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鏡花水月

由於有了先入爲主的觀念,李煜看這樓蘭古城的感覺已是有了一些變化。雖然那刻字的巨石和記憶中出現的一模一樣,在心裡卻是覺得有種不真實感了。

場景時間恰是中午時分,太陽光線正烈,看着不遠處的沙漠便能隱隱見到一些幻影和氣浪。古城中靜悄悄的,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沒有起風,也就聽不到那種怪異的呼嘯聲。李煜看了一眼城門前的沙地,當初自己便是昏迷在這裡被香香公主發現的吧!之前的那段空白,究竟是因爲自己處於昏迷中,還是因爲什麼而被抹消掉了。

蒼羽能夠創建出如此浩大的場景,這絕對不僅僅是技能等級的問題了,還與他的天賦息息相關。凡是幻境陣法均需要媒介支撐,蒼羽擺在李煜周圍的便是一些道具,不過從這個世界的大背景看來,消耗的應該是真氣。一個人就算再強悍,若只是源源不斷的支出,怎麼也會有被掏空的一天。李煜拔腿便往樓蘭古城中走去。

當天進入這樓蘭古城是因爲那個幻影的追趕,雖然說那段記憶可能只是幻象,但怎麼也算是他第一次到達這裡。空蕩蕩的古蹟中除了磚石便是沙子,一如當初李煜所見。高矮交錯的城垣阻擋了人的視線,即看不出去也看不進來。行走在這如迷宮一般的地方,只能聽到腳踩沙石發出“沙沙”聲,放佛天地之間只剩自己了一般。

“嘭”,一聲巨響忽然傳了過來。

李煜今天真氣充沛,下意識地腳尖在地上一點,梯雲縱身法瞬間施出,已如大鵬一般扶搖而上。周圍的環境雖然都是熟悉的,但這隱藏的對手卻是陌生的。他沒有直接衝到半空中去,而是俯身向一堵相對來說高了許多的牆垛躍去,一腳踩在矮了幾分的副牆上。

紅色的身影,一如當初所見,正在肆意破壞牆垣,只是那功法李煜卻是熟悉異常。一層淡淡的金黃色氣場,揚劍揮手之間無一不是純陽劍法中的招式。最爲明顯的便是,當初那個身影是看不到面部的,總是被一層東西遮擋住了。李煜雖然與那人之間尚隔了許多距離,運氣於目後便能大致看清楚那人的表情。

自己平時便是這幅摸樣麼?看着那張年輕俊秀的臉孔上毫無表情,李煜心中暗道。那人眼中倒不是李煜料想的一般呆滯茫然,其中正折射着瘋狂的光芒。

不好,李煜心中一驚,只是剛纔那略一露頭,便已被發現了,瘋狂的目光中更是多了一絲興奮。“嘭嘭嘭”,連綿不絕的撞擊聲中,那人已是騰空躍起,朝李煜的方向點跳而來,那身法,正是武當派聞名遐邇的梯雲縱。“咯咯咯咯”,如同磨牙一般的尖笑從那人嘴中發出。

心魔果然是要比本體強悍一些,若是換做李煜,那連擊幾下之後立即梯雲縱上躍追來的動作,定然不會做得如行雲流水一般漂亮。好在這古城內夠大夠亂,高矮不齊的城垣之間便是最佳的躲閃路線。李煜現在還沒有對付他的辦法,而且看對方如此興奮的樣子,短兵相接的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殺,殺,殺!!!”那人除了怪笑,便是不停重複一個“殺”字。純色和李煜提到過,他的心魔犯殺,從對方如此厚重的殺意便可略知一二了。

李煜跳下城垛之後便不停地繞彎道,繞了半天之後,那人的聲音聽不見了,而他也迷失了方向。他對這樓蘭古城熟悉的,僅僅只是前往城中廣場的路,哪裡寬敞無遮擋是萬萬不能去的。這時候又不能跳到高處去查看方位,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與其這般消耗體力,不如靜思對策爲妙。

自己不一定便是最瞭解自己的人。前後思考了一番之後,李煜並沒有想到什麼辦法。自己會的對方都會,而且比自己還要厲害。至於尋找破綻,純陽無極心法作爲張三丰最爲精妙的武功之一,又豈是這般容易找尋得到的。

“嘭嘭嘭”,許是久久沒有找到李煜的蹤跡,心魔又開始破壞起城牆來。李煜心中一動,天下武功一個絕大的破綻浮上心頭。就讓他去發瘋吧,等到真氣枯竭看他還能怎麼辦?

