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感到周圍的空間仿似猛然凝聚收縮了一下,下一刻,溫度驟降!周圍是一片銀白,滿目冰的空間……
“我很討厭別人隨意的揣測我的心意!”滄海道:“莫笑,就是這麼死的……”
說話間,他單手虛抓,五指猛然收緊,滄海只覺周圍冰寒的氣勁猛然凝聚,當下閃身迴避,但由於氣溫過低,行動遲滯,終還是不能完全迴避過這一擊,整個左手臂在覆上一層薄冰的同時,猛然炸裂!
沒有多少鮮血,因爲左臂炸裂的頃刻間,傷口已被冰封。
“莫笑一定是戳到你痛處了對嗎?”嫣然笑說道:“我突然發現,你遠比我想象中更單純許多。”
“單純嗎?……”
滄海的眼神渙散,不知在想些什麼,片刻後單手虛抓,“砰!”嫣然夾雜着碎冰的左腿又是一陣炸裂……
雖然遭此重擊,嫣然卻連吭都不吭一聲,只是冷笑者繼續刺激滄海道:“你說,你把他殺了對嗎?暢快嗎?是不是感覺上不同以往啊?……應該說,他確實是個特別的人。”
滄海眉目越發緊皺,緩步走向嫣然,領域內氣場涌動,寒氣暴增。
“或者說,你一直在努力說服自己,殺死他是完全應該的,亦或者,你心頭總有個理由,一個無法說破的理由,告訴你,你其實不該殺他的……”
“你說夠了嗎?”
滄海直走到嫣然面前,夾雜着冰渣的風圍繞在滄海身周,那不時飛出的碎冰打在嫣然臉上,不時刮出一道道血痕。
“那都不重要了!”滄海冷聲道:“我既然選擇那麼做,就絕不會再爲之後悔!這就是我跟你們的不同,所以,我能夠站在這裡俯視你,而你,只能夠躺在這裡,任我宰殺!”
足夠近了!
嫣然所處位置一陣扭曲,滄海似是早有預料般輕蔑的笑:“居然妄圖在我的領域內,欺騙我的眼睛嗎?”短劍猛然揮向自己身側,四面八方的冰刃鋪天蓋地的砸向身側位置,嫣然的身形閃現!
然而幾點寒芒突射而至,一恍而就的瞬間,滄海大驚之下連在身前凝聚成數層冰盾,卻被密集的針雨層層穿透,她飛退的同時不由感慨那針雨的穿透力!
一片銀白色鍼芒過後,終還是有數針未能躲過,直從滄海身體透體而過,在背後穿出時候所造就的傷口大小也完全出乎了滄海意料,整個後背的傷口呈爆破*散亂,滄海不由一陣虛拖,領域範圍驟然收縮,她穩了穩身形,顯然,這種程度的創傷還不足以取她*命。
“留了一手嗎?……”
雖然嫣然偷襲成功,可是過程中也無法全面躲避領域內四散飛射而來的冰刃,此時已然倒在血泊之中,再戰不能,她已經盡力了……
“含沙射影!”滄海眯着眼睛道,她並不能肯定含沙射影還能夠持續放出幾波針雨,因此也不敢貿然前往探查。
正自猶豫不決間,滄海猛然氣勁鼓盪,甩手朝密林處就是一大片冰錐……
潛藏之人在如此疾速的範圍攻擊之下似乎並不慌張,更遊刃有餘的遊走在冰錐當中,幾個閃身間已然躲過這次攻擊。
看到來人,滄海的心臟似乎停頓了片刻,呼吸也漸漸急促……
“……額……我是無辜的路人甲,你們繼續。”莫笑嘴角抽搐着。
先前在遠處感覺這邊氣勁交擊,好奇心起的莫笑當下裡遊躥了過來想要一探究竟,結果自然沒想到所遇到的兩個居然都是“熟人”,並且其中之一就是當日將自己打下萬惡懸崖的滄海。這實在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消息,於是當下裡決定腳底抹遊……
滄海閃身而至莫笑身前,這一刻,她似乎已經完全遺忘掉嫣然。
“你怎麼會沒死?”滄海驚怒的道。
莫笑明顯從其語氣中聽出一些其他的成分,似是略有欣喜……
“你知道,在江湖中,懸崖這種存在,基本就是爲了有心去跳而無心去死的人準備的,無數的故事已經驗證了這一經典定律,好吧,我很幸運,有機會親身驗證了一下,當然,事實如今就擺在你面前。”莫笑說話的同時,仍舊凝神戒備,滄海想要殺人,完全是興之所至,說翻臉就翻臉,雖然自己實力有了很大的提升,但是莫笑也不認爲,自己能夠輕鬆將域級的滄海給幹掉。
滄海這才注意此時正乖巧的坐在莫笑肩頭的小LOLI。這小女孩兒的容顏也太過驚豔,不知爲何,胸中一股怒火就躥了上來。
滄海:“她是誰!”
