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大漢聽了茅十八的話正非常不爽,韋小寶這一喊就是點了炸藥包了。
他們齊向茅韋二人瞧來,一人問道:“小娃娃,你說什麼?”
韋小寶笑道:“我這朋友說,你們欺負酒保,不算英雄好漢,有種的就跟他鬥鬥。”
另一名一名大漢怒目圓睜,對着茅十八道:“王八蛋,是你說的嗎?”
茅十八知道這七人都是玩摔跤的滿洲人,本來不想鬧事,但他一見滿洲人便心中有氣,又聽那大漢開口罵人,便提起酒壺,劈面便擲了出去。
那大漢伸手一格,豈知茅十八在這一擲之中使上了內勁,呵喇一聲,酒壺撞上了他手臂,那大漢手臂劇痛,“啊喲”一聲,叫了出來。
另一名大漢撲將過來,茅十八飛腳向他踢去。滿洲人摔跤極少用腿,這一腿閃避不了,正中小腹,登時直飛出去。
其餘五名大漢“混帳王八蛋”的亂罵,紛紛撲來。
茅十八身形靈便,使出擒拿手法,肘撞掌劈,頃刻間打倒了四個,另一個斜身硬是以肩頭受了茅十八一掌,換得伸手抓住他後腰的機會,舉將起來,隨即將他身子倒轉,要將他頭頂往階石上搗去。茅十八雙腿連環,噗噗兩聲,都踢在他胸口。這兩腳內力加持,那大漢口一張,鮮血狂噴,雙手立時鬆開。
茅十八打順手了,就着那大漢仰面跌倒之勢,雙足又踹上他胸口,雙掌一招“迴風拂柳”斜劈而出,正中第一名被酒壺擲中的大漢後心,呵喇一聲響,那大漢斷了幾根肋骨,爬在桌上。
此時七人全都被茅十八打倒。
茅十八知道打了滿人馬上就會有大麻煩,遂一手拉住韋小寶,道:“小鬼頭,就是會闖禍,快走!”兩人發足往酒店門口奔去。
只跨出兩步,卻見那老太監彎着腰,正站在門口,茅十八不知深淺,伸手往他右臂輕輕一推,想要把他推開。不料手掌剛和他肩頭相觸,只覺全身劇震,不由自主的一個踉蹌,向旁跌出數步,右腰撞在桌上,那張桌登時倒塌,這一退之勢,帶得韋小寶也摔了出去。
韋小寶誇張大叫:“啊喲喂,我的媽啊,痛死人啦。”
茅十八猛拿樁子,這才站住,只覺得全身發滾,便如火燒一般。他心下大駭,看那老太監時,只見他弓腰曲背,不住咳嗽,於適才之事似乎渾然不知。
他知道今日遇上了高人,而且對方多半身懷邪術。在他看來,就算武功縱比自己爲高,也決不能將自己輕輕一推之力,化爲若大力道。武功中雖有“借力反打”之術。“四兩拔千斤”之法,但都是對方有多大力量打來,便有多大力量反擊出去,決無將小力化爲大力之理。
想到江湖傳言中,那巫術咒語之類的恐怖,茅十八心中有了些許驚懼,他急忙轉身,提起兀自在大呼小叫的韋小寶,向後堂奔去。
歷史再次重演,他們只奔出三步,只聽得一聲咳嗽,那老太監又已站在面前。
茅十八一驚,足底使勁,上身向前一撲,似是向對方撲擊,身子卻已向後翻出。他雙足尚未落地,忽覺背心上有股輕柔的力量撞到,急忙左手反掌出擊,卻擊了個空,身子向前撲出,摔在兩名大漢身上。
這一交摔得極重,幸好那兩名大漢又肥又壯,做了厚厚的肉墊子,纔沒受傷。那兩名大漢腿骨折斷,站不起來,手臂卻是無恙,當即施展摔跤手法,將他牢牢抓住。茅十八欲待抗拒,手腳上竟使不出半點力道,原來背心穴道已給人封了。
他背脊向天,看不見背後情景,但聽得那老太監不住咳嗽,有氣無力的在責備小太監:“你又要給我服藥,那不是存心害死我嗎?這藥只多服得半分,便要了我的老命,咳……咳……咳……咳,你這孩子,真是胡鬧。”
小太監道:“孩兒實在不知道,以後不敢了。”
老太監道:“還有以後?唉,也不知道活得幾天,咳……咳……咳……。”
小太監道:“公公,這傢伙是什麼來頭?只怕是個反賊。”
海大富沒有回答,只是轉身朝着地上的幾個大漢問道:“你們這幾位朋友,是那裡的布庫?”
一名大漢忍痛答道:“回公公的話,我們都是鄭王爺府裡的。今天若不是公公出手,擒住了這反賊,我們的臉可丟大了。”
作爲皇帝的家奴,對於頗有野心的鄭王爺,海大富也不是很待見,哼了一聲,道:“那……那也是碰巧罷了。咳……咳咳……你們也別驚動旁人,就將這漢子和那孩子,都送到大內尚膳監來,說是海老公要的人。”幾名大漢自是齊聲答應。
海大富又對小桂子喝道:“還不去叫轎子?你瞧我這等模樣,還走得動嗎?”
小桂子連忙答應一聲,飛奔出去。
海大富也似真累了,坐了下來,伏在桌上,不停的咳嗽。
韋小寶見茅十八被擒,就想着腳底抹油,三十六着,走爲上着。於是沿着牆壁,悄悄溜向後堂,眼見誰也沒留意到他,正自暗暗歡喜,海大富卻是伸指一彈,一根筷子飛將出來,戳在他右腿的腿彎之中。
這一擊還是留了力道的,韋小寶右腿麻軟,摔倒在地,再也動彈不得。他不知對方已經手下留情,痞子性格大發,張口便罵:“癆病成精老烏龜……”轉眼卻見到一名大漢惡狠狠的模樣,心中一嚇,此後十來句惡毒的言語又都縮入了肚裡。
小酒館中安靜了下來,事情到此就已經差不多完結了。郝飛朝自己這邊衆人微微一笑,道:“該我們上場了。”
葉凡忍耐了半天,見郝飛開口,連忙問道:“我們幫那邊?”
郝飛笑道:“你是老闆,自然要享受我們混混傭兵團的五星級服務,安心坐着吃吃喝喝就成。你是採礦和鑄造是吧,晚些時候準備裝材料就可以了。”
“啊?”葉凡懵了。
郝飛離開桌子,走到海大富身旁,一拱手笑道:“海公公,可否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