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棠卻偏偏一個轉身,望向鳳輕雅,輕聲道:“血某抖膽,要求鳳小姐一事,不知鳳小姐是否答應。”
此變突生,臺下頓有不滿之意,鳳輕雅此時已經平靜下來,微笑道:“血兄請講,只是莫再傷輕雅的脆弱之心了。”
吳棠微微一笑道:“血流不敢,鳳小姐國色天香,血某一向是推崇備至,不知鳳小姐是否願意,獲勝一方,但求紅脣一吻。”
所有人再度被吳棠瘋狂的想法震住,竟然想得到鳳輕雅的香吻。鳳輕雅也沒想到吳棠如此大膽,略一遲疑,便輕笑道:“輕雅便如血兄所願。”
吳棠哈哈狂笑,轉身面對江南陰雨,輕聲笑道:“江南兄,今天這裡就是你的戰敗之地,從今以後,江湖只會提起一個名字,血流。”
江南陰雨不卑不亢說道:“若是血兄只有撒嘴皮子功夫,就未免太讓江南失望了。”
吳棠雙目精光一閃道:“江南兄,小心了。”兩人互相凝視,半響不動,似在尋找對方破綻。吳棠略不耐煩,毫不在意的頭略一後仰,根本不怕空門大露,手中寒鐵之刀一緊,已經身形前縱,雪亮刀光匹練般閃現,從上到下一個疾劈。他竟絲毫不管人家有無破綻,搶先出招,簡直是不知死活。
江南陰雨腳下不丁不八,似也沒將擡頭一刀放在眼裡,橫身一擋,刀劍一觸,刀上力道並不充分,他正待橫劍前抹,卻又聽得兩聲刀劍相撞之音,劍竟不能前進分毫。
只聽得吳棠此時還行有餘力輕笑一聲,說道:“江南,你不會有反攻機會的。”他刀勢一變,好不果斷,踏前一步,變劈爲削,端得迅疾絕倫,平斬江南陰雨手腕。
江南陰雨低喝道:“來得好。”劍身幾顫,伸縮不定,奔騰矯矢,暗偏重重勁力,欲迫使吳棠變招,奪回先機,刀劍再觸,江南陰雨只覺對方刀勢一輕,看來是勁力不足,正待反攻,卻又是兩響,劍上勁道被逼得倒卷而回,真來從未有過這事,不得已退得半步。
一旁觀戰的朱炎問孫劍道:“奇怪,江南陰雨巨劍之上,一向不是勁力澎湃的嗎,怎麼好像抵抗不住一樣。”
孫劍雙目一眨不眨的凝視場中,深吸一口氣道:“這血流,實在是出招太快了,看上去只揮了一刀,實際上至少有三刀之多,一刀或許比不上江南陰雨劍上力道,可是三刀齊出,可就反客爲主了,只是這種速度實在是太驚人了。”
朱炎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出了三刀啊,難怪,奶奶的熊,我怎麼看得只有一刀。”
吳棠變削爲撩,刀勢詭異絕倫,竟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挑上,江南陰雨,並不吃驚,劍隨身轉,連續刺出十九劍,奇怪的是這十九劍便如一招,奇快絕倫,看來想以快打快。
刀劍碰撞之聲絡繹不絕,孫劍看得滿頭大汗道:“江南出了十九劍,血流至少出了五十七刀,真是快不可言。”吳棠並不退讓絲毫,硬逼上前一步,變撩爲砍,一連七刀,那聲勢端如猛虎下山,又似大江大河,浩蕩莫有人敢迎其威,江南陰雨左一劍,右一劍,端得是神出鬼沒,只是每接得一刀便不得不退得半步,七刀接完,已經差不多退了四步,他突的含笑抱劍,氣勢莊嚴,玄鐵巨劍輕揮,說不出的閒適之意,只是劍到半途,便被吳棠快刀逼了回來,江南陰雨判斷就算自己刺中,對方的刀已經可以直穿自己當心了,不由再退得一步。
場上觀衆大駭,江南陰雨從比武到現在,連退數步,似被壓着打一般,這真是從來未有之勢。
吳棠刀勢加快,信手便是一刀,卻暗偏劈抹斬撩四般變化,每般變化又分成四刀,江南陰雨面色凝重,上劈下切左右橫掃,暗含雷霆萬鈞之勢,逼住吳棠刀勢。
吳棠冷冷一笑,面前刀影一收,已不知道刀在何處,江南陰雨卻又聽得有劈空之聲傳到,好個江南陰雨,聽聲辯位,抱劍旋身,看似雜亂無章的刺出一劍,卻暗含無數後着,吳棠突的又擎刀在手,刀勢有如長江奔騰,一浪高過一浪,偏偏速度總是比江南陰雨快上一分,只要江南陰雨一格,便是下一刀,竟無止歇之勢,江南陰雨再退三步,巨劍揮意揮灑,招招從出奇不意的方位刺出,只是每當劍到半途,劍力還未蘊足,便被吳棠封死,根本遞不出去。
吳棠不可思議的搶前一步,寒鐵刀做龍吟之聲,便有如怒龍翻波,連踏七步,連揮七刀,江南陰雨雖每每於間不容髮一劍格住,卻禁不住連退七步。