莫笑:“BOSS!”
滄海:“你的意思是,你抗着一個BOSS滿大街走?”
莫笑:“有什麼問題?你不還整天抗一冰櫃滿世界走嘛!”
莫笑說完,轉身就欲離開,他不怎麼想要摻雜到於己無關的鬥爭當中去。
“你去哪?再走一步,我就殺了你!”滄海一臉憤恨的說道。
“看到地上那個人了沒有?”莫笑隨手一指仍自躺在地上的嫣然道:“你剛纔那句話,她曾經也對我說過。那時候,面對她,我沒得選擇。不過如今,即使面對的是你,我也不覺得,你能留得住我。另外,你不是已經殺死過我一次了嗎?”
“你找死!”
滄海說話間氣勁鼓盪,卻陡然間一股極爲鋒利的劍氣,雖未臨身,卻已透着自己的脖頸似是直深入骨髓!一瞬間滄海汗毛直立!
“砰!”的一聲爆裂。
滄海在瞬間於身周滿布透明的冰盾,在莫笑直挑破數層冰盾之時,炸裂的碎冰自主向莫笑攻去,後者虛晃間已然拖出碎冰炸裂範圍,手執斷水,笑望着仍自一臉驚恐的滄海。
雖然莫笑這一擊並沒有能夠對滄海造成什麼實質*傷害,可是其速度及劍擊角度卻讓滄海大爲吃驚,她幾乎沒有能夠看清莫笑的移動軌跡,只看到淡淡的影,若非滄海始終維持着領域,她相信自己會在莫笑一劍之下被秒殺!
“這就是跳崖流不可思議的地方了。”莫笑自嘲道:“很難想象對嗎?我開始也覺得難以理解,好像跳崖不死的,多多少少會有些變化。”
滄海的臉上陰晴不定,半晌未語。
“啪!”莫笑隨手將兩樣東西抄在手中,而後看向嫣然……
嫣然無力的將手垂下,將先前的覺醒石及建幫令扔向莫笑,她似乎已經花去了最後一分氣力。
“我已經沒有能力繼續持有覺醒石了。”嫣然虛弱的道。滄海似乎並不在意嫣然的這一舉動,她仍舊死死的盯着莫笑,時而眼神渙散着,似是略有茫然,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了。
“嫣然,即使你主動把覺醒石給我,我也並不欠你什麼人情。”莫笑神色平靜的道:“因爲你本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我給你,並非想要你延續我的路。”嫣然恢復了些許生氣道:“只是不想要它落在九州手中。”
“是啊,然後,讓我們毒牙想方設法和九州死鬥。”莫笑道:“這對於你來說,確實是一個很好的選擇,置身事外,興許還能撿到什麼漁翁之利……”
“不!”
嫣然的神色痛苦,片刻後緩聲道:“我只是覺得,太累……”
“那就好好休息吧!”
莫笑說話間揮灑出一道劍氣,直將嫣然斬殺,冉冉白光中,是一張明豔照人的臉,莫笑知道,那也許是種解拖。
可笑的是,片刻的解拖,在無盡深遠的江湖漩渦之中,又能夠算得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