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峰雖身着大枷,但厲喝之時氣勢凌厲,彷彿幾百斤的重鐵他也是說斷就斷。
郝飛來見他自然有把握,盤腿坐了下來,然後拿出七個小布袋一一擺放。
蕭峰眼睛一亮,隨後又黯淡下來,道:“小兄弟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使者級別,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過蕭某已經不是丐幫中人,怕是幫不上你什麼忙了。”
郝飛也不着急,拿出準備好的好酒來,道:“喬幫主,布袋只是證明我的身份,至於幫忙等等再說。聽聞您酒量通天,怕是久在大遼甚少能喝到中原美酒。”
蕭峰笑道:“我契丹皇族倒是什麼酒都有。”
御酒的確是上等美酒,但和真正的頂級美酒比起來就差遠了。郝飛也不爭辯,水晶玉泉燒拔開塞子,頓時滿室生香。
“好酒!”蕭峰大喝一聲。
郝飛剛倒上一碗,那碗就“呼”的自己飛了起來,到了蕭峰手上。也沒有多餘的動作,他只是一吸,那酒液就隔着半尺距離飛進了嘴裡。
“再來!”
郝飛被鐵籠隔着,離得遠,並不好倒酒,於是把酒瓶子放到了地上,道:“幫主自便。”
蕭峰哈哈一笑,丟了瓷碗,擒龍功發動,酒瓶又被他抓到了手上,開始了長鯨吸水。
水晶玉泉燒只有一瓶,但郝飛其他上等的美酒也不少,一一拿出來擺放在牢籠前面,每瓶一斤裝,足有四十多瓶。
一斤酒下肚,蕭峰已經是神清氣爽,臉上因爲牢獄之災所產生的陰鬱之氣也是盡去。
“小兄弟,蕭某已經許久沒有喝到如此品質的好酒了,真是暢快,哈哈哈……”蕭峰忽的大笑,又恢復了英雄本色。
郝飛道:“幫主海量,這地牢之中想必也沒什麼好的吃食,弟子亦備了些許,還請幫主不要嫌棄。”
他又拿出各種食物,都是高級品質,色香味也是上佳。
蕭峰也是不拒,手一抓一隻燒雞就被他擒在手裡,自嘲道:“想不到擒龍功用來擒雞也是這般合適。”
郝飛道:“幫主,您是英雄,註定了會是一生磨難,方得大道。”
蕭峰咬一口燒雞,道:“蕭某自己倒沒什麼,只是有時候選擇起來太難。”
郝飛道:“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蕭峰忽然收起了笑容,肅聲道:“你分明是丐幫弟子,打扮的像個和尚,說話也快與和尚差不多了,丐幫都淪落到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了麼?”
郝飛先是喝了一口酒,然後把自己去緬甸的事情從頭到尾給說了一遍。
蕭峰聽後哈哈大笑,直贊有膽色。
像是遼國、西夏大理這些地方,只是遊戲爲了趣味性分開的,雖然不屬中原,卻同在華夏區,本來就是一國。對內是有些互相看不對眼的意思,對外卻是一致的。
地牢中無天日,兩人喝酒談天,皆酩酊大醉,就地而睡。
等郝飛醒來,卻是耶律寶信奴的衛士把他弄醒。
耶律寶信奴還在追查,本人沒來,那衛士也是奉命帶郝飛出去。
郝飛第一步的目的就是見到蕭峰,並且叫他認可自己的身份,這一點已經達到,所以也沒什麼牴觸,留下美酒佳餚,準備出去。
“喬幫主,現在中原丐幫早已經不是第一大幫,唯一會使全套降龍十八掌的幾位幫主,都不在幫中。長此以往,降龍十八掌就要失傳了。您知道的,丐幫內功不強,要是這套掌法再失傳,以後怕是沒有丐幫了。”郝飛邊說邊走,人已經走出囚牢內室,到了臺階剛要上去,身後蕭峰突然發話了。
“等等!”
郝飛心中一顫,莫名的一陣激動,轉過身來臉上卻雲淡風輕,抱拳道:“幫主還有什麼吩咐?”
蕭峰吸一口氣,道:“小兄弟,我早已不是丐幫中人,甚至不是中原人士,幫主之稱莫要再提。”
郝飛意會,其實叫蕭大王,叫南院大王,甚至就叫蕭峰都行,但他故意問道:“那我該如何稱呼?”
蕭峰道:“你我一見如故,小兄弟孤身入異國殺賊之事更叫蕭某嚮往,如不嫌棄蕭某已是罪囚之身,你我以兄弟相稱如何?”
郝飛心裡已經激動的快要爆炸了,雖然他早有預感會如此,但真正達成時依然無法控制自己顫抖的身體。
他早就想過,見到蕭峰,操作的好,最好的結果就是與他結義,這個條件極難達成,但也不是沒有機會。蕭峰的兩個兄弟,段譽原來的武功也不是很高,而虛竹的身份也只是個小沙彌,所以武功和地位這些條件都不是很重要。段譽和蕭峰結拜,先是喝酒,再比輕功。而看重虛竹是因爲他敢於仗義執言,甚至爲了正義不惜與全武林爲敵的勇氣。
郝飛自忖,既然魯有腳能叫他來面見蕭峰,聲望自然是夠了。酒量這方面嘛,段譽能悄悄把酒逼掉,他可不能。地牢就這麼大的地方,酒液一逼豈不是全都被看到了?但他也有辦法,好酒雖然美妙,但也容易醉人,特別是那水晶玉泉燒,一瓶足抵上等美酒幾十倍。也託了牢籠的福,一瓶酒不能分開倒,所以好酒他都是給了喬峰喝,而自己喝些溫和的果酒之流,勉強拼了個旗鼓相當。
郝飛講述自己緬甸的經歷也不是隨便閒聊,這就是體現他忠義勇氣的事蹟。還有什麼比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這樣的事情,更能打動熱血豪俠的呢?
而且蕭峰此時還是戴罪之身,結義的難度還要再降低一些。原本他還想着,這種酒局還得多來幾次,不是一定奢望能與蕭峰結拜,起碼人情落下,學習武功也會簡單一些。
降龍十八掌,絕對不會像魯有腳說的一樣,拿出武德令蕭峰就一定會教你。
嗯,魯有腳這人他了解的。
蕭峰原來也是盤腿而坐,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幾百斤的鐵枷也是對他有很大影響。
郝飛醒過神來,連忙跑了過去,道:“喬幫……蕭大哥,這怎麼高攀的起。”
蕭峰不理會,瞪着郝飛慢慢跪下。郝飛也急忙跪下,兩人當下撮土爲香,向天拜了八拜。
“賢弟!”
“大哥!”
蕭峰點點頭,又恢復了盤腿而坐的姿勢,對那衛士道:“這是我兄弟,榮辱與共,我坐牢無聊,他必須陪着。你回去和你家大王說,蕭某讓他在這裡陪我,一個月後再來接他出去。”
衛士不多話,行了一禮,轉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