殺現場也安排過於天衣無縫了。
“我不想認輸。”替天笑笑,靠到椅子上,慵懶地搖了搖手裡的酒杯。
“那個韓家琪小姐呢?你真的準備跟她結婚?”
“嗯。淡得差不多了。”替天用一種十分鎮定的語氣說道。根本不像是沉寂在戀愛中的人講的話。好像是一項工作似的。
“如果你不愛她,就不要跟她結婚。”低溫皺眉。
“愛情?21世紀不相信愛情。”替天冷笑了一下,“當然,22世紀也不相信。”
“......”
“聽你這語氣,你愛過?不然你怎麼懂得?”替天微笑着問。他倒不知道,這個連戀愛都沒談過的男人會懂得什麼是愛情。
“我一直都懂得。”低溫將手交織着放在桌上,認真地看着替天。
“一直?”燈光有點暖黃,低溫的神情有點不可捉摸。“你有喜歡的人?”這個結論讓說出來的時候,連替天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低溫的交際圈,現實生活中數都能數出是哪幾個。遊戲裡更不用說了。他認識的,自己都認識。
“是誰?”替天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