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暫時僵持住,張小平也知道機不可失,遂運起輕功,如大鳥般從裡屋座位上飛躍到了外廳場中。
這一手輕功也算漂亮,旁邊不會武功的吃瓜羣衆有幾位還很給面子的叫了聲好。
張小平的到來讓場中氣氛稍緩。呂通看見張小平的輕功就知道此人不簡單,暫時也不敢輕舉妄動。而萬震山是真的要給面子華山派,硬是讓滿臉的怒氣消失無蹤,換上了一副笑臉,拱手問道:“讓少俠見笑了,此獠打攪了幾位興致實在該死,小老兒馬上就打發掉他,再去本地最大的酒樓給幾位擺酒賠罪!”
張小平擺手說道:“萬老英雄客氣了,今日是你大壽,怎能隨便與人動手,這事不吉利。我師門常說我們武人要行俠仗義,路見不平需拔刀相助,才能正君子之風。今日,老英雄安心做你的壽星公,小子來幫你打發掉他!”
“那如何使得,怕髒了少俠的劍啊!”萬震山嘴裡說着不好,人卻已經讓開。他對張小平幾人還是略有疑慮的,既然張小平主動上來,他也就順水推舟的退下了。
呂通站在一旁有些尷尬,他摸不清張小平的底,只能等兩人說完話,才問道:“你是何人?爲何幫着老東西出頭?”
張小平怕說出師門嚇着他,隨意說道:“我只是路過打醬油的,看不慣你這種幹了壞事還理直氣壯的人,所以想幫你父母教育教育你!”
呂通聽了大怒,但是他常年混跡黑道江湖,基本眼力還是有的。剛剛張小平的那一手輕功雖然不能說十分好,也能看出基本功紮實,說不定他身後的師門是個有來頭的,所以他並不想和張小平結怨。
盡力壓住怒氣說道:“今日是我與那萬震山的恩怨,閣下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爲好!”
張小平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抽出鋼劍,隨手就遞了一招過去,正是華山劍法中的基礎招式“蒼松迎客”!
人家已經出招了,自己再廢話就是笑話了。呂通功夫都在胳膊和拳掌上,避開張小平這一劍,橫起胳膊就掃了過去。
只是這胳膊論到一半,對方長劍突然加快,如閃電般點在了他的咽喉上。呂通大驚,心裡不敢相信自己半招都撐不過,潛意識中覺得這應該是意外。也算他實戰經驗豐富,電光火石之間硬是沉氣卸力,把身形生生往後滑了三寸,躲開了逼在咽喉處的劍尖。
經此一招,已經嚇掉呂通半條命。等穩住身形一看,對方居然沒有趁勝追擊,心中大喜。只覺得剛剛肯定是意外,高手是一定會趁勝追擊,不會讓對手有喘氣的機會。
不過他也知道張小平御劍靈活,用鐵臂功這種硬橋硬馬的功夫是死路一條,於是拳風一變,從“六合拳”變爲“赤尻連拳”。這套拳法亦是“六合拳”中一路,只是雜以猴拳,講究摟、打、騰、封、踢、潭、掃、掛,又加上“貓竄、狗閃、兔滾、鷹翻、松子靈、細胸巧、鷂子翻身、跺子腳”八式,式中套式,變幻多端。
張小平站定不動,看小丑般看着呂通,抓耳撓腮,又跳又滾,只覺好笑。
呂通心有成算,突然一個加速翻滾,來到了張小平身後,雙手雙腳同時抽筋般攻了上來。
張小平只是來了個半轉身,手中鋼劍一指,以不變應萬變,劍尖再次點在了呂通咽喉上,可笑呂通還保持着拳打腳踢的僵硬姿勢。
這回不用呂通多想,所有人都看出來,張小平的武功和呂通差的不是一點半點,是純純的碾壓。
呂通此時心都涼了,顫抖的說道:“少俠~,饒命。”
四周衆人早已看呆,整個前廳落針可聞。這時醉千殤四人已經圍了過來,張小平也收劍回鞘,呂通更是站着並不敢動。
醉千殤朝着萬震山一抱拳,道:“此人作惡多端,我與衆位師兄弟打算把他押上官府治罪,就不打擾萬老英雄的壽宴了,就此告辭!”
萬震山醒神過來,心中只知要巴結好他們,說不定以後家中也能出個把大派子弟,連忙攔住幾人,道:“這點小事不勞幾位少俠親自動手,這呂通殺人搶劫,惡貫滿盈,就是就地正法也是不礙事的。本地刑名師爺正在這裡做客,不如就由他當場定罪,也省了幾位少俠費事。”
醉千殤聞言眉頭微皺,他們是求財哪會真的把人送官府。不過剛剛是自己說的要把人送交官府,哪裡能馬上改口。
劍走下三路在旁邊眼珠一轉,大致知道了原由,嘿嘿一笑,一把拽住萬震山的胳膊,把他拉倒旁邊。用手虛捂着嘴巴,假裝神秘,卻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
“萬老英雄不知,我等下山歷練,正是要多懲治幾個像呂通這樣的惡人,只是大庭廣衆之下不好動手,你要明白啊。今日我等路過你家,承了你的情,回去師門自然會在上面提一提,說不定以後各個師叔師伯招收弟子,就會想到你萬家,來提攜一兩個後輩呢?”
萬震山懂了,原來這幾位想殺人試劍卻又要面子,在大庭廣衆之下下不了手。不過這是小事,十個呂通他都不放在眼裡,他要的是後面說的那些話。
想當年他師傅梅念笙也是武功高強之輩,身負【神照經】與【連城劍法】兩大奇功。可惜他淡泊名利,而且爲人迂腐,傳授武功給他們三徒弟也是有所保留,導致到現在他萬震山還只是一小地方豪強,名聲不顯。
今天他見識了華山派的劍法,雖然對方只出了一招蒼松迎客來逼迫呂通動手,但是對戰時那時機的掌握,出手的速度,御劍的靈敏,都不在自己之下,可人家才二十歲左右。如果以後子孫後輩有幸能拜入這兩個大派之中,不說武功,就說這家族勢力,那不是翻着個的往上漲麼。
萬震山是老江湖,知道人情淡薄。聽了劍走下三路的話之後,做恍然之狀,連忙拜謝,卻還是拉着他的衣袖道:“小老兒多謝幾位少俠幫我萬府除了這一惡賊,這感激之情也沒什麼表達,只能用些俗物聊表心意。”說完使個眼色給遠處管家,管家一直在聽他們說話,哪有不懂的道理,馬上以最快的速度進了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