一刻鐘,半個時辰,一個時辰,時間便在李煜的等待中緩緩消逝,而那“嘭嘭嘭”的破壞聲此起彼伏一直沒有消停過。李煜愈是等待心中卻愈是鎮定不下來了,這可是一個時辰過去了,換做自己,只怕是半個時辰不到真氣就會被耗光了。聽那時時響起的撞擊聲,威力並未減小,根本就沒有真氣不繼的情況發生。看來,心魔的真氣是在源源不斷地消耗以及恢復中。

若是在平時,這般消耗時間也就罷了,可今天卻是爲了突破瓶頸而來,而且現在這個場景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崩壞,那樣自然只有失敗一途了。現在的情形已是容不得李煜躲避了,是勝是負,唯戰而已。

李煜再次騰上牆垛,一臉便見到了心魔所處的方位,腳下連點之間,距離飛快地縮短。

“咯咯咯咯,殺,殺,殺!!!”心魔很快便發現了李煜,看向他的眼神中已是有了許多紅光,嗜血。

李煜算計了一下距離,在離心魔還有十來步的時候心中一動,純陽氣場全開,手中太極劍上劍光閃爍,劍尖直指對方咽喉而去。

“殺!”心魔一聲大喊,身上也是金光大量,將他身穿的紅色衣服也是遮蓋住了。他身上沒有兵器,一直都是手作劍使,見得利劍攻來,迎臂便接了上去。

李煜心中大喜,這太極劍最是鋒利不過,這心魔就算比自己強悍出許多,區區血肉之軀區定然難以抵擋,真氣驅使間劍勢又是快了幾分。

“噗”的一聲輕響,一劍一指已是撞在了一起,不過發出的聲音卻不像想象中一般。李煜只覺得劍身上傳來了一股巨力,雖然與自己體力的真氣同屬,卻是沒有辦法收納進來,腳下頓時無法站穩,在沙地上連退了十餘步。而他的視線一直緊鎖在心魔身上,雖然對方實力比自己強勁許多,但看他手臂正不停顫抖,顯然也是吃了一點虧。這個結果已是讓李煜很滿意了,這至少可以說明一點,自己加上太極劍,有着和對方比拼的能力。

心魔只是幻象,除了一些潛意識的東西之外沒有自己的感情,雖然對李煜手中的太極劍有些忌憚,不過在遲疑了一下之後便直直衝了過來。

“噗噗噗噗”,真氣互相抵消之後發出的悶聲不停傳出,兩個人武功完全一樣,只是一人做出點動作便能預料到攻擊的地點,一陣拼鬥下來卻是不相上下。不,其實李煜已經在慢慢落敗了。

看着心魔又一次衝了上來,渾然不顧顫抖個不停的手臂,李煜只能無奈地將太極劍再次迎上,體內的真氣已是消耗了許多,餘下的已經不足一半了,他正在慢慢走向失敗。

“殺”,心魔中氣十足地吶喊一聲。

李煜沒有再入之前一般迎上去,而是收劍便跑,這般拼鬥下去,不出數分鐘自己便會落敗,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腳下忽然一陣搖晃,如地震了一般,不過只是晃動了一下後便沒了動靜。李煜擡頭看了一眼前方,心中暗暗着急。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已經沒有一開始那般清楚了,就如同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輕紗一般。這,應該是蒼羽在減弱真氣的輸出,也算做是一次提醒吧,時間已然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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