衆人神情慌恐,已過去十多招,江南陰雨根本沒有反攻的機會,一直在後退。反觀那血流卻是愈見神勇,
江南陰雨突的反手橫劍,這招卻是有意無意間,偏又疾如星火,只是和吳棠論快,實是是班門弄斧,他身形宛若釘子般,一刀快似一刀,頃刻之間,江南陰雨面前已是白芒芒一片,竟不知血流一時間揮出了多少刀,江南陰雨沉聲喝,長劍連抖,劍氣橫飛,時若游龍穿空,時若驚鴻渡雲,那劍彷彿生了眼睛般,更是尋覓到吳棠真正刀身所在。
只是以往無往而不利的巨劍運勁之道,完全被對方以快所制,發不出威力來。好個江南陰雨,劍法再變,不再快攻,緩緩劃出數個圓圈,無窮無盡源源不絕,卻暗含太極劍意。
只聽得吳棠一聲笑道:“比快不行,比慢你也不行。”吳棠沉喝又起,刀勢緩了下來,刀尖似擬有千斤重物,正是以慢打慢。
孫劍凝視,也是惶然不解,自言自語道:“他以刀之迅疾,彌補刀身上勁力不足,正好剋制住江南陰雨,已經是佔盡先機,怎麼現在又用慢招相對,莫非是力竭了。”
只見場上慢刀慢劍一觸,吳棠身子波平如鏡,那江南陰雨卻是臉上一紅,晃得一晃,後退半步。
全場震驚,孫劍更是瞠目結舌道:“他刀上的勁道竟更勝江南陰雨,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朱炎看得孫劍首度如此失態,也是一怔。
吳棠聲若沉雷道:“我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一連十刀,有若長江大河,濤濤不絕,江南陰雨面色沉凝之極,劍勢緩而不疏,劍意有餘而不盡,正是恆山劍法絕招,綿裡藏針,劍氣又化爲氣象森嚴,倇若千軍萬馬奔騰而來,卻是嵩山劍派絕藝,黃沙千里,劍意未斷,又是身隨劍走,左邊一拐,右邊一彎,竟是泰山派的泰山十八盤,劍光再閃,連點出九朵劍花,卻是衡山派的絕藝一劍落九雁,其後更是虛步挺腰,極像武當太極劍的一式蜻蜓點水,突的又運劍如狂,變爲峨嵋派亂披風劍法,看似凌亂,卻精妙異常,連擋六刀,劍勢不停,長劍一絞,便是青城派的鴻飛冥冥,緊接十九劍連亂刺出,有如一招,便是華山玉女十九劍。還有兩刀。他又劍挾刀勢,大開大闔砍得一通,最後更是揉身前進,輕描淡寫之間,出得一劍,簡單之極,無招無式,堪堪敵住最後一刀。
場外羣豪大聲喝彩,江南陰雨的獨孤九劍果然神奇,竟能模擬天下其它劍派的絕學,端得是不可思議,孫劍也情不自禁鼓起掌來。
只是那江南陰雨面色慘白之極,似耗力甚巨,血流卻是依舊平靜,看不出端詳,吳棠傲然一笑道:“容你調息片刻,再接我最後一刀。”衆人無不大驚,這小子也太狂了吧。
吳棠卻是置若罔聞,停住刀勢,站在另一側,仰首看天,一股無匹威勢壓得殿下衆人心頭如壓大石。
那江南陰雨氣息愈來愈平穩,臉色已好得許多。吳棠冷冷一笑道:“準備好了嗎,接我這刀吧,還我一刀之天誅地滅。”他身形有如鬼魅般突進,刀勢卻又雄奇得緊,只見當頭一刀刀芒從天而降,快若疾電,勢若奔雷。江南陰雨沉喝一聲,巨劍隨意揮灑,偏又攻敵之所必就,其速度之塊,力度之準,已在獨孤九劍收發自如,寓守於攻的境界。
吳棠眼中寒芒一閃,當頭一刀竟然驀的再次加速,迸現風雷之聲,其快已至不可思議之境,手上更是青筋暴起,不知暗含幾多勁力。刀劍一觸,轟的一聲大震,所有人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那刀竟將那玄鐵巨劍一下斬斷,江南陰雨也是滿眼驚駭,吳棠刀勢掠過他眉際,露得一線血色刀痕。
兩人已錯身而過,背對而立。江南陰雨眼中首露一絲苦笑,緩緩倒地。系統警告,玩家江南陰雨,重度昏迷,十聲不起,便以輸論。
吳棠長嘯一聲,胸中壁壘盡去。隨着最後一聲一的響起,系統驚告,玩家血流擊敗江南陰雨,血流贏。
三屆比武大會第一名得主,不敗神話江南陰雨,今天終於敗了,劍折人傷,完敗給絕代梟雄血流,這個事實讓無數人震驚不已。江湖新神話,血流時代來臨了。無數瀉毒玩家,彷彿失去了支住似的,不少都跌坐在地,痛哭不已,終於結束了,瀉毒完結了。
在數秒聲中沉靜到了極點的玩家們,不少都發出最烈的吼聲,尤其是朱棠更是吼得猛烈,天大地大,血流最大,日出東方,唯我血流。
吳棠行到驚訝不已的鳳輕雅身前冷笑道:“血某幸不辱命,不知道鳳小姐是否也該依約紅脣一現。”